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姥姥的叫声,沈露好像一下惊醒过来,抬头看着一脸心疼和担忧的姥姥,心下叹了口气,想着刚刚肯定吓坏这个老人家了,遂上前一步抱住了姥姥,小脸埋在她的怀里:“姥姥,对不起,吓着你了。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馨儿,姥姥知道,姥姥都知道,你是这些年被欺负怕了。可是姥姥更害怕——一会儿——”姥姥抱着怀里小小的身子,心痛难当,却又无计可施。
“姥姥,没事的,我有办法。”沈露抬起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姥姥甜甜一笑,却是无比认真地说道。
姥姥疑惑地看着她,想不明白她能有什么好办法应付接下来的麻烦。可是看着沈露一脸的认真和自信,心下竟然也慢慢地放松下来,下意识地相信自己这个聪明的孙女真的会有什么好法子。
墙头上,苏云澈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四妹妹进入桂香阁那一刻,墨云便派人告知他了,他便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想不到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出戏。
这个六妹妹还的确与众不同啊!四妹妹可是爹爹最最宠爱的女儿,也是丞相府最得势的二姨娘的女儿。自自己的母亲也是爹爹的正牌夫人去世后,这个二姨娘便凭借着美貌和非凡的手段得尽了爹爹的宠幸,也把持了整个相府后院的大权,她的女儿自然也是备受疼宠的。
而这个六妹妹今日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打了四妹妹,抛去她的身份地位先不说,单单打了四妹妹这一条,怕爹爹也是不会轻饶了她的。
看着她那一脸的自信和把握,他实在好奇她到底有什么良策应付接下来的严惩,他倒是对这个昔日从未上过心的妹妹越来越有兴趣了,且看一会儿她的下场和应对吧!
嘴角勾起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便翻身下了墙头,向苏丞相所在的住院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院门口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看来是刚刚的人去而复返了,而且还带来了不少帮手。
沈露抬头望去,果然看见刚刚那个蓝衣女子挽着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泪眼婆娑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身穿墨色暗纹长袍的中年男子,以及刚刚那一紫一黄两个丫鬟,还有一个嬷嬷打扮的妇人和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最后没还跟着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沈露心下了然,看来这个就是她的畜生爹爹和后妈了,现在是来为他们的宝贝女儿报仇来了。
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脸上却是毫无表情,一脸漠然地看着进来的一群人。
倒是姥姥被这个阵仗吓着了,颤抖地想要把沈露护在身后,沈露安抚似的紧紧地握了握姥姥的手,阻止了姥姥的动作。
只见那个妇人进来后冷冷地看了沈露一眼,然后指着桌上的死猫问道:“苏念馨,我问你,这只猫是不是你摔死的?”
“是我摔死的。”沈露一脸的平静,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玥儿脸上的巴掌是不是你打的?”妇人似乎没想到沈露会承认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又问道。
“是我打的。”沈露还是微微笑着,一脸的淡然。
可是就是这样淡然的笑容却让看着的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后面站着的知晓事情所有经过的苏云澈不禁也微微蹙起了眉,这个六妹妹,莫不是脑子不好使,竟然承认得如此干脆,她可知道这样的后果?
“你——老爷,你听听,这个贱人她都承认了,豆豆这么可爱,她竟然狠心地摔死了它,还有玥儿,我们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她竟然打玥儿巴掌,老爷,您一定不能轻饶这个贱人哪!你看玥儿的脸都肿了——”妇人一听沈露回答得干脆,忙转过身去拉着中年男子的胳膊,一脸的泫泫欲泣,楚楚可怜。
沈露在一旁看着,心下又是一声冷笑,真是佩服哪,这变脸速度,真是绝了。
“夫人莫要伤心,我定会给你们母女一个公道的。”中年男子安抚地拍拍挽着他胳膊的手,声音柔柔地道。
然后抬起头来,尖锐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沈露一眼喊道:“来人,把这个孽子拉下去痛打二十大板。”
“是!”马上上来两个男子一左一右扛起沈露的胳膊就要走,一旁的妇人和蓝衣女子看着嘴角露出了嘲讽的得意笑容。
姥姥吓得拦在沈露身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老爷开恩哪,小姐她身子弱经不住打哪,这二十大板下去会要了她的命的。”一边拼命地往地上磕头,脑袋咚咚得敲在的上马上就见了血。
沈露心痛地看着姥姥:“姥姥,您起来,他要打便让他打吧,我倒要看看一个爹爹是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打死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在他的心里我竟然连只猫都不如,那么生下我这个连猫都不如的女儿的爹爹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苏念馨,你放肆,你竟然敢拿老爷和一只猫比,简直找死。”妇人尖锐的嗓子喊道。
“六妹妹,你这可是大不敬,你还是赶紧向爹爹和四妹妹道个歉吧,爹爹仁善,说不定能原谅了你,否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一直站在一边看好戏的苏云澈突然说道。
沈露闻言抬眸看去,只见男子身着一袭宝蓝色暗纹团花长袍,袖口和领口都绣着别致的竹叶花纹,绣工精美,头上一头青丝只用一个简单的羊脂玉发簪挽起,身材高挑纤细,刀削般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乌黑深邃的眼眸,嘴角弯起微笑的弧度,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可是眼里那抹坐看好戏的精光还是让沈露捕捉到了,还有这个服饰和容貌,怎么就觉得有些熟悉呢?
墙头那个男子?对,这不就是清晨在墙头上偷偷摸摸的那个男子吗?虽然当时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可是当时她站的角度的缘故,光是眼角余光也正好能将那个角落看了个大致了,所以她能确定他就是那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