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情形就更加的奇怪了。我们走进房子以后,走过一间类似前庭或者客厅的房间,看见中间一个干涸的水池,一根破裂的水管从中央伸出来。我们面前一道很宽的楼梯从一楼延伸上去。昏暗的光线里,可以看见楼梯尽头的双重门。破旧的花盆对墙摆着,里面的芦荟和棕榈树却已经死了。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是灰尘。就连我们的脚步声音都显得格外沉闷。蜘蛛网象破抹布一样挂在墙上,而锻铁栏杆也被蛛网蒙了起来。
这一切简直就象一场噩梦。我紧紧地拉着爱德格的手,心情异样地跟着他向楼上走着。难道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这时,伦纳德拿出一大盒法国硫磺火柴,点燃之后使房间里看起来更亮一些。我们脚下的感觉就象走在厚厚的法兰绒上面,而我们没有踩过的地方,就如新雪一样纯然无痕——灰尘,灰尘,都是没有打扫过的灰色尘土。
凭着记忆走到可能是母亲房间的那个地方,看到的是有不少陈旧的灯台。巨大的椭圆形镜子还在那边,但是却已经不能反射出火柴的光。被损坏的椅子歪在一边,紧靠着梳妆台。
突然,我飞奔向前,猛地去抓梳妆台上的那个东西。新的,亮的,刚刚在火柴的光线下闪过光。火柴又很快被点燃了起来,我们一起向梳妆台围了过来,我在灰尘上面拿起了那只丢失的蓝宝石耳环。
看着手里的耳环,我知道我们看到的不是幻觉。昨夜,我们来过这里,见到了我的亲人,同时也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这个房子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而瑞克又在哪里?我突然冒出了一大堆不详的念头,转身就向衣橱扑去。如果可能的话,母亲的相片还会在原来的地方。我奋力地用手扫着衣橱上面的灰尘,好一会才找到那个摔碎了玻璃的相框。好在母亲的照片还在里面,我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件母亲的纪念品,虽然照片已经泛黄,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的多。
就这样,我们不得不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从现在开始,我终于明白对于巴托里家族来说,还有许多许多我未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将象梦魇一样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作为出生在这样一个尴尬位置的我,必须随时做好准备等待厄运的降临。这次普罗旺斯之行,就是最好的证明。亚历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而这种危险却来自了家族内部。虽然我不知道这座房子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家族到底受到了哪些诅咒,单是母亲和父亲的失踪就让我再也不能平静。
还有如果瑞克说的话是真的,那我就应该尽快回到特兰西法尼亚。一方面我真的很想见见亚历,听听他的意见;另一方面这次一定要去看看那些传说中的城堡,没准会在那里能找到关于母亲的消息。当然,我还没有忘记那个坏脾气的巴尔特德,他要是知道我没事四处闲逛,肯定会暴跳如雷。这么多天没有听到他的吼声,没有看到他那张冷得要冻死人的脸,还真是有点想念。其实,我要向他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没有了他的鞭策我就会停步不前。想要当好一个合格的血族成员,还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