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
秦氏在堂屋,清点等会儿要送去赵家村的回礼。
“两条腊肉,两条咸鱼,一篮鸡蛋,还有两盒糕点…”
东西都要成双才吉利。
老薄头嘬着他的烟杆子,心都在滴血。
这些都是从份子钱里支出来买的。
剩下一点儿铜板,留着给七宝和秦氏买药,家里现在是一个子儿都没得多了。
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他连烟叶子都抽不起了,只能嘬着杆子过过瘾。
秦氏横他一眼。
“别愁眉苦脸的,等会儿到了亲家家里,可不许丧着脸。”
虽然她自己心里,也还气那赵家虐待阿禅。
但阿禅现在是她们老薄家的人了,以前的苦,薄家会加倍让她甜回来。
至于这次回门,他们老薄家不能给阿禅丢了脸面。
秦氏和老薄头,一手牵着一个娃。
两娃娃今天都穿着红色的新衣裳,衬得本就精致的小脸,细白粉嫩的。
薄大嫂一直送四人到大门口。
直到看不见他们背影,才满心不放心地回屋。
她今天就得去府城打探消息了。
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风险。
而此时,隔壁村赵家。
“到底怎么回事,王道长不是说,我们小囡才是神女的吗?”
王氏一脸愤怒地拍着桌子,冲赵大林吼。
当初她收了薄家二十两彩礼,拿那个小野种冒充自己的神女女儿嫁过去。
然后带着女儿去县城攀高枝。
县城大老爷们可不傻。
不是你说自家女儿是神女,那就真的是神女的。
大老爷们派人去十里村一打听。
就听闻,十里村那小病秧子冲喜当天死而复生了。
摆明神女就是那小病秧子娶的媳妇儿才是。
赵家嫁出一个神女,竟然拿剩的那个再来冒充骗钱?
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不,县城大老爷家,连大门都没给王氏开,直接将人给轰了回来。
“我女儿才是神女,那个小野种算个屁!竟敢冒充神女,抢走我女儿的好运!”
“不就是那病秧子好起来了吗,他要是死了,我看谁还会信那小野种是神女!”
五月时节,农活儿不忙。
一早太阳不晒,男人们去田里除除草、施施肥。
女人们在河边洗衣服。
日头渐高时,大伙儿回去吃早食。
秦氏和老薄头带着俩孩子,就是这时候到的。
往来村妇一见两个唇红齿白的红衣小娃娃,眼睛都亮了。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俩个小仙童啊,这也长得太俊了。”
“咦,这不是十里村老薄家的吗?这就是你家那个病…七小子吧?”
“哎呦,这是阿禅啊?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以前跟个呆泥猴儿似的,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呢?”
【你才呆泥猴儿!呆宝别听他们的,你本来就好看。】
系统很生气。
哪有当着人小娃娃的面,说人家是呆猴子的?
“哦。”
阿禅呆呆软软地应声。
她本来就没生气,因为,她都没咋听懂。
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娃娃,到赵大林家门口。
“大林家的,你家神女回门啦。”
王氏正发着毒誓,要弄死那小病秧子,就见秦氏带着老小进门。
脸色顿时不好看。
“亲家母,早啊。”秦氏笑着。
眼瞅着赵家砖石气派的房子,就想起阿禅在娘家睡灶门口的事。
呼!
忍住!
今天是来给阿禅长脸的,赵家把阿禅当根草,他们老薄家可把她当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