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你也能听!”林小桃急的跳脚:“且不说他这一路做诱饵,手无缚鸡之力,被逮住了简直就是撒腿往黄泉路上跑;就单说他一个贵公子带着个小孩子,随便来个拐子就能让他俩被卖了还帮忙数钱!”
李二姐瞪大了眼:“帮忙数钱还不至于吧?”
“别的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他必须把小四给我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一根头发都不能少!”林小桃说不下去,一甩头奔出了茅草屋。
苍茫的山野之间有风在呼啸,穿林而过,发出像哭泣一样的声音。林小桃愣了片刻,捂住耳朵发狠:“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她拔腿跑回自己那间茅草屋,一头扑倒在炕上。一文钱随着她的动作从荷包中掉了出来,跌落进炕上铺着的干草里头,她连忙翻找。
当绿绿进屋来时,看到的就是漫天飞舞的干草从中,林小桃狼狈不堪的抱膝坐在角落里,满脸忧色。
“绿绿,他俩不会有事吧?”
通城在邵县西南,晴天时候快马加鞭**天能到,但赶上下雪封路什么的就不好说了。
幸亏一路过去,基本上不多远就会有村镇,不用经过漫漫荒野,就算是天气糟糕,也有地方投宿落脚。
因为抄了客栈一伙贼人的老窝,高致远手头一时阔绰的很,于是这回他并没有独身前行,而是特地在邵县雇了一支镖局。
路不远,主顾又出手大方,镖局的师傅们都相当乐意跑这一趟。
于是,就在林小桃心急如焚担忧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时候,高致远与小四坐在点了三个暖炉的马车里头,吃着可口的点心喝着馨香的热茶,还有个见多识广谈吐风趣的镖师坐在一旁,讲述他闯荡天南海北时候见过的奇闻异事。
相比之下,皇帝表舅的日子就过的是相当的悲惨了。
高致齐病重,已然已经是昏迷不醒。高致远请了邵县最好的大夫,连扎了好几针也无济于事。更糟糕的是那大夫留下一张开满了人参黄芪当归鹿茸的方子就不负责任的拍屁股跑了,气的皇帝表舅吹胡子瞪眼,只恨不能将其推出去砍了。
幸而李二姐和老五来的及时,他俩分头行动,一个在邵县赁下了一处宅院,将五皇子与皇帝表舅安置下去;另一个寻来一个老大夫,虽是仍不能治愈五皇子的伤势,但几帖药服下去,高致齐面上终于略增了一些血色。
为了避人耳目,皇帝表舅并没有让李二姐添置佣人,只他和老五两个大男人伺候高致齐一个病号。
要知道皇帝表舅这辈子做过最亲力亲为的事情也许就是自己端碗喝水了,而老五一个男人,显然也是“君子远庖厨”,于是他们俩既要煎药照料高致齐,还得顾着自己一日三餐饮食起居呢,忙的是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啊。
在灶间煎药煎的满头大汗一张脸黑成了包公的时候,皇帝表舅就恨恨的骂起了高致远:“可恨啊可恨,老九竟然是个多情种子,有了心上人忘了爹,为了不让小桃外甥女来帮帮我的忙,居然连桥都给斩了!无毒不丈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