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与科林和爱德格之间的混乱关系,我更喜欢阿斯蒙蒂斯那种目的明确,手段直接的进攻方式。可我却不得不承认,科林和爱德格给了我很多我想要的。
如果我能一直生活在梦里有多好。我跌跌撞撞地从阿特斯曼达先生那里走了出来,尽量让自己不要再次发狂。为什么他要刻意地对我说这些事情,是想让我早点觉悟吗?还是有其他的用意?此时的我只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而已,何去何从都是别人在操纵着。
早点结束吧。我失魂落魄地在大厅的回廊里走着,身体不听使唤地摇晃着。科林和爱德格,都是我爱的。可是他们想要的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只爱我的人又在哪里,我沮丧地想着,眼睛因为潮湿而模糊了起来。
第一次,我拖着沉重的身体一头栽倒在棺材里。就这样,我三天没有离开棺材,径自享受着那种叫悲伤的情感。
就在第四天的早上,我又花了半天的时间独自去了锡比乌古城的教堂。我站在这间以红白砖块相间建成的OrthodoxCathedral前面,顿时感到自己的渺小。当我看见那种半圆形的屋顶和建筑风格的时候,就知道这肯定是仿照土耳其伊斯坦布尔著名的圣苏菲亚教堂建成的。因为我那位亲爱的历史老师曾经极力推崇这样的建筑风格。
白天的时光确实是让我得到了暂时的安宁。我就坐在教堂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景色。偶尔也会有一些说着当地民族语言的小孩跑过来和我搭话。这样的时候,我也只好用半生不熟的德语和他们说上两句。当然,一旦他们好几个人一起说着斯洛伐克语和塞尔维亚语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听不懂了。
可能是我的样子很容易让别人接受吧。我用手托着下巴望着远处的房脊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人站了半天。
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可我还是吓了一跳。一个人类怎么可以这样安静的站在我的身后?!可我当看到他的眼睛时,我迷茫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象他这样的深邃,以至于我能完全忽略了他的长相。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他高耸的鼻梁和卷曲的深色头发。
一个锡比乌的牧师。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在他没有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时,他是完全无害的。可是他一边说话一边微笑的样子确实让我觉得很舒服。我也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我完全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他有些尴尬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袖子,然后用十分生硬的英语开始和我交谈。
情况和我想的差不多,这个叫亚历的年轻人是在当地长大的。他曾经是一名被教会收养的孤儿,长大成人之后就为教会工作。由于他那个可爱的斯洛伐克名字过长,我只好叫他亚历。
亚历的年龄和我人类的年龄相仿,所以也很爱结交朋友。他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喜欢和来教堂的旅行者聊天。很显然,我也成了其中的一个。不过在他这个岁数就成为了牧师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怀着谨慎的心情和他说话。好在我们在语言方面有些障碍,所以我也不用大费脑筋的去编什么关于自己身世的瞎话。
就在我们聊得非常混乱的时候,教堂里面有人叫亚历的名字。亚历只好告诉我他要回去工作了,还十分高兴的邀请我到教堂听他传道。我听了他说的话,不禁吐了一下舌头,谁要听那种东西。如果上帝爱我的话,也不会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我起身想离开教堂回城堡时,亚历又从教堂里跑了出来。他迅速地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然后向我挥挥手跑掉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塞给我的那本装桢得十分华美的《圣经》,《圣经》的封面上还缠着一条银制的十字架项链。真是一件可以要命的礼物啊,我苦笑着把礼物拿在了手里,这下如果不去听他的传道连我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城市。
我一路笑着,带着刚刚得到的礼物回到了城堡。这时,大家都因为我的消失正乱作一团,见到我平安的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丝毫不去理会眼前这群刚才还在惊慌失措的人们。我伸手示意让莱丝娜德小姐留下,然后将大厅里所有的成员都赶了出去。
这就是我在城堡里的特权,我可以乱发脾气。我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之内惹祸,因为我是小孩,谁都得让着我。
我习惯性地挑了一下眉毛,将那本《圣经》仍到莱丝娜德小姐面前,然后用那种一贯居高临下的腔调问她:“那个叫亚历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