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是比刀子插入心脏还要痛上万倍,最终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沉沉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辞,你没事吧?”百里君柏被楚凤辞这一扑,扑的是心惊胆战,扑的是欢喜激动,在危险的面前,她的小辞还是在意他的啊!
“小辞…”
“尘渊,尘渊!”
楚凤辞看到倒下去的帝尘渊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前世今生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刻爆发,她不能再失去他,不能!
“尘渊——”
楚凤辞跌跌撞撞跑到帝尘渊的面前,望着他心口的匕首哭的泣不成声,“你不要死,不要……”
百里君柏望着楚凤辞伤心的模样,感觉到自己炽热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所有的欢喜和激动都在楚凤辞推开他跑向帝尘渊的时候烟消云散。
老妪却乐的看这热闹,原来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玩、有趣些。
“我红娑婆婆说话算数,既然你们已经闯过了生死局,红煞门也就不会为难你们,走吧。”
自称红娑婆婆的老妪拄着拐杖敲了两下地砖,就见从暗门之中走出来十几位红衣少女,不容分说地就将楚凤辞一行人强行带了出去。
由于帝尘渊身受重伤,所以是被百里君柏架着出来的。
“尘渊?!尘渊——”
温瑜正调侃红煞门守门的女弟子,见到被架着出来的帝尘渊时手中的扇子不由地抖了抖,险些掉落在地上。
他几个箭步冲了过去,望着帝尘渊心口插着的匕首,心里一慌,因为他不知道这把匕首插了有多深,帝尘渊现在还有没有救。
“寒末,将你家主人抬到马车上去!”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却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寒末此时也是一张黑脸,看到主子这样紧张的不行,和几个随从好不容易将主子放到马车上。
温瑜紧跟着上了马车。
百里君柏理着自己的衣衫,月牙色的衣袍被血染得通红,这都是帝尘渊的血。
“你为什么不跟上?”帝尘渊的马车走了很远,可是楚凤辞还在看,那种神情和目光让他嫉妒到发狂,却又忍不住地上前,“明明舍不得,却偏要装作冷漠的样子,小辞,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呐!”
楚凤辞愣了一下,看到百里君柏的眼神有些复杂,“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君柏的话让她莫名的感到熟悉,前一世,她的东隅也曾经这样说过她,说她心太软,明明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偏偏心底放不下,到头来折磨的都是自己。
可这一世,明明他们错过了好多,为什么、他还是能够一针见血地就点出她的问题所在?
百里君柏被楚凤辞看的心软,他最见不到就是楚凤辞伤心难过的样子。
他说好了要保她一世安虞,说好了要让她开开心心的,他又怎么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忘了呢?
就算她不喜欢他又如何,照样妨碍不了他在她身边保护她。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到你为帝尘渊这样,心里面有些不舒服。”百里君柏顿了顿,又道:“如今我虽然只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但是你知道我的心思……”
百里君柏说到这儿,自嘲的笑了一下,低声道:“哪怕你能看一看身边的人也好…”
楚凤辞自然知道百里君柏的意思,只不过她的心里已经装下了一个人,那就注定了眼中是再容不了别人的。
百里君柏自顾自的说完,才发现楚凤辞的神思一直不在,轻咳了两声,“小辞,你要追上去吗?”
“王爷,我……”
“罢了,什么都不说了,我送你回去吧。”百里君柏挥挥手,语气轻松起来,不等楚凤辞开口就让侍从将马车牵过来。
楚凤辞看着百里君柏这样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一世她不想让感情成为她的负担,但是好像怎么样也逃脱不了。
她是注定要为复仇而生的人,又怎么能被感情所累?
她更不想的是,她在意的人因为她而被感情所累,受尽世间苦楚。
帝尘渊,百里君柏,这两个她哪一个都不愿伤害。
她本来已经打算跟帝尘渊好好好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上先前准备的那条路,可如今帝尘渊却又因她而受伤…
看来,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
她楚凤辞,还真是不能靠近他…
看,这就是她想靠近他的结果,让他险些丧命。
若不是因为她,帝尘渊怎么会自插匕首导致重伤昏迷?
而百里君柏,她也不敢再靠近,因为百里君柏因为她已经三番五次处于危险之中。
她想让他们安虞地活着,那就注定了要让他们远离自己,最好这一世任何瓜葛都不要有。
“小辞,上车。”
楚凤辞回过神看着百里君柏,还是将刚刚那被打断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王爷,此次回去,我们便解除婚约吧。”
如果注定了她是煞星,那就让她孤命到底!
他们,都没必要陪她走这条血雨腥风的路。
百里君柏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没了,他撇过头错开楚凤辞的视线,有些自嘲又悲恸地勾了勾嘴角,“好啊,我说过的,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会答应并且帮你的。
等回去之后,你想什么时候解除婚约,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
这话让楚凤辞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不能给予的,那就不必留有希冀。
“王爷,对不起,我…”
“说这些做什么?”百里君柏回头看着她,故作严肃的看着她,“你要是再说这三个字,小心我真的把你绑到我身边一辈子。”
楚凤辞笑笑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百里君柏强撑笑容下面的伤心。
尽管这一世跟上一世有所不同,她并没有遇见落魄凄惨的他,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让她觉得温暖。
“上车吧。”百里君柏见着楚凤辞的笑容,目光一点点柔化,掀开马车的帘子伸出手。
楚凤辞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一下,刚要伸出手搭上时就听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二位且慢,你们忘了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