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纷飞的正月初四,僻静的小巷。
池诺走进一家雅致的咖啡店,选了个靠窗又安静的位置坐下。他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只要了杯白开水,便随便挑了本他认为有意思的书,看了起来。
刚过完年,天气还很寒,街上的行人并不多。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咖啡馆内还只有池诺一位客人,但这家咖啡店却并没有因为人少而显得冷清。咖啡店的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小资范儿,是个随性的人,生意不火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他关了音乐,径自走到中央圆台上的白色钢琴前,望着池诺点头笑了笑,池诺也朝他礼貌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就见他手指熟练流畅的游走在钢琴键上,一首哀而不伤,平静却又动人的曲子,九飘到了池诺的耳朵里。
这首曲子的每个音符都轻轻掠过池诺的心房,似蜻蜓点水泛起的涟漪,圈圈荡漾,带着人随它远去,是一种名叫曾经的味道。
还记得他听见这首歌的时候,是在高中的音乐课。对于那年高三的学生来说,美术课、音乐课、体育课都是用来救命的课程,前两节是用来补眠和补作业的,后一节则可以肆意的打球,聊八卦。
音乐老师也不管台下的学生早已在桌上伏倒一片,依然优雅的在讲台上说着他现在正放着的某某国名曲的背景环境,和创作由来。
下午第一节课是整个一天中最嗜睡的,用来补眠最好不过了。在大部分同学都已经睡得香香的时候,池诺没有选择睡觉,而是打算利用这节课的时间将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更何况老师放的音乐很优美,既饱了耳福,也写了作业,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只是有些时候,他还是会被身边的人影响。
趴在池诺旁边桌子上的慕妍,正埋首睡得香甜,刚好过肩的长发随意披着,发尾还有些湿。他和慕妍挨得很近,稍稍低头就能闻见慕妍头发上洗发露的清香,浅淡的植物香味,很舒服。
脸上不觉染上了笑意,因学习而紧绷的神经竟在此刻渐渐放松了下来。
大概是睡姿不大舒服,慕妍动了动,也不知是要醒了还是怎么,就见她转过头面向池诺。池诺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过了几秒才发现慕妍并没有醒,而是换了个方式继续睡觉。
松了一口气,池诺再次低眸看向慕妍。慕妍的皮肤本就白皙得很,脸也生得小,被散落的发遮住了大半,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可以模糊的看见她像小孩儿一般的睡颜。
一根白色的耳机线从慕妍的耳朵上滑落,正好落在了手臂上。黑板右上方的音响里还放着老师的音乐,但耳机里透出来的声音也并不小。池诺皱了眉头,耳机声音开太大,时间一长会对耳朵产生影响。敌不过莫名而生的好奇心,他伸出手,轻轻拿起落在慕妍手臂上的耳机线,将头凑了过去,放至耳边。
意外的,音乐声并不是很大,还是一首十分安静的英文歌,据这歌手的咬字和发音来看,应该是日韩人,歌词……
忽然发现自己与慕妍的距离极近,都快头挨着头了,仿佛还能感受到慕妍的呼吸,池诺滞了一瞬,将耳机放回原位,坐正,又开始写起作业。
结果那节课后,原本应该写满解题过程的草稿纸上头,全是那首歌的歌词。这一段池诺只听了一遍,居然毫无意识的就这样默写了下来。
Somesayloveitisahunger
Anendlessachingneed.
Isayloveitisaflower
Andyouit'sonlyseed.
有人说,爱是渴望。
无尽的煎熬,却无法自拔。
我说,爱是一朵绽放的花,
而你,就是唯一的那颗种子。
手嶌葵,《TheR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