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幸村的微笑公式下,切原愣是没敢说出一个“不”字来。
好吧事实上你就算说“不”,你家的美人部长也会听成“是”。幸村在立海大建有很高的威信,不光是长相气质符合一般人认定的白马王子,就连学习成绩也是没得说。这样完美的优等生,在过往享尽或长或幼或男或女自卑得只能彰显他魅力的人的崇拜和嫉妒后,自然养成如今带着点小小腹黑而又多愁善感的性格。
例如幸村绝不会姑息养奸地任由切原欺负懦弱的学长,恐吓也不行。
虽然切原在心底幻想过无数次他在网球场轻易打败部长后,留给其他人一个潇洒的转身,他的身影被虽然不是被夕阳却照旧能起到烘焙作用的阳光拖得很长很长……但往往还没等他乐不可支地笑出声来,真田副部长的爱的铁拳就先把他揍醒。
他是谁?
切原赤也,立海大的二年生。
不是长着三头六臂的怪物,不是入侵地球假装本土居民的外星人,更不是一爆发就能燃烧小宇宙的人形暖炉。他只是个普普通通,和恶势力没有丝毫关联的人类。
恶势力的定义很多。随身携带炸药的是恐怖分子,能投掷时速160公里棒球的是破吉尼斯纪录的伪天然元气少年,衣袖内藏有神出鬼没的浮萍拐的是自称除暴安良却无人理解的风纪委员长,手持跳马鞭一心一意恋师弟的想清理门户除掉碍眼学生的意大利同盟家族首领,大热天还不怕捂出痱子执意穿大黑真皮羽毛领大衣的是凶神恶煞的据说对兔子很执着的精英暗杀部队Boss……
此时与综上所诉的怪物毫无瓜葛的切原,的的确确是个坚信常识的普通人类。
所以,被幸村出其不意的家暴后,他能做到的,只有接受。
好比总是被不良教师无差别扫射的废柴纲吉,想要抱怨自家教师怎么能如此残忍的话语云云在看见那双深不见底像能溺死人的黑豆子大眼时,千言万语都只能咽回喉咙,化为一抹只有被里包恩欺压过的学生(例如迪诺先生)才懂得其中辛酸的苦笑。
你是我的家庭教师,我反抗不能。
就算你在大冬天想吃水灵灵的草莓,他也会上刀山下火海掘地三尺都要亲手挖出来奉上。
但他就不明白便利超市卖新鲜水果的货架上那一行都是鲜红鲜红的俗称草莓标价每公斤320日元的东西,你为什么就偏偏不稀罕还指定要他给你在寸草不生的沙漠中寻找根本出现就有鬼的草莓。
就算你热衷于cosplay然后顶着那身差劲到不行却仍旧无人发现你就是鬼畜魔王里包恩的装扮群聚在他周围任何一个哪怕只有一条缝都能钻出来的诡异角落里时,他的心情是沉重的。
当你扬言说会帮助他,他便鬼使神差地选择相信你一次又一次。其结果是再次干出一件又一件做起来强迫看起来悲剧听起来好笑的愚蠢事迹。
美其名曰,彭格列式爱的教育。
里包恩原话:"蠢纲,我知道你一直很想错过我。当然,宽宏大量的我是绝对不会在意你年少无知的冲动发言(不急不缓的将列恩变成□□),我们师生俩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坦诚相见。但你要明白,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你要相信,消遣你是我最大的乐趣。为了为师我的一份小小爱好,你就拼死活下来吧。"
我呸!要是这样就能沟通你我本不属于同一世界的思想,促进鬼畜教师和废柴学生的感情,你当我与你相处的时间都在睡觉吗?被你教育(压迫)了那么长日子,还会被那种鬼话骗到我就真真正正只好做一辈子的废柴了。
糟糕,又不由自主地自我吐槽了。
“我们应该要去上课吧?”纲吉抱着压着室内鞋的教科书,好心地提醒看好戏的立海大网球部正选们。话说这鞋的尺码好像太大了,午休得去买一双适合的室内鞋呢。不过海带同学你是吃钙片长大的么,怎么与我的身高差距如此地不合年龄发展现象呢。
十五岁还没有一米六的黑手党老大,说出去鬼信啊!
不对,我从一开始就是被里包恩用不正当手段赶鸭子上架的啊啊!!
里包恩,我恨你。
恍惚中他似乎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忙补上一句,不不里包恩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是想开玩笑调剂调剂烦闷心情的,我当然很敬重你。
难道我对里包恩的恐惧已经达到此等高深莫测的程度了么?就连您老不在,我也随时可以感觉到你那宛如掺一大堆冰块的可乐般的冰冷视线。
“是这样没错呢~”一直懒懒地围观网球部家暴事件,不出手制止的仁王雅治饶有兴趣地开口。看看他发现了什么,一只可爱的褐毛兔子?“在下是仁王雅治,网球部的正选之一。”
刚回过神来的纲吉,瞳孔的焦距慢慢对准仁王,一看惊得他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白兰!!!”可惜怀中抱着书,不然他绝对会做出无力的囧姿势。
自从他们在十年后封印了白兰那心灵感应兼分-身的变态能力,纲吉就再也没有见到白花花和入江正一这一对无厘头活宝。前者是鸡精,后者是音乐妄想症中毒。
说起来,里包恩也多次提到要找现在的斯帕那,增添彭格列的科学技术高干人员。
十年前与十年后的差别概念,在于我认识你和你认识我。
“噗哩,好有趣的反应。”仁王观察着纲吉一脸"怎么办要死了啊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或者为什么我不能隐身"的表情,落井下石的感叹。白兰?是说酒还是花呢。
不不不,这里的白兰既不是酒也不是花,他是个超自我中心的鸡精。
仔细再看的话,仁王的相貌和白兰还是有差异的。“抱歉,我认错人呢。”除了那头标志性的白发,其他地方根本就没多大联系。“仁王同学,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那严肃认真的神色令仁王一愣,“可以啊。”他勾了勾唇角,真令人期待呢。
“仁王同学,你确定你没有姓白名花花的亲戚吗?”
十五岁的仁王雅治,今天第一次尝到挫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