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方平的任务就是每天在西平府外摆阔,让大头兵们敞开的吃。
粮草紧缺,嘴皮干裂的西平府方面的守军们,总会眼泪汪汪的看着城外的宋军吃烤全羊,那是他们西夏的羊。
并不是高方平抢的,而是用物资用粮食从牧民手里换的。没有一个西夏人可以弄懂,为何宋人会那么有钱?粮食那么多?
西夏有许多古老的传说,诸如聚宝盆什么的,听说宋国就有这样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就会有物资了。
真是羡慕死人了。
与此同时,高方平还没有拉仇恨,没有攻城,所以这里死伤的西夏人几乎没有,加之高方平入境以来的口碑不错,所以现在西平府的人戾气不重,并不恨高方平,他们只恨战争,只想最快了去,可以吃到宋军给的粮食。
但他们却是不知道高方平的猥琐,高方平那满怀笑脸的拖延下不是真正的善意,而是等待着江州制造的第一批重炮运来西平府。
是的蒸汽机还需努力,但在大宋原有的基础和功底上、火药科技有了一定提升,且新材料又经过了一次更新,重炮已经研发成功了。
第一批交付西军的九十们神武炮,最快半月内就会到达西平府参与攻坚。
这种神武炮在后世不算什么,不过在大宋已经足够猥琐了,九十门神武跑到达西平府后,在短时间的测试和调整射程角度后,可以于是一千多步之外,日夜不停的对城上狂轰滥炸。
破坏了那些主体的碉楼和床子弩、西夏的士气和伤亡到达一定程度,那就是集中火力轰开两道城门,进行突击的时候。
这个一转眼,大宋真的已经很猥琐,区区西夏的体量真的已经不够打了。现在还只是初期,工业和职业化军队的模式只是开了个头,再过十年,妈的蒙古人能打到欧洲,我猪肉平肯定会打的更远……
现在是西夏国难时刻,不想投降的李乾顺每一天都会被噩梦惊醒,每次他都似是而非的做梦听到宋军的攻城号角。
于醒来后仔细询问属下,却是每次都很平静,高方平只是围了西平府,没有攻城。
萧合达战败后尸体没被侮辱,被高方平派了战地使者团,以白马军旗盖身,把萧合达的尸体以国礼送来了兴庆府。
这是一种尊敬,对于西夏朝廷而言,出阵的将军身上满身的箭孔,那代表将军的使命和操守。但这也是侮辱,代表天下无敌的白马军司从此没有了。
临危受命的勇士萧合达于白池草原的骑兵会战中,被高方平击败了。如果说当初石龙关一役存在运气和侥幸的话,这第二次纯技术的骑兵比拼,西夏还是输了,丢失了几乎所有的筹码。
从白池草原会战后,西夏是真的亡国之兆。从上到下都有了高方平不可战胜的一种思维。一点不夸张,西夏三岁小孩都震惊了,咱们西夏的白龙马、却以骑兵战方式在高方平的麾下完败了。
没人知道白池草原会战的真正内幕,但不影响高方平战胜的消息传播。
所谓的“此诚危机存亡之秋也”,于是萧合达之后察哥复出,再次接任中书令西夏宰相,开始主持工作。
这个期间,西夏皇帝李乾顺比汴京的那个赵佶好不了多少,他喜欢逃避,不问事物。
李乾顺甚至干脆不回宫了,不但下了罪己诏、往回了一定的民心,他还整天待在承天寺里苦行、为西夏祈福,实则就是逃避现实。
“当下形势,请明王指点。”李乾顺虔诚的样子道。
大藏明王一副慈爱长者的模样,双手合十道:“在这里不叫您陛下,把您称为西夏的孩子可行否?”
“可行。”李乾顺温柔的点头。
大藏明王又道:“因为艰苦的环境,西夏一向都坚强,于此时国难之际,西夏的孩子们啊,你们更要坚强起来,在以往那光辉的岁月中去寻找西夏的核心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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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身边的察哥一脸黑线,眯起眼睛,很想一刀结果了这个妖言惑众的“长者”。
你奶奶个熊,知道你们这些神棍喜欢和稀泥,但是平时说点也就不管你了,在这个西夏的生死关头,你好歹挑选一下说辞,什么“坚强”什么“西夏精神”,精神个蛋,坚强个蛋。难道还不够坚强?就因为坚强,所以国之良将萧合达变为尸体运回来了。
正因为西夏精神,所以西夏的无敌白龙马,再也没有回来故土来。
还要怎么坚强?这个祸国殃民的棒槌的说辞,很容易会让陛下误会为顽抗到底而放弃谈判,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把我西夏的骨髓损失多少?
察哥这么恶狠狠的想着,但是鉴于他是国师,国师的地位也真的高于宰相,所以察哥只能苦笑,不方便介入。
好在察哥也以机智著称,双手合十道:“请教明王,您一没经历过战阵,二没和真正的高方平交过手,号称王牌中的王牌白马军司已经野战完败,如今最后能用家底就剩下右厢军司,最后的屏障就是西平府,您所谓的坚强和西夏精神,是怎样一种表现形态,能具体说说对策吗?明王见谅,我等凡夫俗子不太能领悟高深莫测的东西,所以您不要说感觉,不要讲宏观,直接说具体对策和政策。或者您直接预言西夏会不会亡国也行?所谓的坚强和精神我真的领悟不能。“
“!”大藏明王最讨厌这样的明白人了,无奈一般情况可以回一句“你不懂”作为结论,然而察哥的威望还是有的,不能粗暴对待。
“不要太担心,我的西夏孩子们,天意注定了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这就是西夏立国的起因。既是天意起因,亦会有天意结果。天会照顾西夏的。”大藏明白又以慈悲长者的模样说道。
“这么说来,从西夏的坚强精神又变为了天意概念?咱们守不守,打不打都一样结果?天意不可为?”察哥脸上的黑线开始发红了。
大藏明王慈祥的笑道:“思维不要局限,丢了西平府不代表西夏精神就消失,不代表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会消失。陛下要确立概念,咱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那为何现在发生了这些呢?皆因咱们做错了一些事,于是有了天罚。高方平他做对了一些事,于是现在看起来他更像这里的主人。我觉着吧,是否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本质在于他是否能为这片土地的生灵谋更大利益,又是否代表了这片地土地上最多生灵的利益。这才是主人的释义,于是呢,所谓西夏精神,需要陛下励精图治,做的比高方平更像主人,则必然可以依托主人身份,把外人永远的赶出这片土地。”
李乾顺不禁动容,真的听出了些感觉。
就连察哥也微微楞了楞,要说呢这也算是万金油话,但大方向却对了。甚至察哥有些模糊的概念,也被这个妖僧给说出来了。
的确说穿了因统治出了问题,西夏朝廷的政策已经不代表这片土地最广大生灵的利益了,于是老家伙就说天意变卦了,来了个新主人,更能代表大多数利益的强人。
然而仍旧是废话,废话,废话,谁不知道只要做的比高方平好就可以赶走高方平?要你说啊?察哥无比郁闷的想着,无奈明王的这些话有一定道理,连皇兄也被忽悠瘸了。
察哥已经显得很不冷静的道:“明王,我无意冒犯法架,但您真的没有法力了吗,不能说个具体的政策细节出来吗?”
明王微笑道:“贫僧是出家人,不宜过问诸多凡尘事,政策是你中书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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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哥想剁了他,又是废话,可惜又没毛病,政策当然是中书令的事了。
察哥真的忍不住了,颇不客气的道:“既是中书事,那就请明王勿要在对国策指手画脚,做一天国师就撞一天钟,念念经,难不难?”
大藏明王微笑不语,没有回答。
李乾顺听出了感觉后,觉得察哥火气太重,于是不满的瞪了察哥一眼道:“你先离开吧,别影响朕祈福。”
察哥跪地死谏:“陛下既已下了罪己诏,真正的做事赎罪在朝堂,而不在佛门清静地,勿要打扰出家人清修。”
“出去!”李乾顺语气越来越重。
察哥日了两只狗后,只得离开了承天寺,他觉得将来乱天下者必是此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