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元自幼随着道恒天修行,是至今日已有百万年之久,对于整个大陆而言,他可以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活化石。
活了百万年,这片大陆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牵挂的人了。
这百万年里,道元是孤独的,他的修为越来越高,看着大陆上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却始终没有能够与他平级的存在。
三万年前,道元俸师命创建了穷天道派,终于碰到了一个叫做阴阳无一的小子。道元和那个小子打了一架,可是道元有百万年的功力,哪怕阴阳无一动用了阴阳罗盘的力量,可以调动演化世间一切规则,却仍然没有给道元带来多大的乐趣。
后来,道元在几百年前,终于遇到了一个让他也无法匹敌的对手。那种操控人心的力量,让道元震撼,让活了百万年的道元头一次感受到了无力是什么滋味儿。
孤独了这么久的道远并没有沮丧,反而感到十分欣喜,活了这么久,终于又遇到一个有资格坐而论道的存在。
但不久之后,道元想要寻找的道友就失踪了,整个葬天神域都找不到她的痕迹。最终道恒天告诉道元,她只是七情六欲花的器灵嗯罢了,早已不甘为器灵之身,设法投胎转世去了,道元所遇的,不过是她的一世身而已。
自此,道元又回到了道恒天这里,开始了毫无意义的静修。现在得到终于要离开消息,道元心中欣喜若狂,在这封印的樊笼之中,道元早就已经厌烦了。
道元告别了道恒天,一路赶向南方,向道恒天所提的中央之地飞去。灵神道念之法,能够让他最大程度上无视许多规则,到了他这个层次,甚至可以直接踏虚空而行。
道元每一步踏出,都是一次虚空的穿越,但是他的元神所能笼罩之地,他一念便可以到达!
就这样,道元一步便跨越三个大域,直接到了南域边缘,再一步便跨越了那最南边的大海,直接到了尽头。
至于道元为什么要向南域走,那是因为整个大陆包括海洋在内,都被葬天神域包裹着,甚至本身就是葬天神域的一部分。
那所谓的三重大海,其实不过是葬天神域边缘的一个小水洼罢了。真正的葬天神域,哪怕是道元想要穿过,也至少得花几年的时间。
这片大陆北方的那些土地,不过是葬天神域临近入口的一段地带而已。若非如此,凭借段红尘的力量,只怕永远也走不出葬天神域!
原本道元很奇怪,为什么要自己前往中央之地?为什么要把这个其貌不扬的小棺材打入战场的本源之中?老师为什么那么肯定,段红尘能够完成诸果之因的炼制?
但现在道元明白了,他在一路南飞的过程中,看到无数活死人缓慢的北行,同样有说不清的残念迅速的向北飞行,甚至有的残念近乎完全化道,波动几乎已经快要消失了,但它们仍然在缓缓的向北流动。
“这是…老师的手笔,还是诸果之因的牵引?”道元此刻终于明白,这片葬天神域恐怕马上就要变成名副其实的废土了。
葬天神域,曾经的远古神战场,这里的土地受到无数生灵血液的浇灌,远古留下的死意之重,哪怕时至今日也没有完全消散。
可越是这样,不也恰恰证明了葬天神域中蕴含着巨大的宝藏?那无数至尊级生灵的骨与血,本就蕴含着极为庞大的生机,而被它们浇灌过的土地,哪怕是咫尺大小的一片土壤,放在无尽星空之中也会被无数人追捧为至宝!
那柄诸果之因,早在无尽的岁月之前,道恒天就已经开始炼制了,因为生灵的血肉与残念融入了葬天神域,诸果之因也拥有了能够操纵葬天神域本源的力量。
道元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把整个葬天神域都练成他的法宝,不过此时段红尘绝对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那他就有可能退而求其次——抽取规则!
对于一个世界来说,规则就像房子的框架,一等框架被抽走,这座房子就会轰然坍塌!世界也不例外,当葬天神域的规则被抽走,这个世界本身就只剩下物质和能量,陷入混沌之中!
这副其貌不扬的小棺材恐怕就是一座规则框架,待到段红尘抽走了葬天神域的规则,它就会变成一尊支撑葬天神域不会坍塌的支架。
事实上,道元所料一点都不错,日后的某一天,段红尘受到某一面镜子的启发,真的将整个葬天神域的规则都抽了出来,不过他却没有练器,而是真正的为己所用!
……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邬宁瞪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一众幽兰宗太上也是一样,或震惊,或不解,或激动。在他们面前,一株紫色的兰花,释放着一种紫色的气韵,环绕在一个身穿淡蓝色裙子的身影上。
众人都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凰灵仙,此时少女的身上携带着一种荒芜、寂寥的气息。
空谷幽兰本就神秘无比,没有人能够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凤元初脸色阴沉,心中有所猜测,这怕是跟凰灵仙体内那种神秘的道纹有关系。只是这种道纹根本就不曾有任何记载,凤元初也不会傻乎乎的将这件事报给凤凰家族,那和把凰灵仙推向火坑里没什么两样!
凰灵仙此时面无表情,对于空谷幽兰因她而产生的异动毫不在意,她心里还在回忆李黑月叫她“滚”的那一幕。
“这件事谁也不要外传,为保安全,以后的一些日子灵仙就先呆在这里,我们大家所有人也都放下手头的事物,全都呆在宗门!”邬宁目光扫视众人,罕见的露出了一次厉色。
凤元初也没有反对,他也是这个意思,其他众人也都能理解,只有凰紫蓝不是很明白情况,但作为一个小辈也并没有唱反调。
如果说有意见的话,恐怕也就只有凰灵仙本人了:“为什么!你们又要困住我!”
凰灵仙此时心里本就带着情绪,一听又要被束缚在这里,而且还只能待在这个密室里,她那里肯同意?
“够了,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凰紫蓝脸色一绷,厉声呵斥道。
“糟了!”凤元初一听凰紫蓝的话,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凰灵仙又开始“情崩了”,原本在李黑月那里受了委屈,如今在这里不仅找不到安慰,还要继续委屈自己,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刷!”
“噗!”
在凰灵仙还没有完全情崩的时候,时浩立刻施法想要让凰灵仙晕过去,可哪知空谷幽兰自动护主,时浩直接被震伤了。
凰灵仙经这么一吓,注意力被转移,硬生生把即将爆发的情绪憋了回去。
凰紫蓝还想说什么,凤元初直接把她拦下。
司徒妍上千,尝试拉着凰灵仙的手,凰灵仙或许是对这种母性的关怀有很大的依赖性,并没有抗拒。
“丫头,师叔伯们都在这,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给大家都说说!”司徒妍擦掉凰灵仙的眼泪,带着慈祥的目光。
在场的人都盯着凰灵仙,一时间场面十分安静,让凰灵仙感觉十分不自在,心里有一种孤立的恐惧感。
“去去去,都先一边去!”司徒妍意识到凰灵仙的感受,给邬宁和凤元初使了个眼色。
“我们先去外边!”邬宁扫视了一眼众人,眼中透出一种淡淡的警告之色。
“走!”凤元初也拉了一下凰紫蓝的衣袖。
一众太上都离开了,密室中只剩下凰灵仙和司徒妍两个人。
“现在可以给妍姨说说了吧,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司徒妍看着凰灵仙的眼睛,让后者眼神一阵慌乱。
“嗯!”凰灵仙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心里就忍不住的泛起委屈,只是这种事情怎么开得了口?
密室外面的凤元初一听到这一声“嗯”,立刻就有些上头,差点就开始发作了。多亏邬宁眼疾手快,一醒了一下凤元初,让后者忍住。
“他怎么欺负你了?是不是打你骂你了?”司徒妍柔声细语,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
“没有!”凰灵仙的情绪渐渐有些平复了。
“那是怎么回事?方便给姨说说吗?”司徒妍抚了抚凰灵仙的后背。
凰灵仙又想到之前的场景,鼻子就忍不住泛起酸气:“我好心想帮他疗伤,他竟然凶我!”
“那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姨记得你进去的时候穿的不是这套衣服,那小子是不是占你便宜了?”司徒妍问到。
凰灵仙听到司徒妍这么说,心里又回想起李黑月那疯狂而痛苦的表情,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他不是故意的!”
在密室外的凤元初一听到“他不是故意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的可怕,凰紫蓝也神色难看,所有人都毫不怀疑,若是此刻李黑月在这里,这二人定然会与李黑月拼命。
“也就是说那小子敢占你便宜?”司徒妍脸色也故作阴沉。
“没有啦,他没有得逞,我一脚把他踹开了!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凰灵仙扯了扯司徒妍的手,脸色有些羞红。
“踹哪了?”司徒妍玩味的问。
“踹…”凰灵仙看着司徒妍,目光往下撇了撇。
“哈哈哈…!”司徒妍瞬间就明白了:“踹的好,踹的好!就该这么踹!”
“嘻嘻!”凰灵仙此时也一扫之前的不乐,露出笑容。
而此时门外幽兰宗的一众太上,所谓人老成精,他们岂能不知道门内在谈什么?现在的他们只感觉两腿间透着风,哇凉哇凉的,默默的为李黑月默哀了三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