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跟着帝尘渊、百里君柏走出来就看见楚晟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拽着寒末的衣襟在撒酒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楚晟身上的酒味和胭脂水粉的香味,难闻的很。
“老爷,老爷。”
楚晟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红袖眼疾手快将楚晟扶住。
她颔首之际眉眼抬起朝着台阶上的三人看了眼,轻声对着楚晟说了句什么,就见楚晟猛地抬起头打了个酒隔,推开红袖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朝着帝尘渊的方向走去。
“是你!对,就是你……就是你将我女儿给藏起来的……你还我女儿……还我的宝贝女儿!”
楚晟不知道从哪来的邪火,摔了酒壶指着帝尘渊就破口大骂,“帝尘渊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西楚送过来的一个质子,仗着皇上宠你,你就耀武扬威……”
“现在…现在竟然还敢掳走我的女儿,你、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被指着鼻子的帝尘渊脸色难看至极,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撒酒疯的人扔进冰湖中,好好地醒一醒酒!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还不是将阿辞身世公之于众的时机!
楚晟,留着他还有用。
帝尘渊袖中的拳头紧了又紧,才将窜起来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楚晟眼前都是重影,两眼瞪了半天才看到百里君柏,踉跄上前脚一崴趴在台阶上就拽着百里君柏的衣袍。
他嚎道:“七王爷你可要为我们楚家做主啊!国师实在是欺人太甚…他掳走小辞,就是为了针对七王爷你的啊……”
被楚晟扯着衣袍擦眼泪鼻涕一口一个‘七王爷’的温瑜简直想暴走杀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这厮是楚凤辞的爹,早就在他靠近他的时候就被他踹飞了!
没有被楚晟拽住衣袍的百里君柏脸色也十分难看,看向哭天抹泪的楚晟的眼神里充满着嫌弃。
这个老家伙平日里对小辞虚情假意,喝了酒竟然为小辞撒酒疯成这样,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楚大人。”
温瑜嘴角抽抽,压着火,真是难以想象,平日里端的正经做派的楚晟喝醉了酒竟是这幅泼皮样。
他清了清嗓子,冷声道:“我不是七王爷,你认错人了。还有,楚小姐并不是被国师掳走的,这里面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
清脆的女声如同百灵鸟在山谷中啼鸣一样,悠扬婉转动听,只是强硬的语气让这声音失去了一些美感。
“楚二小姐?”
百里君柏皱了眉,楚璃这个女人和小辞向来不对付,此时此刻楚璃前来,却是为了小辞?
恐怕,此事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帝尘渊在看到楚璃的刹那,板正的脸瞬间难看至极,他一直想不到有什么样的人能惊动红煞门,对阿辞下这样的手。
直到这个女人来,他便将一切都想通了。
阿辞的失踪跟这个女人绝对逃不了干系!
“臣女见过七王爷,国师大人。”
楚璃礼仪周全,规矩得当,举手投足间让人挑不出毛病。
“家父喝醉了,给国师大人添了乱,小女在这儿赔罪,还请国师大人见谅。”
楚璃施施然行礼,余光递给红袖一个眼色,红袖接收到眼色,低着头上前将趴在台阶上的楚晟搀扶起来。
帝尘渊不动声色地扫了红袖一眼。
“楚二姑娘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君柏可没有忘记刚刚楚璃走过来时,那一声‘有什么误会’说的是斩钉截铁。
看样子,小辞失踪的内情,她知道些什么。
楚璃朝着百里君柏行礼之后才道:“回七王爷的话,今日臣女发现七妹不在家中,派人前去寻找,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
这时,七妹院中一婢女说,晨时有人从后门送信给七妹,约七妹出门相见,七妹出去之后就没了踪迹,如今生死未卜。”
说着,楚璃看向帝尘渊,犹豫了一下之后,语气冷了下去,“杖责之下,那婢女才说出究竟是谁送的信,又是谁约七妹出去相见…国师大人,您还让小女继续说下去吗?”
适当的停顿,绝妙的反问,简单两句就将帝尘渊推到风口浪尖上,多说一句都属于废话。
“楚二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帝尘渊冰块般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相比之前漠然很多。
温瑜闻言冷笑一声,凑近帝尘渊耳旁道:“你说错了,伶牙俐齿可形容不了她,得口蜜腹剑才行。”
帝尘渊没理睬温瑜的讥讽,幽深的眸子里全是冷意。
温瑜觉得没意思,摸了摸鼻子站好,手中转动着玉骨扇,仿若根本没将楚璃放在眼里。
楚璃忍住心里的惧怕,淡然一笑,“若不是有十足十的证据,自然也不敢在国师大人面前这般伶牙俐齿。”
楚璃两手一拍,有两个家丁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过来。
那女人浑身的衣服都沾染了血,被两个家丁像是扔破麻袋一样地扔在雪地上,浑身猩红,在雪地里格外的刺眼。
楚璃扫了眼帝尘渊和百里君柏的神色,皆是冷淡的很,目光一收,走到满身是血的女人身边,温声软语,“抬起头来,当着七王爷和国师大人的面,将你跟我说的话字字句句再重复一遍。”
趴在雪地里的女人身子颤了颤,半晌才抬起头,乱发之下那张脸显得苍白极了,嘴角还渗着血丝,依稀能够辨的清模样。
正是楚凤辞院中的婢女,腾云。
“我记得你,你跟在过小辞身边。”百里君柏眉头微皱,说道:“你实话实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心,有本王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话说到这,百里君柏有意地看了眼帝尘渊,其中意思不明而喻。
帝尘渊冷着脸,压根没看百里君柏,清冷的目光只是扫了眼腾云。
腾云嘴角发颤,蠕动几下才张口,一出声就将四周的人吓了一跳,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喉咙才能发出的声音?
发出的声音竟然像是嗓子里面被人塞了铁片一样,发出的声音刺耳的让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