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北国秋冬交替,本该是凉风习习的季节。
但是,这天的夜晚,无风而又压抑。黑沉沉的世界被一股强烈低气压控制着,大地与天空之间仿佛挤在一块,压缩在一起的沉闷空气几乎凝固了,让人都有点透不过气来。
我和安默默走在街上。
昏暗的灯光洒满她一身。
此时此景,我又想起大年初五晚上。想想那时,**焚身的我,是多么天真幼稚,哪有一点正常的心智,压根没听懂安每句话的含义,更看不透她肉体中那颗千变万化的心。
斗转星移,
事过境迁。
现在我倒听明白她话里每个字的意思。只是我明白太迟了,天已大亮,亮堂堂的太阳升起来了,迷迷瞪瞪的我睁眼一看,不但尿湿了床上的被褥,只差那么一点就淹塌了炕。
道不同不相为谋。
思不同不相为语。
都快走到公交汽车站,我俩一言不发。
只要她不言语,我也不肯吱声。她低着一个脑袋,我也耷拉个大脑瓜。有一两次,她偷偷瞄我几眼,并且,还故意用肘臂碰了自己两下。我明镜似的,知道她怂恿我先开口。但现在我就是那一棵巍巍挺拔的劲松,依然不为狂风暴雨所动,仍然一个劲儿地装着傻。
不是在沉默中死亡,
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当我们俩走到离公交站十几米的地方,那条紧绷的皮筋也拉伸到最高程度,人已经走到爆炸的临界点。安突然停下脚步,只听她大叫一声,惊得我一哆嗦,也立刻停住脚步。
她质问道:“你是一个哑巴吧?”
我说:“我不是哑巴,只是我不想说话。”
她鼻子一哼:“不想说话?哼哼!你一定是害怕了!?”
我故作镇静,冷冷一笑:“我还没那么胆小,怕啥,我又不是你。”
说完,我转身就往回走。
但是,安马上追了过来。只见她那张小脸抽巴了到一块,恶声道:“你说我是谁?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是姚福生的女人,我就不信姚福生会咽下这一口恶气。”
……
安扔下一句不软不硬的话走了。
一开始,我并不太担心这个问题,也没把这句话过自己的心。
我以为,这只是她一句无可奈何的气话,只不过想恐吓我、威胁我而已。按照我一贯狭窄的思路,我没办法相信,天底下会有哪个女人长着这么大的狗胆,居然闲得蛋儿疼,狗胆包天的主动去告诉老爷们,自己曾经和哪一个男人、在某一天一起上床同眠共枕了。
日子慢慢的往前过着,每天都平安无事。
所以,我感觉非常良好,渐渐也忘掉了安。
……
吃饭从来都是头等大事,每顿都离不开。
一天下午,我在家修理自行车,伴着两声喇叭,大嫂和她那个会开车的弟弟来了,给我娘送来百斤一袋的大米。大嫂单位经济效益好,从农村买来的新大米,每个职工两袋。
我娘说:“谢谢彩霞总惦记老娘,像你这样的媳妇不多了。”
大嫂说:“妈,你和我还客气啥,你可是我儿子的亲奶奶哦。”
我娘说:“不是娘客气,娘还能吃几碗饭,我替福国俩口子谢谢你。”
我凑上前,握住大嫂弟弟的手:“那我就谢谢你吧,麻烦你跑了一趟。”
大嫂弟弟说:“千万别客气,都是实在亲戚,我开车也方便。”
是啊,有一辆车开着就是方便,不用自己两条腿走道。于是,大嫂带着我娘和清明一块坐车走了。自从大嫂的老爹过世以后,我娘一直想去探望那个没了老头儿的亲家母。
晚上,大嫂弟弟又顺道送信来,我娘和清明今晚就住在大嫂家。
高粱红乐了,她从来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吃饭时开始聊扯我,手就没老实过,钳的我那旮旯好几下。当然,我也不会错过这良宵美景,先一通语言快活,待钻进被窝,立马忙活开了。依照以往惯例,我下意识伸手去闭灯,还没有摸到灯绳,却听到高粱红一声断喝。
“别闭!”她喊。
“为啥?”我问。
但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自从录像带进入我们生活中,带来最大的冲击就是性革命。
革命的初始,犹如学画一样模仿,照人家男女那般动作几下。平时,我和高粱红、清明、再加上我娘,四个人睡在一铺炕上,虽没耽误我俩少干几次大活,但毕竟受客观条件制约,做起那事来别扭压抑,不能够放开身心,集中一个精神头,尽兴尽意地搞那么一回。
阳已复生,
物极必反。
在亮堂堂灯光之下,我盯着一根根晶莹黑亮的乌丝,连啃带胡撸,倒是真放松了。只是这一放松,他娘的竟然放松过头了,那家什器还没捯饬几下呢,已经变成了一根面条。
高粱红一扭屁股:“这么快举白旗了。”
我说:“别急,等我酝酿一会儿再收拾你。”
她咯咯笑了:“你还有那个能耐吗?”
我边鼓捣她边说:“你马上就会见识到。”
她推开我的手:“一边吹牛去。”
我说:“不是我吹,咱小时候就看见过这事。”
她来了精神头,盯着我问:“你看见过你爹和你娘的美事?”
我说:“不是我爹我娘,是黄大麻子和他小老婆……。”
她精神大发,伸手捂住我那旮旯:“快说说。”
于是,我细致剥瓤地给她讲了一遍上“第一课”的经过。
她捏我家什器一下:“这有啥了不起,我还看见过呢。”
我嘿嘿笑道:“你看见你爸和你妈的好事了?”
她呸了我一口说:“傻样儿,我说的是两头猪,就在我们生产队的场院里,一头公猪骑在一头老母猪身上,不停地哼哼叫唤着,围着一大帮小孩子,大家看得可热闹啦!”
我说:“这么好的事你也敢看?”
她又咯咯笑了,说:“那时我才几岁,有啥不敢看的。”
又说:“流出来的那东西像熬出来的大米汤,全淌在地上了。”
我哈哈大笑:“还像大米粥?你没趴地上喝两口啊!”
她又掐了我一把:“你才喝呢!”
我说:“我喝你流出来的水就足够了。”
她按着我的脑袋:“去喝啊!去喝啊!”
我挣了挣脑袋:“还是先吃我吧。”
她已经急红了眼,一头扑到我两腿之间。
仔细一想,咱们小老百姓的生活十分简单,除了吃饭、穿衣、居住这三样基本需求,恐怕没有比干这事更幸福的事情。人无圣贤。老百姓爱干的事,天底下的人都喜欢干。从古至今,无论高高在上的皇帝和贵胄,还是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专家和精英,而且从不分春夏秋冬,人们都夜以继日、乐此不疲。大概正因为如此热衷,我们人类才得以绵延不绝。
在我看来,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常常让人有所忽视,那就是干这活可以因陋就简,抓紧五分八分便能促成此事。咱不去说老甘同志和大胖娘们的事,单说我爹和我娘就足可以证明这一切。想当年,他们二老和我姐我哥同住一铺大炕,一点没耽误创造出来了我。不过我还是非常遗憾,自己和我爹、我娘睡在一铺炕上多少年,却没发现过他们一次亲密行动。我猜想过多少次,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年龄太老,已经老到了可以控制住家什器的缘故。
然而在我这个年龄上,正处于生殖旺盛阶段,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家什器。经过高粱红一番津津有味的咀嚼,很快就把我搞得上了听儿,又到了那种心急火燎的地步。当然,高粱红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伸手一摸,她那热乎乎、美妙的地方,俨然是一汪涟涟的积水。
我顿时大悦,立马一个翻越,便跃到高粱红滚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