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语继续装睡,她当然不想。
但之前那么多死士都奈何不了楚凤辞,她又能使出什么手段来不动声色的将楚凤辞置于死地呢?
人家背后有人护着,她可不能再轻易的冒险。
那些出现在她院子里的碎尸块,就是西楚那个恶魔给她的警告!
楚凤辞可真是命好啊,竟然让那个恶魔开始维护她!
“七妹她之前是府里最不起眼的,在皇都城里几乎没有人认识她,提起她也都是一片骂声和嘲讽,可如今才过去多久?她在外边的声望、在府里的地位都凌驾到你头上去了。”楚钰见她胸口起伏不定,知道她是在装睡,继续说道:“三姐姐,其实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只是觉得替三姐姐不值,在府里,明明三姐姐才是才华最横溢、样子最美丽的女子,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被七妹给占了?”
楚语听到这话,心里的妒意疯狂涨高,却死命的忍着。
这些她都知道,她好不容易说服她自己将嫉妒和不甘给压制下去了。
可楚钰来她院子里的目的,就是勾起她的妒忌之心,并且开始对楚凤辞动手。
毕竟,在楚钰眼里,最蠢最容易被煽动的最好利用的…也就楚语了。
这些年来,在老夫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楚钰并不像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天真又愚蠢,实际上她心思玲珑善算计又心狠手辣。
“三姐姐,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楚钰见她始终无动于衷,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点出她装睡的事情,“楚凤辞的变化这么大,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嫡女变成了皇子争抢的对象,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楚钰说到这儿,顿了顿,竟然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七妹不会不知道!不论她以后嫁给哪个皇子,对我们都是极其不利的。万一,万一她以后报复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啊?”
楚语早就被她说得心烦,如今见她哭哭啼啼的,心乱如麻的坐了起来,呵斥道:“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以前的事她不是已经说了不计较吗?你在那里瞎操心什么……”
“三姐姐!她说不计较就真的不会计较了吗?”楚钰止住哭声,循循善诱,“你仔细想想,如果是你被他人那么对待那么多年,一直替她人背锅,还被禁止出门,等有朝一日你获得自由,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你会不会报复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不会。”楚语直接否认,可随即她又说道:“但是楚凤辞,她向来说话算数。”
若是楚凤辞听到楚语这话,一定会夸奖她具有诚实的好品质。
楚钰见用以前的事情引导楚语跟楚凤辞对上不成,又生一计。
她转移话题道:“你知道那副玉兰簪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前几日见到,玉兰簪就在楚凤辞那个小贱人头上戴着!”楚钰看到楚语眸色微潋,明白她被自己说动了,急忙趁热打铁道:“要不是有楚凤辞,那玉兰簪应该是你的啊,毕竟你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心爱的东西被夺,你当真忍得了这口恶气?”
楚语被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楚凤辞借着探望她给她下马威诓骗她的时候,头上是戴着一个簪子…
好啊!
很好!
她楚凤辞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了么?就连她楚语喜欢的东西,她都要抢!
楚语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冷声道:“你不提这事儿还好,你提起这事儿,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
“这玉兰簪…不是应该在宫里吗?”
她幼年随父亲进过一次宫,正值五国交好,互赠礼物,其中就有着西楚国巧匠费劲数年做好的玉兰簪,精美绝伦的工艺配上世间仅有的美玉,一眼便让人痴醉。
皇帝挥手将它送给了一位宠妃,后来宠妃不知因何被打入冷宫,玉兰簪又重回了国库内。
楚语回府后想那想出了心病,最后还是得了对南海东珠耳坠,这才将得不到的玉兰簪抛之脑后。
“按理说,是这样的。”楚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楚语,继续煽风点火,“可…可现在戴着她头上去了也是事实。”
“哼,她也配戴玉兰簪?”
楚钰听到这话,她就知道,楚语要被她给说动了,连忙道:“可不是吗?皇子提亲时特地从国库里选了那么多首饰,可七妹她偏偏选中了你最爱的那支玉兰簪,如今还日日戴在头上,可不就是存心气你吗?”
“小贱人!”楚语额上青筋暴起,气得不行,“她怎敢?她怎么敢如此待我?”
她能不能得到玉兰簪是小,可她心爱的东西被她最厌恶的人用着,她绝不能容忍!
“三姐姐,你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指不准啊,你被气坏了身子,惹得有心看你笑话之人看了笑话。”楚钰一副好妹妹模样,劝慰道:“现在府里的形势和格局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用个不太恰当的说话来说…,若将尚书府比作池塘,那么池塘里生活着的我们就都是锦鲤,最快活自在的应该是我们。但时间流逝,谁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片池塘会被楚凤辞那条草鱼给游了上风。”
楚钰说到这儿,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若是六妹妹在的话,七妹绝对无法嚣张成这个样子!可惜……”
“就算楚琉不在又如何?只要我想,就算没了她,我照样能让楚凤辞跌到泥潭。她站这么高,总有一天要摔得粉身碎骨!”
楚语最厌恶被人比下去,就算是消失不见、生死未卜的楚琉也不行!
楚语话落,朝楚钰招了招手,两人迅速勾结在一起,商量着对付楚凤辞的对策。
与此同时,无名院。
书房。
“叫她摔得粉身碎骨?”帝尘渊此时说话的声音宛如万年寒冰,每一个字仿佛都能将心怀不轨之人冻死,“她们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