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梓绯哭得天昏地暗,一开始是想借机转移他的注意力,后来却怎么止都止不住了。
旁边的男人一声不响,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他一走,她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有一些失落。
后来,竟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何阿姨上楼来,看到她睡在沙发上,房间里又只有她一个人,很诧异,“少夫人,宇文先生回去了吗?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原来连楼下的人都不知道。
想想这就是他的风格,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蓝梓绯匆匆起来,下楼,洗洗刷刷,准备去学校。
出门的时候,发现门口的黑衣人比往常多了一倍。唐景的脸上有些肿,蓝梓绯一看就生气,“是他打的吗?”
唐景面无表情,“是我自己打的。”像是在无声抗议,你也知道关心我们这些人,如果真的关心的话,那就少折腾几下吧。
她想想确实是因她引起的。昨天她偷出去,又发什么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宇文冽自然把账算到了他们头上。
上车以后,她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少夫人,原本我不该多嘴。但宇文先生也不容易,集团里的事情那么多,速腾、蓝氏都是很强大的竞争对手,富云要在S市立住脚跟,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他还要分身来顾及你的安危。虽然我知道你昨晚也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但以后,如果你想去,一定要让我们在身边。”
唐景破天荒地说了一大通话。
“他不是宇文家族唯一的儿子吗?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反对他?”
“如果他跟何总裁一样,也以何姓出面,或许就容易多了。”
“为什么这么说?”
“……”唐景突然感觉自己说多了,立刻噤若寒蝉。
任她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
她还想问她,他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人看着她,是谁想害她?终于还是没问,如果知道是谁来害她,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们这种反应,只能说明他们也并不知道。
是袁浅吗?
她有些想不明,袁浅为什么要害她?
还是国内那些人?杨柳儿,黎冰倩,冷玥,甚至唐莎?
脑海里瞬间闪现过这些名字,都被她否认了。
到了学校,她直接去训练管,看到袁浅在埋头苦练。环视整个训练馆,却不见Sam,却看到一个新的教面孔,穿着教练服,正在指导学生练习。
“Sam以后都不会来了,学校已经将他辞退。”袁浅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不等她出声,自己先开了口。
“什么?为什么要辞退他?他不是做得好好的?”
“这就得问你了。”
“袁浅,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跟他什么事情也没有,昨天你也看到了。”
“你们做了什么,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蓝梓绯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一手按住她的肩,用力一拉,袁浅意识到她出手,也开始回击,两人开始对打起来。
最终,袁浅被她用手脚死死锁住,半分不能动弹。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蓝梓绯,你,你真的是,蓝易橙的妹妹吗?”
“不是蒸的,也不是煮的,如果你想知道,就把Sam的去向告诉我。”袁浅的普通话不标准,总是前鼻音跟后鼻音不分。
“你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他回了老家碧泉镇,温哥华最北的地方,偏僻荒凉,有狼群出没,据说还有吸血鬼,你要去找死吗?”
蓝梓绯终于放开了她。“昨天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是不是宇文冽派你来监视我的?”
袁浅甩了甩扭痛的肩膀,冷笑一声,“蓝梓绯,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让人讨厌!永远自以为是,永远觉得很了不起的样子。是不是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要以你为中心?你把Sam害得这么惨,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他。”
蓝梓绯看着她,知道她在避重就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突然巧笑倩兮,“至少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看到,原来你也就是个普通女人,一个渴望爱的女人。不是从前你嘴里口口声声道出的那个冷漠得像机器人的女人。”
袁浅似乎不懂她在说什么。
训练结束以后,蓝梓绯想着该怎么躲开唐景他们。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干脆让他们一起去呗。
第二天刚好是休息日。一大早,她便告诉唐景,她要去碧泉镇看一个朋友。
唐景大概很意外她会这么实诚地告诉他这种个人私事,“少夫人去看什么朋友?我先跟宇文先生报告一声。”
“不能让他知道的朋友。”她果断阻止他。
这下,唐景开始犹豫不绝。
“唐景,我只是去看一下他,如果他没什么事,以后我就不会再去找他。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如果你告诉宇文冽,就变成了一件大事,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你肯定比我更懂。”
唐景思忖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少夫人上车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蓝梓绯上了车,看着唐景设了导航,目的地是“BeachTown”,这才放心下来。
看着唐景,想起很久以前,他对她提防有加,现在感觉,虽然他听命于宇文冽,但有时候他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昨天,如果不是他提出建议,让她去逛商场,然后借故让她走丢,她怎么可能逃得出那些黑衣人的视线?
这些伎俩,怎么逃得过宇文冽这样腹黑boss的眼睛?
“唐景,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她突然忍不住问他。
“大概是觉得少夫人不是那种人吧。”他微微一笑,有些腼腆。
蓝梓绯心里一暖,只是很快又黯淡下来。想想,连唐景都能理解她,相信她,为什么作为她的男人,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不相信她?
口口声声说爱?
似乎没有,她突然想起,他其实从来都没有亲口对她说“爱”这个字。难道这一路走来,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了吗?
她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