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趁安唯笙在翻书之际,拿了一张椅子踩上去从柜顶将被子拿下来。柜子里似乎放了很多东西,被子在里面塞得很紧,她使劲扯了好几次只扯出了半个被角。
深深用余光瞟了一眼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安唯笙,她深吸一口气,一手按着柜顶,一手抓住被子,猛地将被子从柜子里扯出来。她还没得意,脚下重心不稳,一后退就踩了个空。
“啊!”
深深惊呼一声,心里暗自祈祷这不算远的距离,让她正巧躺在床上吧。不疼不疼……
果然不疼!
有力的双臂将她环在胸前,深深稳稳当当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安唯笙稳住脚步顺势坐在了床边。
但是,这个到底是个怎样的姿势?
深深两手抱着被子,安唯笙抱着她,她坐在他大腿上……
轰!
汹涌沸腾的岩浆猛地从火上顶喷发而出,深深的脸红到耳根,她愣了愣,发现自己不敢从他身上起来。脚软……
好郁闷。
足足过了一分钟安少爷才回过神来,他神色似乎也有些不自然。又过了一分钟,他才恢复一贯的冷淡表情,拍了拍她的肩头说:“去楼下帮我拿行李上来吧,我自己铺床就好。”
“嗯嗯嗯。”
被他这么一叫,深深立刻清醒了不少。立刻就从他身上弹开了,如蒙大赦的连连点头,恨不得拍手叫好。
深深把被子扔给他,逃命似的跑了。
安少爷盯着怀里的这床被子,连铺床的动作都变得温柔了些。嗯,这被子买得真好!
如果说之前的一分钟是他没反应过来,那之后的一分钟应该是安唯笙自己给自己英雄救美的奖励。
安唯笙的车还停在她家门口,看见深深下来,司机大叔笑脸吟吟的就将手里的黑色手提箱和她落在车里的那束玫瑰递给她。
深深有点不好意思的去接,司机大叔临走前还跟她挥了挥手,貌似还朝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可是考完试了的人啊!加什么油!
深深提着轻便的行李箱又拿了玫瑰花,空出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背。刚才某人的唇若有若无挨着她的耳背啊,温热的气息全都呵在了她的耳窝里……她这算是献身美色?还是陷入美色?
可不管怎么样她干嘛下楼又帮他跑来跑去?
路过客厅的时候,白爸爸正巧看到她魂不守舍的上楼。红艳的花朵吸引了他的注意,白明华喊了她一声:“哎,深深,花哪来的啊?”
忽然想通要农民起义揭竿而起的深深,气呼呼的答:“路边采的!”
“?”白爸爸愣了一下,顺着她敷衍了事的话想了想。这一路过去哪里有玫瑰花啊?难不成她去别人家院子里摘的啊?
太大胆了!以后要好好和她喝茶谈话才行!
深深再次回来的时候,安唯笙已经将床给铺好拾掇干净了。深深本来想要十分帅气的将他箱子甩到门边就潇洒走人的,但看到安少爷坐在床边黑眸静静凝视着她,她好没骨气的将他的箱子放在了他的脚边。
临走帮他关门的深深,还勉强挤出个笑容跟他挥手说再见:“午安。”
安唯笙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午安。”
窗外的阳光更炽热盛烈了些,带着一丝温度的暖风掀起窗边的白纱帘。安唯笙缓缓打了个呵欠,躺在床上靠着软枕闭上眼小憩一会。
回到房间的深深连中午觉都要睡不着了,她上了游戏,发现大神不在,连玩游戏的心情都没有了。为什么呀!大神作为本服的第一太不敬业了!连挂机都不挂!深深又灰溜溜的下线了,她上了聊天工具找了唐梦珂。
深深:你说,要是有人突然借住在你家,很不习惯怎么办?
梦珂:/色/是帅哥吗?
深深:呃……是。
梦珂:卧槽,你介意再来一个人借住你家吗?帅哥介意房间再挤一个人吗?
深深汗。
这种问题果然不能找唐梦珂分享。
没人分享烦恼的深深,带着烦恼睡觉了。
……
带着烦恼睡觉的后果就是起床时头发会乱成好像鸟窝。
深深瞟了一眼墙上的钟,发现都快四点半要吃饭了。安唯笙闭眼休息了半个钟后,早就下楼陪白爸爸下象棋去了。
深深走到客厅看到爸爸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来输得很惨啊,还好不赌钱。
阿白下午很习惯要出去散步,但因为家里来客人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安少爷身上,阿白失宠了。
阿白不高兴的吊着尾巴进客厅,看到陌生人,它一脸凶狠的瞪着他。安唯笙压根没注意这只对他目露凶光的大白犬。
深深摸了摸阿白的头,发现阿白连她都不理了。深深心里也好不平衡啊,连狗都被安少爷吸引了,太没天理了!
晚饭的时候,阿白蹲在深深脚边摇着尾巴求投食。白爸爸在帮白妈妈从厨房端菜出来,吩咐她:“深深帮唯笙勺汤。”
深深更难过了,阿白更嫉妒了。
“喏。”深深将第一碗汤放到他桌前,安唯笙不喜欢她这副不情愿的表情,于是开口说:“不是说不怕我吗?”
靠!
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她怕他的啊!
她现在明显是红果果的嫉妒啊!
深深咬了咬下唇,冲他扬起笑容:“我是觉得我很荣幸。”
安唯笙看着她,确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
深深无语凝咽。
阿白还想蹭点晚饭之外的食物,看深深一副再也不愿理人的样子,它觉得自己没戏了。阿白很责怪的蹲到角落里磨牙盯着安唯笙。正喝着汤的安少爷终于注意到了来自角落的目光,他抬头不悦的轻眯一下眼,阿白很没骨气的跑了。
他现在不喜欢别人来打扰他喝汤。
阿白就是那种你越忽略它,它越想得到你重视的狗。吃完饭,白家父母出去散步了,深深抱着枕头懒懒的在长沙发上看电视。
安唯笙坐在右边的单人沙发上,阿白佯装亲昵的蹭他的腿。
他其实对动物有点洁癖,当然,这包括人。安唯笙不悦的皱了皱眉,倾身上前伸手从果盘里拿了一根火腿肠递给深深:“喂它。”
“啊?”
深深愣神接过,发现他指的是阿白。不明白他干嘛对阿白这么好,还是乖乖听他话喂了阿白。
安唯笙淡淡瞟了一眼那只远离他的狗,满意的转头看电视。
这样就不会缠着他了。
畜生的心理活动有时和人并不一样,再说这已经算是深深的狗了,那更不一样了。就这样,阿白以为自己得到了重视,愈发喜欢他了啊!
某白狗在心底咆哮:嗷嗷嗷,他要当我男主人!主人不能再帅了啊!
想起花还被她丢在房间,深深跑上楼找了个水晶花瓶放玫瑰,把它摆在了客厅沙发旁的小茶几上。
看到花她第一个想起来的不是安少爷,是司机大叔。
深深纳闷的问他:“跟你一起来的司机大叔回去了吗?”
对于她能记住一个路人甲不能记住他,安唯笙有点不想理她。过了好一会儿,他目光没有从电视上移开,冷冷的说:“没有。”
听到安唯笙这样答,深深更好奇了:“那他住哪啊?”
他不耐烦的答:“酒店。”
“哦。”深深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发觉有些地方不对劲,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住酒店?”住我家?
安唯笙不悦的转过头微颦着眉:“你想我去?”
深深几乎就是下意识的答:“想啊。”
某人的脸忽然变得很黑。
安唯笙站起身,准备上楼回房间。他懒得和她在一起,他忽然宁愿去看书。
停在楼梯角,安少爷冷哼了一声:“我偏不!”
“……”
望着安唯笙上楼的背影,深深右眼皮猛地在跳舞。
大哥,您真任性啊……
……
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再下到客厅来,白家父母都以为自家女儿跟他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当然,有错的肯定是深深。
深深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吗?
被父母一提醒,深深也好像觉得安少爷是不是生气了啊?
可他干嘛生气呢?
就因为她想让他去住酒店?
深深觉得这个理由太勉强了,怎么看安唯笙也不像这么小气的人。但她泡牛奶的时候还是帮他多泡了一杯,不管她有没有错啦,还是当作赔礼道歉吧。
深深敲了敲他房门,安少爷很给面子的给她开门了。
“牛奶!”
深深双手将手里温热的牛奶递给他。
“嗯。”安唯笙状似漫不经心的应了她一声,接过她献媚似的递来的牛奶杯,眼里已经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前面也不是不下楼,不过是觉得书很无聊,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正巧收拾好桌面准备下楼,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深深捉摸不透他的表情,咬了咬牙,踮起脚尖上前抱了抱他。
安唯笙看着她全身一怔。
一秒之后,深深退后很狗腿的笑了一下:“兄弟抱一下,我们说说心里话呗?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