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门口,杜佑良着急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左右徘徊。陆幼薇悄然而至,他竟然浑然不觉,幼薇轻轻地绕到他身后,调皮得蒙住他的眼睛,咯咯笑道:
“猜猜我是谁?”
“陆幼薇?”
“没想到你会来。”陆幼薇高兴得拉着他的胳膊摇摆,她搭着杜佑良的手腕,准备邀请他进公馆小坐。
“噢,不啦,实不相瞒,我有急事相求。”杜佑良连忙拒绝。
“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进来喝杯茶,慢慢谈?”
陆幼薇挑起峨嵋,噘起嘴嗔怪道,她一双杏眼故意似闭微闭,诱惑着杜佑良。
“此事人命关天,耽误不得,如果方便,还请陆小姐门外叙话。”
杜佑良面对今夜格外夺目的陆幼薇,不由得一征。
这两张脸,细看有几分相似,只是人的性情迥然相异,沈姑娘要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白莲,楚楚可怜;那幼薇便是枝头怒放的月季,芳香浓郁但又满含花刺,你沉醉它的花香,却要时刻提防它尖锐的花刺。
杜佑良坐怀不乱,竭力保持着克制和定力,他默默地立在树影下,等着陆幼薇的回复。他俊美的侧影,高直的鼻梁,深邃坚定的眼神,让芳心涌动的陆幼薇看得沉醉,她爽快得答应:“有何不可,走吧!”
她爽朗得踏出栅栏,挽着杜佑良离开公馆,步入远处一片漆黑的密林。
那片密林就在陆公馆西面山头的一片松林坡上,一团团漆黑的树影就像从墨瓶泼翻的墨汁,诡异得可怕。
四周寂静无声,两个人影的窜入,惊得几只树梢的猫头鹰突然离枝,动如雷霆,惊厥地发出凄厉的叫声“啊!啊!啊!”。
“佑良!”陆幼薇佯装害怕,挽紧了杜佑良的手臂,就势把头依偎在杜佑良肩上。
“不要怕,是几只猫头鹰。”杜佑良扶起陆幼薇的头,抬头望着深邃的夜空,有意避开她暧昧的视线。
“佑良,你在躲着我?”就着树林下泻进的月辉,陆幼薇看到杜佑良俊美的脸廓,棱角分明,眼神定定得视着远方,难道他心里在想着那个惊鸿照影?任凭我千娇百媚、花容失色,他都不为之心动?陆幼薇咬咬唇,目光凛凛得迫视着他。
“现在燃眉之急,我不想谈这个。”杜佑良转过身去,背对陆幼薇冷漠的说。
“好吧,那你想谈什么?本姑娘洗耳恭听。”
“有两个学生现在被警署关押,生死不明,你能否帮我托你大哥帮我疏通关系?”
“你想让我帮你救人?”陆幼薇心里窃喜,心想逮住了机会,这头鹿已经撞到了自己的枪口。
“这个忙你是否愿意帮?”杜佑良眼神犹豫,他没有把握这位千金小姐是否能出手相助?
“我愿意!不过,我不是看在别的份上,而是因为我——”看见杜佑良躲闪的眼神,陆幼薇话锋一转,故作轻松得说道:“因为……因为这很好玩吖!“
她看他冷淡的反应,急忙转移话题,心想,你杜佑良以为我死乞白赖么,本千金岂是等闲之辈?
她看着他坐立不安的神色,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感念自己识大体、明大义。
“佑良,这件事恐怕不能明着求我大哥,他会为难的,他不可能违抗中央政府的剿匪命令,如果我硬要他放人,岂不是置我大哥于死地?”杜佑良听得有理,也不辨驳,他看出陆幼薇另有主意。他静静得凝视眼前这个精明的女孩。
陆幼薇默然片刻,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你敢不敢冒险了?”她想考验考验杜佑良的胆识。
“劫狱救人?”
“劫狱救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条计策,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