六月的天,傲娇的脸,说变就变。
宇宙人协会和尚义阁的比赛刚刚结束,就像是要把尚义阁的失败存托的更加凄惨一样,乌云凝聚的天突然间狂风大作,雨滴像撒豆一样地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围观群众连忙散开找地方躲雨去了,宇宙人协会的胖子们也都抖索着肉跟着皇羽生一起离开了,牧之暮撑着一把黑伞,将东方不败从擂台上拢进了伞下。
“走吧。”牧之暮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东方不败的肩膀,带着他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东方不败本来感觉这个动作太亲密了点,不过想想昨晚器灵和他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没必要和那么苦逼的一个人计较,顺着他一起走了。
牧之暮没有把东方不败送回东方大宅,而是带到了自己的别墅。
他这个别墅不大,带着个挺葱茏茂盛的花园,没种多少花,倒种着不少看起来就奇奇怪怪的植物,颜色诡异的花草在大雨无情的打击下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进了房间内,东方不败坐到沙发上休息,牧之暮端了一壶茶过来,放到茶几上,倒上了两杯。
喝着茶,两个人垂首无言。
过了半响,还是牧之暮先开口说话了,“怎么了?今天好像对我挺温柔啊,是不是被我感动了?”嬉皮笑脸的样儿让东方不败看着就手痒。
教主大人懒得理他,只道,“你把我带到这来做什么?总不会只为请我喝杯茶。”
“为了和你聊聊。”牧之暮笑笑道,凑近了点坐到东方不败身边去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些往事,我选择坦诚自己但是绝对不勉强你。”
“等一等。”东方不败制止了他,挑眉道,“你如此不觉得自己太莽撞了吗?我们不过相识短短时间,你不知道我是谁,本性如何,不怕我转头就把你的秘密卖了个干净?”
“我又何惧?”牧之暮眼神专注而明亮,笑意满满,“我牧之暮如今不足二十岁,年岁尚短,但命途多舛,眼光见识都是有的,最信的是自己的感觉,我不知你姓甚名谁,从何而来从何而去,但是我信你,我就愿意告诉你,再说我的猪猪,你又能告诉谁呢?”
东方不败对于他的“真情告白”半分没觉得感动,嘴角反倒勾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可惜我不信你。”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牧之暮一眼,“牧之暮,你这变脸的功夫可是深得很,昨天还对我还戒备颇深、言辞激烈,今天就笑语相迎、全盘托出,你这个人、这张脸皮可真是超出我想象的深沉。”
牧之暮的变化太多端,前一秒后一刻就好像是两个人,本身秘密就不少,性情还如此不定,对于这样的人,教主大人怎么也不可能付出自己的信任。
别说如今牧之暮想要怎样,就自从相见的第一天至今,牧之暮对待东方不败的态度,就已经决定了东方不败不可能对这样城府极深的人轻易付出信任。
听了东方不败的话,牧之暮怔了一下,低低地笑了出来,出乎意料地沉默了,没有再厚着脸皮说什么。
他沉默太久,东方不败反倒觉得不对劲了,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嘲笑道,“牧之暮,你不会是哭了吧?就因为我不信任你?”
牧之暮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怎么会伤心,立刻抱住了东方不败,脸埋在东方不败的肩膀处,假哭似地喊叫,“我好伤心啊,人家赤果果热乎乎的一颗红心都被你狠狠地刺痛了,猪猪啊猪猪,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啊!”
东方不败额角挂上三道黑线,无情地推开了他,“滚开。”
“哈哈哈。”牧之暮大声笑了起来,仰躺到沙发上,还把东方不败也拉倒了,靠在他胸膛上。
东方不败皱着眉两指在他乱放的左手的虎口处一掐,又痛又麻的感觉让牧之暮立刻松开了不老实的爪子。
“客房在哪里?我要休息了。”东方不败问。
“上楼左转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牧之暮道,“你先休息吧,晚饭做好了我会叫你的。”
“嗯。”东方不败轻声应了一下,向楼上走去,快要上到二楼的时候,牧之暮喊住了他,“猪猪。”
这个称呼真的很难听,东方不败回头居高临下地给了他一个不悦地眼神,“你可以叫我东方。”他也不是竹清。
牧之暮没有回应他的称呼的问题,定定地看着他,一两秒中后,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淡淡一笑,“没什么了,你去休息吧。”
东方不败挑了挑眉,想着果然是个蛇精病,转身上楼找客房去了。
牧之暮躺在沙发上,手臂遮住了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冰冷又讽刺。
还是习惯着吧,不就是自己一个人吗?十八年了,又何必非要找个伴呢。
宇宙人协会在学院武比团体赛初选阶段连胜四场比赛,获得了直接晋级十强赛事的资格。不过在十强排行赛开始之前,还要等上三到五天时间,等待团体赛复选阶段的比赛结束和单人赛十强选手的出炉。
东方不败的赛事暂时结束了,牧之暮的个人赛和天幕组的团体赛还没忙完。牧之暮也似乎在那天被东方不败狠狠拒绝了“真情告白”之后颇受打击,好几天都没在东方不败面前出现了,若不是时不时还发几条搞笑的短信或者自己的自拍照来,东方不败怕是真以为他放弃纠缠自己了。
东方不败这几日就专心呆在东方大宅中练武,想要一把突破自己停留破久的雾里看花杪冬境。
真气的积累已经到了一定程度,突破那一层桎梏到达更高的层次应当是没问题的,可事实上,这突破的难度出乎了东方不败的预料,无论他如何努力,这一层薄薄的膜还是纹丝不动。
东方不败思索过自己不能突破的原因。
他原本是以为自己受到的外力刺激不够,这一层的突破不由积累的真气的量来决定,而是由某个偶然的机会“悟”到了突破的机遇,这一层关卡也就可以轻松过去。
可是如今看来也许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是的,他这几日虽然参加了学院武比,但是没碰到什么真正的高手,所以可能机缘未到,突破的机遇没到,但是他和牧之暮每天都打,而且不是一场两场的打,前几日也有和皇羽生正面对战了一场,外界的刺激压力也是有的,若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他的想法肯定是有问题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想法完全都是错的,甚至他的思维都需要转变,因为他现在的情况本就和普通的武者不同。
他是仙骨之姿,骨髓中流淌的都是仙灵髓,他运转功法的时候,体内的真气并不是如一般武者那样由功法产生,而是通过炼化仙灵髓产生,充盈在他的身体中的实际上是被炼化了的先天之灵。
所以说他练武的过程就是修真的过程,他是一名武者的同时也是一名修士。
他不能只站在武者的角度来考虑自己突破的问题,而是也应该想一想修士的层次要如何突破。
可是教主大人只有作为一代武林至尊的经验,对于怎样修真真的毫无想法。
他的身边也没有谁是修士,能给他做个参考。
他所见过的修士就是在太州市医院的那几个,还有一个因为废话太多死无全尸的魔修。修为最高的那个修士是扔给他戒指的那个,就是那魔修都略逊一筹,差不多和他前生巅峰时期的实力等同。
因为太州市医院的事情,他一开始对此方世界的印象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导力量是修者,实则不然,在太州市医院事件结束后,他再也没见过一个修士,尚武之风倒是在这个世界处处流通,后天武者甚至遍地开花。
所以练武是这个世界的主流,修士的行踪则隐匿极深。
至今为止,东方不败虽然没再见过一个修士,但魔修倒是又见了一个,就是牧之暮喽。不过东方是不会去找牧之暮寻求帮助的,先不说牧之暮一个神神叨叨的魔修能不能帮上他,就是修的道也不通啊。
东方不败虽然修的是魔教宝典《葵花宝典》,但是绝对是正常向修仙流的,牧之暮身为天魔圣体,一个未来某一天指不定就变身血魔修罗的人,修的是百分百纯粹的魔道,向牧之暮求教的话,指不定就被带的跑偏了道,更突破不了了。
修行突破不能强求,这个道理东方不败自然明白,正常的打坐运功外,就是泡泡药浴看看书练练神奇的法术,时不时再接受一下牧之暮爆笑短信和自拍照的骚扰,这几天过的也不错。
六月七号这天一早,佣人就把他请到前院去了,老夫人要带他去办理一些手续,不但要接受一些东方集团的股份,还要亲自接收一些人手势力、古董珠宝之类的实物。
提前将自己名下的百分之十股份转移给东方不败的事情,老夫人已经和东方老爷子说了,以老爷子的性格其实是不想答应的,他的眼中从来没有那个只给自己带来过耻辱的儿子的后代,只是东方老夫人此次的态度尤为坚决,他对于发妻的股份也没有什么插手的权利,就默认了。
东方昊清和东方雅清兄妹俩对于这点股份也看不上,和爷爷一样沉默不语,用过早餐,东方老夫人就带着东方不败出门了。
汽车穿行在古旧石板小路上,渐行渐深,在一栋外表破旧的小楼前,黑色汽车停了下来。
小楼木门的门口有一个穿着青花旗袍的女子站着等候着,看着东方老夫人下车,连忙迎了上来,笑喊着,“妈。”
老夫人也笑了,难得开怀,“月儿,你已经来啦。”
东方不败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略微惊讶的看向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名义上的姑姑,以武立家的东方家竟然有一位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