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面听了司徒剑的安排,连夜往乌家帮赶。乌家帮地处皇城以北,是个圆形的青瓦寨子。掌管寨子的是四个姓乌的兄弟,乌黎、乌玺、乌满及乌侨。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寨子靠什么营生,只见常有陌生的面孔出入。
百面看着眼前堪比城门的古铜大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叩开这门。
“你,干什么的?”高高的寨墙上,有人从顶端的的小窗口伸出头,警惕的看着百面。
“天下大同,归于虚无。”百面仰着头,对出司徒剑交代的暗语。
“来者何人?”
“通虚道长是也。”
“自何而来?”
“自南边来。”
上面的人说了句你等一下便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大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左边的门上出现一个高约八尺宽约四尺的小门,门从门内打开,刚才与百面说话的人出来笑脸相迎:“先生请进。”
百面随那人进去,只见十几个拿着弓弩的人将自己围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百面强装镇定,他想不会自己办砸了事情乌家要灭了自己,回头一看,身后的小门已经关上,自己如同瓮中之鳖。
“先生勿生气。”之前那人依旧笑脸相迎,“未防万一,还请先生交出书信。”
百面从怀里掏出司徒剑让他捎来的书信,递给身旁之人,他半路偷看过,那根本就是白纸一张。要么司徒剑在耍自己,要么这信另有玄机。
迎接他的人将书信在半空中晾了一会儿,纸上渐有字显现。那人看过抬手一挥,手持弓弩的那些人便退了下去。
“原来是百面先生,失敬。”那人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他,“这寨子里有毒气,还请先生服下解毒丸,此丸的药效只有十二个时辰,倘若十二个时辰后先生还在寨子里,不要忘了问寨中之人再要一粒解毒丸。”
“多谢。”百面不疑有他,接下药丸便吃了下去。江湖中有传闻,再厉害的高手进了乌家帮也是又去无回,大概就是因为这宅子里的毒气吧。
应门之人随手招来旁边一用黑布蒙面之人,对他说:“将百面先生带去二爷那里。”然后对百面道:“二爷恭候多时,先生请。”
百面点点头跟着蒙面人到了一个种满花的园子,还未等通报,就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出来相迎:“百面先生,请。”
“见过三爷。”百面认得他,他是乌家帮的三当家乌满,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存有善心之人。
乌满掀开帘子带百面进去,藤条屋里,有两个人正在修剪盆栽,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与乌满年龄相仿。
“既然你认得我,就应该认得我二哥吧。”
百面自然认得,那四十来岁一脸阴鹜的就是二当家乌玺,如果他没猜错,另一个和乌满有些相像的就是乌侨了。他恭恭敬敬行礼:“百面见过二爷,见过四爷。”
乌玺看着百面嗯了一声,乌侨继续低头修剪花草,仿佛没听见百面的话。
“坐。”乌满指着一旁的藤椅对百面道。
百面谢过,才坐下就听乌玺说:“卫莲儿是如何知道你易容的?”
“回二爷,我不确定卫莲儿是否真的看出我易了容。”
“此话怎讲?”
“当时叶笙笃定我是假的却没有证据。穆青铭叫来卫莲儿问她可有办法知道我易容,她虽没有办法,却说在异闻录中见到过穿着人皮变成他人的故事,其他几人听了剥了我的衣服,便被发现了。”
乌玺听了若有所思,乌满和乌侨也不说话,屋子里安静下来,百面拘束的坐着等待问话。
许久,乌玺冲外面叫了一声:“雪兰。”
刚才随百面进来的蒙面人进来一声不吭行了个礼。
“伺候百面先生去休息,记得到时间给他服用解毒丸。”
百面站起来道:“那我就不打扰二爷、三爷和四爷了。”
“嗯,下去吧,可能要送你进宫,这几天好好休息就是了。”
看百面下去,一直摆弄花草的乌侨终于抬起头,“卫莲儿两次都破解了秘术,说是猜的我可不信。”
乌满一脸歉疚:“早知那日就该除掉她。”
“多亏她没死。”乌玺道:“大哥说过,黄泉老儿穷其一生整理了天下各种匪夷所思之秘术,然而未等他将此书传与后人便意外死于荒野,这书也不知所踪。卫莲儿年纪小小便医术惊人,且屡屡破解我们的秘术,怕是跟此书脱不了干系。”
“那二哥的意思?”
不等乌玺开口,乌侨便说:“不如我们再去趟千龙城会会这个丫头,如果能从她那里得到那书最好,得不到就将人带回来再说。”
“看来你已经开始准备了。”乌玺看着乌侨,眼神中都是赞许。
“不错。”乌侨道,“她从三年前崭露头角,先是随意一说就救了叶荣,在是调养好了总督之子,再又将张逆门下弟子脸上的胎记去除。这些事连张逆都无法,她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却做好了。玄门对她存有疑心,调查她背景多次,却始终没有任何结果。”
“你想利用这层关系?”
“不错,既然玄门想知晓卫莲儿的身世背景,我们就告诉玄门。卫莲儿是我乌家帮之女,因三年前不慎落水而失去踪迹,她虽失忆,却保留了精妙的医术,她猜测的那些事情都是在我乌家帮听到见过的。”
“可是……”乌满皱着眉头说道:“她是千龙城本地人,她的姨娘和弟弟认得她,与她打过交道的人也不少,我们如何瞒天过海。”
“百面。让百面易容成一个妇人,相貌要与卫莲儿相似,就说她们是母女,都是我乌家帮的人。”乌侨已经布置好一切:“卫莲儿的姨娘杨柳贪财,我们可以给她一大笔钱财,或用她儿子威逼让她改口,找一个合理的故事,让大家相信此卫莲儿并不是真的卫莲儿,而是我乌家帮的人。”
“而且。”乌侨自信满满的说,“卫莲儿的脚踝处有胎记,她的‘母亲’说出来,任谁都会相信她是我乌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