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当初被那个人扰乱了？”
苏清越再次问道，想象着少女怀春时候的苏瑾，一定明媚灿烂，娇俏可爱吧。
苏瑾自嘲一笑，“还是太年轻，容易冲动。”
阳光下，她唇角上扬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温婉之感，苏清越眯了眯眼睛，她很喜欢看苏瑾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原本包裹在她身上的怨念沮丧之气会消失不见。
就好像阳光照进了生活，给人带来了希望。
“妈，你有没有想过去报复那个人？”
苏清越突然转移了话题。
听到这话，苏瑾削皮的动作猛地一顿，她轻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
“说实话，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去报复他，甚至想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苏瑾说道。
听到这话，苏清越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以苏瑾那时候的状态，她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仔细想了想，我还是放弃了。”苏瑾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削皮。
“为什么放弃？”苏清越问。
苏瑾意味不明地笑笑：“算是为了你吧，我想着如果我拖着那个人一起下地狱了，你该怎么办？”
“那时候你还小，你应该如何在这个世上生存？”
“我就想着可以再等等，等你长大一些，我再去实施我的报复计划，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报复的心思越来越浅，越来越浅。”
说着，苏瑾抬眸朝着苏清越看了一眼，“或许，正如那句老话所说，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切吧！”
看着她眸中清润的光，苏清越有些错愕意外。
沉默了片刻，她开口：“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女儿呢！”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苏清越一直都有的感觉。
她甚至会对苏瑾有种愧疚感，总觉得是自己的出生，才让这个女人的人生变成这样。
“我如果不在乎你，我当初就不会把你生下来了。”苏瑾说。
她也曾犹豫过，要不要这个孩子？
也清楚的明白，如果留下这个孩子，自己的人生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那个年代，未婚生子，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会毁了女人一生的清誉。
但是，思考了很久，苏瑾还是狠不下心来，最终还是留下了那个小生命。
然后生下了苏清越。
而她之所以会给苏清越起清越这个名字，也是希望女儿这辈子能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无论如何都不要变成她这样。
“对于我来说，生下你是我年少轻狂后，最不后悔做的一件事。”
苏瑾抬眸看着苏清越，一瞬不瞬，她微微一笑：“虽然我的人生已经糟糕透顶，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最值得我骄傲的，就是我的女儿比大多数人都优秀出众。”
她的眸中闪着温柔的光，阳光下，她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浅金光晕。
苏清越看着这样的她，鼻子不受控地一酸，紧接着，就有温热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垂落而出。
在脸颊上挂上一颗晶莹。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苏瑾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话，第一次说她优秀，说她是她值得骄傲的女儿。
这一刻，眼泪完全控制不住，簌簌而落。
这是欣喜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