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洗漱台前冷静下来后，慕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长发快没过胸口了，发梢微卷，碎碎的刘海刚好可以让有些深的黑眼圈看起来不那么明显。皮肤是白皙的，兴许是因为刚刚喝过酒，双颊有着粉色的红晕，只是脸上没有笑容。
打开水龙头，发怔一般的看着清水打在雪白的洗漱池上，慕妍洗了洗手，关上水龙头，低下了脑袋。
他们……也许过了今夜就会在一起了吧？
也好，反正自己也没有机会，能做朋友，已经很不错了。
心中一直这么对自己说着，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滑过睫毛，一颗一颗的滴在了大理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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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半小时，大家只要聚在一起，话总是特别的多，时间像是按了快进，一下就过去了。
夜色朦胧，雪还在无声的飘着，已经可以看见地面上、车上、树梢上都有了薄薄一层积雪。马路上的车灯总是呼啸而过，一辆接着一辆。大概是考虑到快过年了，之前圣诞和元旦挂在树上银色的小彩灯还没有拆掉，星星点点的闪烁着，照着地上的莹白透着雪辉。
大家都喝了点酒，叫了几辆的士，由住得相近的男生送女生回家。
慕妍的酒劲上来了，晕乎乎的，几乎是整个人都靠在孙鸽身上，从酒店里出来就一直被孙鸽数落着，“也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邪，还说自己不喜欢喝酒，结果现在喝挂了吧！小心待会儿难受死你！”
池诺拦下一辆的士，拉开后座的门，“孙鸽，你和慕妍跟我坐一辆。”
孙鸽瞟了眼旁边两步之遥的赵羽菲，有些尴尬，“呃，这个不太好吧，你不送赵……”
“我爸在来接我的路上呢，池诺送你和小妍就行了。”赵羽菲很有眼力见儿，她当然知道池诺对自己没意思，刚在饭桌上也不过是开开玩笑，虽然有些惋惜，但也没太放在心上，于是很心宽的笑着对孙鸽说。
想到自己身上还摊着像泥一样软的慕妍，孙鸽点了点头。池诺走过来扶住慕妍的肩膀，一低头便闻见了慕妍身上淡淡的酒气，眉心蹙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和孙鸽一起，扶着七分迷糊三分欲睡的慕妍坐上了的士。
孙鸽家比较近，下车的时候很不放心的看了慕妍一眼，对池诺说，“要不我们还是先送小妍吧，我待会再坐这车回来。”
“太晚了，你先回去。”池诺从副驾驶上下来，坐到后座里，关上车门，对站在街边的孙鸽说：“放心，我会把她安全送到家的。”
孙鸽想了想，点点头，告诉池诺慕妍家的具体位置，目送他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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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慕妍靠着车门，毛线帽子几乎快要盖住她的眼睛，后视镜里倒退的街灯像不停转动的走马灯，忽明忽暗的映在池诺这同腊月天一样寒冷的脸上，车里有一种让人不敢开口的严肃气氛，只有慕妍偶尔的嘟囔声，也听不清她在嘟囔什么。
刚才吃饭的时候，池诺一直注意着慕妍，从她喝第二杯酒开始他就有种想走到她面前夺过酒杯的冲动，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慕妍从洗手间回来就像喝饮料一样喝着酒，可这毕竟是同学聚会，他不好坏了大家的兴致，而且这举动对于现在他俩的关系来说，多少有些不合适，便忍了下来。
离慕妍家还有一个红路灯远的距离，慕妍忽然就坐了起来，池诺以为她醒了，结果只见她呆坐了几秒，像是惊醒了一般，突然趴到车门上，拍打着紧闭的玻璃窗，带着哭腔喊：“我要下车……叔叔，我家没钱……你绑我没用啊……”
“……”池诺瞥见司机的嘴角小幅度抽搐了下，轻叹了口气，揉上了太阳穴。
“看来最近关于的士司机……的新闻给这姑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司机大叔尴尬的说着，看着姑娘的表现，怕不单单是很深的印象，应该是有阴影了吧……
“不好意思，她喝得有点多。”池诺语气平缓的解释道，伸手去拉慕妍，“别闹了。”
慕妍没理会池诺，哭着不停的说：“我要下车……让我下车……”打了个嗝，又挣脱开池诺握着自己的手，拍打着窗户说：“我……想吐……”
池诺无奈，放软的对前头说：“师傅，到右边的路口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