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凌深看了我一眼,缓手拉过梁丘心悠,没有再说话,径直离开,不留一丝情感。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就这越加大的雨,才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拂去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湿润。
重展笑颜后,又跟在他们的身后。
玉子师父没有给南宫长凌准备马车,在整个小岩村内,依照南宫长凌的意思,几队随从的士兵都在小岩村的外部。
我心中虽然稍感疑惑,但还是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一路出了小岩村。
阿明如期在村口接应我们,却不像上次我出小岩村时的那般随性,毕竟,人人皆知,南宫长凌是南朝的一代帝王,即便,在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有很多的不情愿。
阿明眼眸打在我的身上,也许是因为昨日我与他的交流,他也从心底交了我这个朋友,冲我略微一笑。
梁丘心悠拉着南宫长凌的手一直都未松过,眼眸略微打在我与阿明的身上,径直出了小岩村。
我无奈的垂了垂眸子,看着阿明,经过他身侧时,低声说了声我心中所想。
“阿明,替我照顾好小姐,我很快回来。”
阿明冲我点头,启唇似乎又想要说什么,最终,也只是看着我离去的身影,傻傻站着。
雨从稀稀疏疏的小雨点,渐渐转化为越深的大雨,只是,到了小岩村外,雨已经上升到了暴雨的级别,梁丘心悠忙拉着南宫长凌上马车,几名早已经守候在门外的侍从们,蜂拥而至,将前面两人护住。
那袭黑衣的脚步未曾停留,随着那女子的拉扯,侍从的拥护中,上了马车,未留一丝一毫的留恋。
我苦苦一笑,看着梁丘心悠又被几名侍女拥着走入另一辆马车,而这些,尽入我眼,似乎又令我自己遗忘了如今的处境,暴雨下的我,清醒了很多。
梁丘心悠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我,深看了我几眼,又将眸光投在她前面的马车之上,低语冲几名侍女说着什么,而后,几名侍女便从马车中而出,撑伞,至我身侧,话语间,便是,梁丘心悠邀我上去与她同坐。
我淡淡垂眸应了声是,抬眸间,那抹黑衣不知觉中映入我的眼帘,他纤长的手指掀开车帘,绝美的面容映在我的眼中,幽深一览无余。
我对上他的眸子,只不过一瞬,便走向梁丘心悠的那辆马车,不再想他。
当然,我不懂南宫长凌的意思,他的心,我一直不懂。
梁丘心悠看着我的到来,友好的冲我一笑,而后,遣散了她身侧所有的侍女,亲自抬手为我倒了一杯水,深看着我,敌意初显。
我小心接过,礼貌性的冲她谢恩,“多谢丽妃娘娘,海棠承受不起。”
梁丘心悠收回笑意,映着窗外还在持续不断的暴雨声,不注意间,抬手紧紧拉住我的手腕。
我稍感惊异,抬眸间,却是对上了她的眸子。
“你的心跳在加快,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的话语很突如起来,也很直接,令我眼眸闪烁了几下。
我稍作镇定,“与娘娘同乘,奴婢觉得很开心,但也很紧张。”
“哦?你怕本宫?还是,在想皇上?”她没有留下任何的情面,握着我的手腕越加紧了一些。
“娘娘是皇上心头之人,威仪堪比皇上,怎能不怕?”我的话语没有怕的意思,回看上她的眼眸,坚定又显。
“你身上的情蛊,本宫看的清清楚楚,你莫要骗我,我只知道,情蛊难得,梁族上下也仅仅只是得了三个,你的主子和芳沁曾经被梁丘雅清种下一个,而本宫身上曾经也拥有一个,还有一个在南宫长凌的身上,那么,你的那个,又如何解释?”
梁丘心悠松开我的手臂,眼中闪过不可逆,尽是威仪。
我闻言,眼中惊异不可掩饰的入她的眼,她的话语中不管怎样,她涉及到了南宫长凌。
想到南宫长凌之前看到冰室中躺着的和芳沁,嘴角溢出血渍的模样,当时纵然怀疑过他那时中了情蛊,最终,还是没有确信。
而如今,从梁丘心悠口中证实了这一点,我又如何能不惊异。
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如何种下的,又为何种下?
梁丘心悠看着我眼中的惊异,笑了笑,“我猜,你是在想,南宫长凌的情蛊是何时种下的吧。”
我依旧看着她,戒备初显,她笑了笑,“在他最爱的那个女子用剑刺入他胸口后,他危在旦夕,只能用情蛊续命。”
是了,梁丘心悠的话说的应当没错,那时的我不在,手执利剑的女子是真正的和芳沁,她为了木舒玄在一起,不得已用这种方式逼迫南宫长凌放弃。
其实,这样也好。
“我帮你解释了你心中的疑问,那么,你是不是也要帮助本宫解决我心中的问题呢。”
梁丘心悠缓缓贴近我,笑意又显。
我回看着她,眼中不禁闪过当初青儿在咖啡馆与我讨论问题的样子。
“和芳沁身上的情蛊,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这是她的问题,而我却无法回答。
“你没法回答吗?因为,答案也许很简单,你的名字,不叫做海棠,而叫做…”
她眼眸很尖利,总是直至我的内心,我心中稍感不安,不愿他人再触碰我的内心深处。
回看上她的眼,“奴婢就是海棠。”
而我的话,没有赶得她说完她最后的几个字,她的声音之后,完完全全的落入我的耳畔。
“叫做温婉芯。”
我不安之感终于从我内心中激起,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她的来历。
梁丘心悠一直都未放过我眼中的变化,而后,出乎意料的收回了她眼中的狠厉与幽深。
“真的是你,芯儿。”
我闻言,看着她,心中的众多谜团也在这一刻解开,我面前的女子,面容俏美,只是,她口中冲我说的那声,芯儿,便让我知道,让我证实,梁丘心悠,便是我在现代时的伙伴,青儿。
我一直未曾想到,青儿一直在我的身侧,而我最近才有怀疑,到如今,也是她先主动认出我。
我深看了她一眼,“真的也是你,青儿。”
梁丘心悠眼中这才真的惊异,双手拉过我,眉头微皱。
“芯儿,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为了..南宫长凌。”
我原本与她是站在对立的平台之上,她作为梁丘心悠时,我未曾猜的透她的心思,而她若真的是青儿,那便是展示了一个现实,便是,她真的爱上了南宫长凌。
“我为了你和和芳沁,不是他。”我的话很简单,另她眸子稍稍闪烁。
“难道是现代出现什么问题了?还是…”她眉头皱着,猜测着。
“你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爱上南宫长凌,我们都应该让事情,恢复到原点,不是吗?”也许,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青儿,虽然,我不认同,她是那个曾经伤害我,伤害和芳沁的那个梁丘心悠。
Ps:这边开始,梁丘心悠便是青儿,因为古代还有一个青儿,区分开来。
梁丘心悠却是轻笑了起来,“芯儿,你不懂,南宫长凌是个值得人爱的男子,而事情的原点又是什么?是和芳沁割腕自杀,就此没有来过这个世界?那是你的选择,而我,不放手。”
“还是说,你希望和他在一起?”
她看着我,狐疑的质疑着。
我听着她的声音,目光却投向马车颠簸时,跃起的马车车帘后泥泞的道路,突然觉得自己有着些许幼稚。
一直以来,自己要寻的人在身侧不说,还以为她会是曾经的那个人,只是,直到证实了梁丘心悠是青儿,我才知道,很多事情,都随着时间的推移,物是人非。
“我从未想过和他在一起,只是,你应该早就认出我了不是吗?”
我只能淡淡的回应她,当然,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与青儿落得如此地步。
梁丘心悠眼眸深了深,“那你又没有认出我?”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想到在回到现代前的那晚夜宴时分,她有意为之的举动,心底便不觉闪过凉意轻袭全身。
我理了理思绪,刚想有要与她说什么,却突然感到马车一阵颠簸,不安之感渐深,脑中突闪过浩学留下的那张手帕,不待梁丘心悠的拉扯,缓缓推开马车车帘,不顾外部暴雨未停,跳下马车。
而马车下,些许婢女的残尸已经映入我的眼帘,包围我们的,是些许身着黑衣人,带头人,手执白玉箫,轻吹箫,清雅淡薄,只是,他的指法是异常的熟悉。
一个名字突至我的脑海,南宫长清。
许久不见他,他虽然身着一袭黑衣,掩盖他的身份,但是,他的指法和曲风骗不了我。
曾经我与他在花海的缘分,不是白来的,而是真正存在的。
我似乎对于他没有惧怕之意,暴雨冲刷着,我的脚步却是不停,冲他而去,遗忘了刀剑,遗忘了满地残尸。
大批黑衣人目的似乎很明显,只冲两辆马车而来,我心头又是微惊,脚步加快间,泥泞的道路不平,摔倒在地,后续而来的婢女嘶吼着,跌跌撞撞,也在我身侧摔倒,利剑传来,刺破她们的心房,随之又冲我而来。
我低喃了一声,南宫长清,似乎另来着稍有停顿,只不过一瞬后,利剑又冲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