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人生相谈(1 / 1)

“我不同意。”陈靖扬大神说。

这个回答也算在意料之中。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有个弟弟,殷少岩一样不会乐意让他淌这趟浑水。

不过这种共识达成的前提是双方都是了解详情的业内人士,而现在殷少岩作为一个无辜的追梦少年,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足。

“为什么?”殷少岩眨着眼睛问,神情中掺入一两失落,三钱不解。

“不为什么。好了,我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

这是故意刁难吧?这绝对是故意刁难吧!

“就……展现出我的诚意,直到你同意为止?”反正腿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殷少岩一点不着急。

“那么你要怎样展现诚意?”陈靖扬靠坐在沙发上,穿的还是跟新世纪教父似的一身黑,架着腿叉着双手,王八之气全开。

这样的台词要是放到别的场合绝对是一方恶霸强占民女时必说的经典。展现诚意的最好方法?当然就是人情债肉来偿什么的了。

殷少岩被自己的发散性思维雷了一下,连忙猛摇其头把这个念头甩开。

诚意这种东西不是拍着胸脯表态就能证明的。你需要列出可行性一二三,时间表四五六,补救方案七□□,来说明自己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有勇无谋……显然这不是对演艺圈一无所知的失忆少年陈靖涵能做到的事情。至于“因为喜欢啊”这种热血系的理由……从TK拎十个新人出来会有九个说自己喜欢演戏,剩下的那个……他说他喜欢唱歌。

难道要发展到绝食明志?

殷少岩很严肃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尤其尼桑做的家常菜还特别地……家常,换句肉麻的话说就是特别有家的感觉,对于吃惯外卖和泡面的死单身汉来说,要割舍掉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殷少岩缩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纠结拒绝吃糖醋小排和拒绝吃赤豆小丸子哪个行为比较能说明自己的高远志向,一旁的陈靖扬站起身,长腿一迈便越过了两人之间半米的距离,然后紧挨着殷少岩坐了下来。

“为什么失了个忆你就变那么乖了呢?”陈靖扬漫不经心地开口,把殷少岩吓出一身白毛汗。

“都是哥你教导有方、教导有方……”殷少岩缩啊缩,想坐得离尼桑远一点,可是这已经是沙发角落,退无可退。

“而且好像很怕我?”

“不敢不敢……”殷少岩不缩了。

“其实我很好说话的啊。”陈靖扬一脸无辜地说,“你在我面前大可以任性一点。”

任性?是说不念书去当演员也不要紧的意思吗?

殷少岩还在琢磨陈靖扬的言下之意,后者一伸手就把他搂了个结结实实:

“来,撒个娇试试,说不定我就同意了哦。”

殷少岩裂了。

撒娇你妹!说不定你妹!哦你妹啊!

殷少岩的字典大概是残次品,缺的词汇不少,除了“讨好”,“撒娇”估计也不在其内。

保持了一会儿原来的姿势,殷少岩终于崩溃了,转身扑到陈靖扬身上揪着他的领口咆哮:“哥你别玩我了好不好!认真一点!这是很严肃的人生大事!”

“我很认真,也没有玩你。”虽然你确实很好玩——这话陈靖扬没有说出来,“走进这个行业就意味着,你会被剥夺隐私,牺牲一部分的自我,扮演一个接近大众心目中理想的幻象,然后独自承担幻象破灭的风险。我想你知道殷少岩是怎么死的。”

殷少岩一怔,没想到话题还能扯到自己身上。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比任何人都知道。

“所以站在一个兄长的立场我并不赞成你涉足娱乐圈。但是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不管是想玩玩还是真的想闯出名堂,我都不会干涉。”陈靖扬伸手揉乱殷少岩的头发,目光很柔软,“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大哥,你可以更信任我一点。”

这是今天陈靖扬第二次提到“信任”这个词,分量和第一次却有一点不一样。

殷少岩有点承受不来陈靖扬的注视,眼神四处乱飘,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尽量。”

“好。”陈靖扬满意地点头。

“……还有,”殷少岩转过脸来正视着陈靖扬,“我不是想玩玩,我的理想是……超越你……”最后三个字说得有点轻,但还算口齿清晰。

陈靖扬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然后近乎微不可见地笑了笑,用额头抵着殷少岩的额头,轻声说了句:“我等着。”

于是殷少岩再一次发现两人的姿势又诡异了。刚才扑得太过激动,现在等于是面对面坐在陈靖扬腿上,左腿屈在他身侧,而右腿幸好打了石膏不方便弯曲,否则便是骑乘的标准示范动作……这个姿势对于正直的尼桑来说不算什么,大概,但对于少岩同志来讲就太惹人遐思了。

可疑地脸红了一下,殷少岩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挪到原来的位置。

陈靖扬不觉有异,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问:“晚上想吃什么?”

“……赤豆小丸子。”

“晚上吃甜食不太好,明天当早饭?”

“好吧……”不听话尼桑会别扭。

养伤的日子不算太难捱,殷少岩买了一台电脑就再也没起过出门的念头,下了十多G的客户端日日渣游戏不题。

期间陈靖扬去云南拍电影,殷少岩才知道之前陈靖扬压缩了拍摄的日程,赶了一个月进度,就是为了腾出两周时间回来本市。

临出门季平一边观看余锦娴熟的行李打包技术,一边分饰两角唱了半个钟头的《十八相送》。唱完“弟兄二人出门来,门前喜鹊成双对”,又唱“你我鸿雁两分开,问梁兄你家中可有妻房在”,唱得睡眠不足的殷少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头咬牙切齿地问陈靖扬:

“我可不可以揍他?”

陈靖扬淡定地一瞥经纪人,毫不怜香惜玉地道:“揍轻点,当心伤到腿。”此腿当然不是指经纪人的腿。

于是殷少岩当即将业界传奇掀翻在沙发上用抱枕一通乱抽,尼桑在一边袖手旁观乐见其成,季平不敢认真反抗生怕伤了人家的宝贝弟弟,便只能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经纪人虐待惨案云云。余锦同志最敬业,眼皮都没抬一下将大神的行李打包得整整齐齐,颇具人|妻风范。

陈靖扬走后殷少岩过上了三餐不继食不果腹的日子。其实殷少岩也会做饭,只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很有一种晚景凄凉的感觉,他素来不喜欢。于是各色外卖成了殷少岩的主食,恍然又回到了重生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

“其实一个人吃外卖也很晚景凄凉的嘛……”殷少岩将餐盒拍扁装进垃圾袋,环视着空旷已极的公寓感慨道。想到在自己李代桃僵成了陈靖涵之前,陈靖扬估计也是一个人住那么大一房子,不知道偶尔会不会也有觉得空虚寂寞冷的时候。

“应该不会……”

大神就意味着强大,韧高血厚蓝多,强大的人大概不会有空虚寂寞冷这样软弱的感情吧。

原来自己离成为大神还很遥远啊……追梦少年得出以上结论,把垃圾丢进垃圾桶,拉开键盘继续游戏。

全身复查和拆石膏安排在十二月初,陈靖扬依旧在祖国边陲拍片,殷少岩不想麻烦别人,于是一个人打车到医院。

为毛有种混蛋男友不肯负责早孕少女独自打胎的错觉……被自己的想法囧到的殷少岩抱着医院大厅的柱子猛撞。

“胫骨的裂缝弥合得很好,也没有发炎的迹象,石膏今天就可以拆了。不过还要用一阵子单拐锻炼锻炼。”医生拿着X光片说。

殷少岩完全看不懂片子上面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听能拆石膏了,顿时如蒙大赦:“那就请快点拆了吧医生!”

医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戴上一副粗织手套,从角落里拖出一架电锯,插上电源,检查了一下锯片,然后按下开关,顿时响声大作。

殷少岩脸色由白转青,咽下一口吐沫艰难开口:“为、为什么要用到电锯!?”

医生依旧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地拉开抽屉,拿出一副护目镜戴好,然后居高临下地站到殷少岩面前,邪魅一笑,说:“躺好。”

拆石膏的过程中,殷少岩一刻不停地在脑内复习《德州电锯杀人狂》,吓得一身冷汗面如土色。两位护士小姑娘站在一旁面露微笑窃窃私语。

“哟,还有影帝签名?”医生看着绷带上的“陈靖扬”三个字说,“切掉了哈。”这家医院与TK有合作关系,平常进进出出的明星不少,医生护士里面追星的人也有,但通常对艺人不会太感冒。

电锯继续推进,殷少岩哪里还说得出一个“不”字,双眼死盯着天花板,满心里觉得让女孩子独自面对这么恐怖的事情的渣男每一个都该死。(有哪里怪怪的……

殷少岩发誓再也不看惊悚片再也不骨折再也不一个人上医院了。

拆完石膏两脚着地,感觉右腿已经不会走路了,出科室的时候还是借助了单拐的力量。好不容易挪到电梯前面,电梯门正好打开。

赵诚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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