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我乐意，就算是得不到她的心又能如何，我东方玉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东方玉眼底的狠辣更是一览无余。
褚木凡倒也不怕，仍旧笑着说道：“那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说完后退了两步，离东方玉大概三四步远，接着便放声大呼：“快来人呀！有贼人进府了！”
寂静的夜空中，突如其来的叫喊格外让人心惊，远处已经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东方玉恶狠狠的瞪著褚木凡，象是要把他撕成碎片，可很快便慌慌张张的从慕府逃了出去。
远处已经有巡逻的下人跑过来的声音，慕依瑾衣衫不整，怔怔的没有反应，褚木凡却是将她腰身揽住，轻轻一跃便飞离了慕府。
这一夜，慕府忙得个是人仰马翻，到了天亮自然仍是连贼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到了后半夜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慕依瑾显然是精神未定，直到自己站在一处破烂不堪的庙宇内，才幡然醒悟过来。
只是一想到自己刚脱离了东方玉的魔爪，如今又落到一个不知姓名的人手中，心中又是一阵狂跳不安。
顾氏躺在重重的锦被里，呼吸十分急促，仿佛一口气接不上来，就要断了。
秀儿有了想要哭的冲动，但是人还没死，现在哭就等于是在咒她死。
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人，慕依柔的心越发变得深不见底，想起以前她永远带着温柔的神情，精神焕发，恍惚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娘，但这种恍惚很快就消散了，接着便是心如刀割。
“娘。”慕依柔见她微微动了动，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呼唤。
顾氏原本紧紧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原本浑浊的眼睛不仅变得清明闪亮，甚至还有几分清醒。
“柔儿。”顾氏的声音微弱，伸出手抓注了慕依柔的手腕。
她的手又瘦又凉，慕依柔微微一震，然而片刻后就感到她手心里传来了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低头看着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自己醒来没有见过的光芒。
“柔儿。”她嘶哑着嗓子，声音颤抖着，“你要好好的……娘不想……”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那目光就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露出一丝慈爱的苦笑，声若游丝。
慕依柔的眼泪是滚滚而落，顾氏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件不是为了她，而她当年竟将她贬低的一文不值，而如今自己却害的她命丧黄泉，她真是不孝极了。
“娘，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
顾氏笑了笑，手从慕依柔的手腕上滑了下来，无力地滑到了锦被上。
被压抑了很久的秀儿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而慕依柔却止住了眼泪，再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并不是她不够哀伤，而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塞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失去了顾氏，她感到心中一块很重要的东西塌陷了。
慕依柔看着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大石碾压过一般。
秀儿待哭够了，才哽咽着说道：“三小姐，姨夫人这样要不要告诉给老爷。”
“嗯，你先在这看着，我去告诉他。”慕依柔说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从凤城回来，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再加上又在顾氏身边伺候了她整整一夜，现在整个人很是虚弱，连起身都要秀儿从旁搀扶。
原本止住眼泪的秀儿见状，又哭了出来，“小姐，要不您先躺会儿，奴婢去告诉老爷也是一样的。”
慕依柔强撑着要倒下去的身子，道：“还是我去吧！”
秀儿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多说，只扶着她出了门口，见她走路比刚才好些了，才重新回到房间将锦被蒙住了顾氏的脸。
慕致轩听到慕依柔说顾氏已经离世，心情十分低落。
“寿材昨天晚上就已经备下了，按理说是应该停七天才能出殡的，但你也知道今天是霜儿大婚的日子，所以……”
慕依柔愣了愣，大婚？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慕致轩不是当时说要将此事告诉给东方玉，然后取笑婚事的吗？怎么？这才过了一夜就变卦了呢？
慕致轩原本是不想跟她解释这件事的，但看到她困惑而又难以置信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心软。
“你也知道，我和你母亲就只有她这一个嫡亲的孩子，东方府是官宦之家，咱们是惹不起的，再说了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父亲知道你和霜儿平日里关系也不错，自然是不想看到她落得终身不嫁，遭人耻笑，所以……”
所以打算不将此事告诉给东方玉，反正慕依霜的身子已经被他占了，就算是洞房，东方玉也不可能会知道慕依霜已经不忠了。
慕致轩是这个意思吧！
慕依柔强忍着内心的起伏，“二姐能嫁给东方少爷自然是好事，只是我娘她……”
“我打算先不将这事公布出去，等霜儿三天回门之后再将她出殡！”
“一切但凭父亲做主，要是父亲没旁的事，女儿想先回去了。”
慕致轩看着神情悲凉的慕依柔，有些于心不忍，缓缓道：“你这两天也累坏了，先去躺着歇会吧，一会儿霜儿出嫁，你就不用过来了，好好休息！”
剩下的话，慕致轩没有说出口，现在他也不忍心再说出来了。
难道要他说，他希望慕依柔现在就收拾东西赶紧离开慕府，从此后再也不要回来了吗？
这样的话他现在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慕依柔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看着院子里到处飘着的红色彩绸，以及大红的灯笼，她只觉得格外讽刺。
自己的娘死了，可府里却依然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状态，倘若死的不是顾氏而是大夫人林氏，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变了呢？
再者如果嫡女是自己，那么慕致轩还不会这样做呢？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相助，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慕依霜是嫁定东方玉了。
只是倘若一切都是这么简单，那顾氏岂不是白死了。
她现在尸骨未寒，慕致轩竟大肆操办婚事，实在是枉费顾氏跟了他一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