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忙碌了一晚上刚刚歇下的张逆略带倦色的走进屋子,身后跟着他的得意门生刘贲。
“张先生。”叶笙迎上去。他和刘贲说好了,如果卫莲儿真的开出了药方,为以防万一,让张逆看了再做决定。所以自三人进府以后,叶笙带卫莲儿去父亲的卧房,刘贲径直去找张逆。
张逆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卫莲儿说:“这丫头说的虽然荒谬,但细细一想有几分道理。既然没有更好的法子,不妨按照她说的试上一试。新房就不必了,可将叶老爷搬去小公子那里,其余东西全换。最近叶小公子也不要出门了,撤了厨子下人你自己给你父亲做饭熬药吧。不会就现学,事必躬亲。”
家中的老人摇头想说些什么,叶笙用手势制止了,“既然如此,就按张先生说的做。”
叶笙长相随母亲,漂亮但是阴柔,肤白大眼细眉,怎么看都缺乏阳刚之气。就是因为这个,一开始叶笙接替父亲担当起叶家的时候受到了不少人的欺负。然而短短的半年时间,他就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尊重。
如今众人对于叶笙的决定虽有异议却不敢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叶笙给自己的亲信布置下去,立马将叶荣抬去了自己的院子。
“都散了吧,最近不要来了。等父亲醒了我自会通知诸位。”叶笙也跟着父亲,他一句话遣散亲友,叫了卫莲儿以及张逆师徒,头也不回的走了。
“呸!什么东西!”看叶笙走远,终于有人开骂了。屋里有好多叶笙的长辈,早就被叶笙傲慢的态度惹恼了。
“他不就仗着他母亲家吗?不然他有什么资格当家!”有人附和着。
当然也有人向着叶笙:“这孩子平日里虽然不学无术,可是自打叶荣把家交给他,他经营的不比他父亲差。”
“谁知道呢?!他是靠他母亲家还是凭着脸找了什么背景,听说宫里的那些老女人就爱找他那样的小白脸。”
一群人不怀好意嗤嗤的笑起来。
“不要再说了!”有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压低声音,“你们没发现吗?前些日子武吟的儿子因为叶笙的长相嘲讽过他,第二日就因贩卖私盐证据确凿被关进了牢里。”
“嘁,你多虑了,那是他该栽。毛还没长齐的娃儿,怕他作甚。……”
“你们别忘了,叶荣当年也被我们轻视,结果呢?”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细细想来,叶荣是个狠毒的角色,他的儿子倘若和他一样没点手段,仅凭母亲家的支持,不可能在庞大的叶家坐上当家的位置。
这边叶笙很快安置好了父亲,他对卫莲儿说:“五十量黄金够不够。”
“啥?”卫莲儿发愣。
“你今日来我府上给家父看病,五十两黄金做为诊金可够。”
“我不要银两的。”
叶笙早料到卫莲儿会拒绝,“那你要什么。”
“如果可以,我想请叶公子答应我两件小事。”卫莲儿考虑过了,为了确保叶笙不会对弟弟和刘贲下手,她必须把握这次机会向叶笙开出条件,就算这会让叶笙起疑。
“什么事?”叶笙漫不经心,他可不信现在这个时候卫莲儿就会提出有关掌门选举的事情。
“嗯,现在还不知道,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卫莲儿装出苦恼的样子。
叶笙看着卫莲儿似笑非笑,“这买卖不划算,倘若你今后要我叶家,我给你不成。”
果然叶笙不答应,卫莲儿一脸认真的说:“怎么可能。您是叶府的小公子,能耐大了,我就想有人欺负的时候能把您请出来帮帮我。”
“一百两黄金,拿了就走吧。倘若我父亲真的有所好转,把你家所在告诉我,改日一千两黄金送上。”未知的承诺不可能应下,叶笙不想过多纠缠,叫来人送卫莲儿出去。
看叶笙的样子,给了钱就两清。上一世卫莲儿和叶笙再次见面已经是二十年后,她去杀李彭海的时候。她一定要把握这唯一一次能够和叶笙好好说话的机会。
不过卫莲儿了解叶笙,他一旦感觉自己占了上风就会松懈下来。
“不如这样。”卫莲儿做出焦急的样子,“你现在就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说吧。”果然,叶笙松口,他很好奇卫莲儿要他做什么。
卫莲儿想了想,开口:“你不能伤害这屋子里的任何人。”
“好。”叶笙笑着答应,卫莲儿毕竟是个小孩儿,说话挺可笑,这屋里就她一个外人,任何人不就是她一人。她怕他伤害自己?为什么?不过倘若父亲能有一点点好转,不论将来这丫头做了什么,他肯定会手下留情。
卫莲儿看叶笙答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弟弟去念书,刘贲有叶笙的承诺,目前来看这二人算是安全了。她道了谢,貌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许久未见的张逆后离开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到师父。
“这丫头果然有问题。”张逆捋着胡子道,“我看她应该知道你父亲中的是何毒,因为不好说出来,便说了个看似荒唐的办法。”
“如此看来,她与下毒之人必定不是一起的。不然不会吞吞吐吐,说一个也许我不会用的解毒方法。”
张逆点头表示赞同,“贲儿之前怀疑有人下毒派她解毒以便接近你,看来她另有目的。”
叶笙点点头走到门口,抬手召来一人:“冯玄,跟着那丫头,给我查清她的底细。”
只见从阴影中走出一个年轻男子,冲叶笙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出门去。
叶笙转身看着刘贲:“刘贲堂主,为何你会觉得此女有异?”
“昨晚有人给我卧房门口放了一封信,说第二日有个叫卫莲儿的人会来我济世堂,此人来者不善。没想到第二日来的是个小丫头,竟然要当药人,我没许。究竟是谁放的信,我着人去查,但并未查出。”
叶笙沉默片刻,“我瞧她看诊时手法颇为娴熟,不至于穷到去当药人。”
“我看她并无恶意。”张逆缕着胡子,脑海里浮现卫莲儿偷看他的眼神,“至少对叶小公子和我们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