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用得着来医院看伤?”上次的事情,也确实是有点冤枉魏浅承,我带了点心虚:“那个,没事吧?”
“你说呢。”魏浅承微笑起来,妖艳的丹凤眼弯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我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受过伤了,但是最近,每次都是因为你。”
那个伤口看样子很不好,不仅一点愈合的意思也没有,看上去还有点像是要愈演愈烈。
“你不是能长生不老?那新陈代谢一定很快,这点伤口应该马上就能愈合吧?”我盯着那个伤口,有点紧张的说道:“是不是……挺疼?”
“这倒是。”魏浅承抬起手来,还是挺愉悦的样子,说道:“要不,你给我吹吹。”
我赶紧就缩回了脖子,咳嗽了一声:“我带你去找个认识的医生吧?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帮你看病。”
“不用。”好闻的树叶子味道扑过来:“你能心疼,倒是挺值得。”
我忽然明白了过来,那天我嘴里应该含着血,有那伤阴气的赤血咒,再咬上去,怪不得总不见好。
为着邓先生,大闹碧落门,结果到最后,邓先生又被菖蒲带走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好点没有?”魏浅承个子跟程恪差不多高,望着我总要低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了魏浅承心里就发慌,老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怎么也镇静不起来,我赶紧摇摇手,带着点退避三舍的意思,连声说:“好多了,不用劳心。”
结果我这么一抬头,魏浅承的眼神落在了我脖子上,眼神一下子就凛冽了下来,像是在幽深的眸子里下了一场风雪,寒意袭人,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伸出了修长的手,按在了那个淤青上。
那个感觉暖暖的,居然……很舒服。
我回过神来,赶紧就躲开了:“你干嘛?”
“看着碍眼,不想看。”魏浅承理直气壮的说道:“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刚才裹着病号服就出来了,这么一会儿,衣服又险险的往下滑,我赶紧裹的更紧一点,就要回去:“跟你没关系。”
“过来。”那修长的手臂一伸,就将我给兜到了他怀里去了,我赶紧要挣扎出来,可是他已经利落的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下来,拢在了我身上,围着我,淡淡的说道:“冷。”
那件衣服带着魏浅承身上的味道,清新又张扬,而且……沾染着他的体温,很暖。
他打量了一下,倒是挺满意的,伸手搓了搓我的耳朵:“是不是好多了。”
他怎么总是能这样,不计前嫌?之前对他,几乎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对了,照着他的意思,是习惯了。
突然,有点愧疚,更危险的是,对他,竟然也能有点同情。
众叛亲离,还是装成高高兴兴的样子,他不会是没有心,只是他的心,不得不坚韧。
魏浅承看我发呆,红唇露出一个捉弄人似的笑容来:“是不是我太好看,让你看傻眼了。”
我赶紧说道:“我可没那么肤浅,对了,你到医院,到底有什么事情?”
“想看你,就过来看,就这么简单。”魏浅承一双丹凤眼扫到了隔壁的病房门口:“唔,她能来,我自然也能来。我很了解菖蒲。她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
是啊,她干什么事情,全有自己的意义。
“所以啊……”魏浅承叹口气,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在我手心上划下了“邓先生”三个字。
我心头一跳,望着他,有点难以置信:“你知道?”
魏浅承刚要开口,妖艳的丹凤眼却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挑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程恪正从那个菖蒲的房门里面出来,凉凉的望着我和魏浅承。
我赶紧要从魏浅承身上给挣扎出来,魏浅承却一只手按着我的手腕,眯着眼睛笑:“新欢旧爱难两全,我记得你喜欢念旧情,所以,分给我一个,怎么样?”
程恪没说话,一步一步的冲着我走过来,清越的声音像是刚从冰潭之中泡过,让人不寒而栗:“放开。”
我赶忙推开了魏浅承,到了程恪身边去,而菖蒲那娇俏的身影也适时的出现在了门口,笑容婉约美丽:“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来的倒是齐。”
魏浅承却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迈开长腿就进了病房,耳钉本来正在拿着手机玩游戏,一抬头看见了魏浅承,整个人都不好了:“魏长生……”
魏浅承歪着头看了耳钉一眼:“哦……你是那个找姑奶奶的小子。”
“我姑奶奶,到底怎么样了?”耳钉甩开了手机,就豁然站了起来,害怕是害怕,可是腰板子和脖颈全梗的直直的:“赶紧放了我姑奶奶!不然的话,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魏浅承悠然的望着耳钉:“哭?闹?在地上打滚儿?”
“你……”耳钉显然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魏长生能这么说话,张了张嘴,倒是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魏浅承向来是个挺张扬的样子,但是倒没让人觉得狂,只是让人觉得,他张扬的应当应份,他有那个资本。
程恪望着我身上那件做工精良的衣服,没多说什么,但显然是带着点愠色。
我赶紧将衣服脱下来,重新裹好了病号服,先打了一个喷嚏。
程恪更不高兴了,重新把我按在床上,丢了被子在我身上。
屋子里面挤了五个人,而且几乎个个剑拔弩张,露出锋芒,让人不得不心里叫苦。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俏护士进来了,例行挂水,见了魏浅承,又是一个发怔的样子:“这个……也是你家属?”
魏浅承妖艳的丹凤眼一弯,才要说话,程恪先冷冷的说道:“不过是个闲杂人等,我会把他赶出去的。”
俏护士倒像是有点遗憾似的,改口说道:“这个……也不是不能留在这里,只是人多,空气不流通,对病人不好……”
“我也觉得人挺多。”魏浅承大咧咧的坐在了我床边,丹凤眼细细的盯着护士扎针的手:“所以我留下来陪着就够了。”
护士盯着魏浅承,眼神有点飘忽,果然扎错了好几针。
容嬷嬷附体了。
好不容易弄好,我的手腕也肿起来了。
时运走低,不能怪别人。
好不容易,等到那俏护士走出去了,程恪这才挑起眉头盯着魏浅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医院也不是你开的。”魏浅承得意洋洋的说道:“而且,陆荞不想让我走。”
他既然知道邓先生在菖蒲的手里,我当然不想让他走!如果能在菖蒲的期限之内,将邓先生从菖蒲的手里救出来的话,我就完完全全不用理会菖蒲的胁迫了!
程恪扫了我一眼:“你说。”
我咬了咬牙,还是装出了一个笑脸来:“来者是客。”
程恪的桃花大眼,像是结上了冰棱。
魏浅承则全然是个计谋得逞的样子,笑的像是刚吃完了鱼的猫。
“咳咳……”一直默不作声的菖蒲忽然护住了心口,拧起了蛾眉,是个西施捧心的模样:“程恪……”
程恪皱起眉头,没有往菖蒲那里看,可是菖蒲娇弱的身体一滑,靠着门,险险要坐在了地上。
正这个时候,宋之远从门口经过,看见了菖蒲的那个样子,一下子就愣住了,赶忙扑了过来扶住了菖蒲:“不是说要卧床休息吗?起来干什么?”
说着,又转头望着我们,带着点不可思议:“你们就这么看着,没有一个人来搭把手么?”
“我没事。”菖蒲吐了一口气,还是个隐忍的样子:“陆荞也在挂水,程恪走不开。“
“走得开走得开!”魏浅承赶紧说道:“这里一切有我,程恪,你赶紧过去帮个忙!”
程恪凌厉的桃花大眼扫过来:“不去。”
菖蒲则望向了我,樱唇一勾:“个人有个人的命。”
我明白,暗示邓先生在她手上么!
我只好用没挂水的那只手试探着碰了碰程恪:“要不……要不你过去帮一下?这里,至少有耳钉。”
程恪一听,薄唇一抿,凉凉的居然说了一声:“好。”
说完,就真的站起来,带着菖蒲往隔壁的病房去了。
是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耳钉有点诧异的望着我,露出一种挺失望的模样来,居然也跟着过去了。
魏浅承托着腮歪着头看输液瓶子,看的专心致志:“你说……程恪会不会不高兴?”
“应该会。”
“那就好。”魏浅承的丹凤眼一下子亮了起来:“不瞒你说,我就喜欢他不高兴。”
“不说这个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菖蒲的砝码邓先生了,我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刚才那件事情,你是不是有法子?”
“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魏浅承眯起眼睛,带点奸佞的笑了:“不过,你给我什么酬劳?”
“酬劳?”我嘴角一扯:“你看我,像是能出得起什么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