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栎子——”沈万沙委屈的扑过来,声音那叫一个一波三折,“那混蛋摘星欺负人!”
卢栎却毫不留情敲上沈万沙脑门,“人家欺负你?我看你也有不顾环境无理取闹吧!冲到一堆黑道汉子前头设赌局是怎么回事?显摆你银子多么?你可知道这混黑道的最喜欢做什么事?谋财害命都是轻的,小心把你悄悄分尸沉了江,任谁都找不着!”
沈万沙吓的立刻脸就白了。
还真是……怎么一时脑抽干了这样的蠢事!
见他害怕,卢栎又摸摸他的头,“少爷乖啊,没事,这不有我么,还有赵大哥呢!咱们文武双全这么厉害,自是谁与不怕,那摘星欺负你,回头再碰到我就想办法帮你欺负回来,可是下回可不能这么胡闹了,知道么?”
卢栎鼓着小脸眼泪汪汪,感动的一塌糊涂,“小栎子最好了呜呜呜——”
“好啦,我们回家去!”
沈万沙狠狠冲摘星背影呲了呲牙,抱住卢栎胳膊,“嗯,我们回家!”
走过了升龙会这一段,路便变的平坦,马车走的很稳。
见沈万沙理智恢复安静下来,精神头却差了很多,蔫蔫的不说话,卢栎心下不忍,便与他说起今日之事。
听到神秘宝藏沈万沙眼睛果然亮了,情绪立刻激动无比,“竟然有宝藏!”
卢栎立刻食指竖在唇间,“嘘——”
沈万沙立刻捂住嘴,眼珠子四下看,甚至挑起车帘往外望了望,才悄声赔笑,“小栎子我错了……这等大事怎能光天化日下说?你回去再同我讲!”
卢栎将他凑过来的大头推开。
沈万沙才不怕,粘乎乎的又凑过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不是啊小栎子是不是是不是——”
卢栎一根食指抵着他的额头让他后退,“你跟你娘就是这么撒娇的吧。”
“那是,我娘最吃我这一套啦!”沈万沙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他心里痒的厉害,可是又不能说宝藏,便杂七杂八的同卢栎说话,一路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一句是:一直一直很想当个牛轰轰的纨绔!
卢栎不想看到少爷蔫蔫的样子,可人活泼起来又有点让人招架不住,他无奈叹着气,不知道该不该后悔。
关于宝藏这件事,卢栎问了问赵杼的意见,要不要与沈万沙说。
他是很信任沈万沙的,认为不会有影响,而且关键时候没准沈万沙也能帮忙。一个好汉三个帮,任何事一个人都是做不圆满的,自私自利要不得,相信朋友,一起闯出一片天地才最美好。
此事机密,照赵杼私心来说,不想任何多的人再知道,但此事江湖,异族已然得了消息,并传的沸沸扬扬,说不说区别都不大,沈万沙总能听说,在别处听说不如在卢栎这里听说的好。
再者卢栎相信沈万沙,沈家对大夏的忠诚,柴郡主对大夏的奉献,赵家也记的清清楚楚,大夏皇室该感谢他们,关照沈万沙也没什么。
自己也一直看着呢。
赵杼便点了头。
卢栎眼睛立刻就亮了,连衣服都没换,就挥退下人,窝到沈万沙房间说小话去了。
赵杼微皱了眉,却没阻止。
左右他也有事要做,看着两个少年闹实在伤眼。
卢栎将升龙会上与沈万沙分开后事的一一讲述,包括遇到顾三爷,吴浩请托查屠通死因,抓住柏芳与孙宽私会,上悬棺验白僵尸,下来遇骆氏,关山,之后在不明人士悬棺壁穴里,找到了宝藏线索。
沈万沙听的一惊一乍,一会儿震惊捂嘴,一会儿抓耳挠腮,最后气的不行,站起来跺脚,“我怎么就那么蠢去跟摘星那贱人斗气了,我应该牢牢跟着你的!丐帮,宝藏,白僵尸,光是听听就热血沸腾!”
卢栎悠哉给自己倒茶,“知道错了吧。”
沈万沙头点的像小鸡啄米,“错了错了我真错了!求细节!小栎子你跟我说说,那白僵尸是什么样子?你真的让干尸血肉充盈起来了?还有那藏宝图,真的在柏明涛手里?”
见卢栎不动如山,沈万沙又是作揖又是发誓,保证自己以后一定注意安全不让人担心,好半天卢栎才‘原谅’了他,与他细细说起今日的事,还把顾三爷给的玉佩给他看。
沈万沙连连惊叫,不止一次后悔没有跟着卢栎。
……
这一天很累,卢栎第二天睡了个自然醒。
洗漱过后就来找赵杼,问他各方动静,以及他拜托赵杼查的事。
“升龙会过后,那位‘擎霸天’帮主一直不得闲,三更时分出来起夜都有人跟着,他不敢随意行动,那处悬棺,他还未去过……至于你托我查的事——你的猜测非常正确……”
“这样啊……”卢栎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我们这不去柏府看望柏夫人吧!”
沈万沙下决心不再掉队,昨晚若不是赵杼眼神太吓人,他都窝到卢栎床上与卢栎一起睡了,现在卢栎要去柏府,他当然要跟着。
三人坐着马车,很快到了柏府。
柏明涛下葬以后,熊烈的人就已撤走,柏府现在很清静。
柏许听到下人传信就赶过来了,听说三人想探望他母亲,立刻引着往后院的方向走,“家母吃了几天药,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可以开口说话,只是不能说太久,若不是先生神技相救,家母如今哪得……”说着又要哽咽。
卢栎安慰他,“如今柏夫人安好,你更该稳重,不然令柏夫人担心,这病怕是好的极慢了。”
“先生说的是……”柏许其实有些心急父亲之死,但时机不合适,只得先按下。
柏夫人已经能靠着迎枕坐一会儿,听说救她的人来了,情绪很有些激动。
卢栎一走进去,就看到柏夫人握着程妈妈的手,眼睛有些红。程妈妈站在床侧护着她,看到卢栎也很是激动,执帕子抹了抹眼睛。
待卢栎行了晚辈礼,走近,微笑着问,“柏夫人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柏夫人看着卢栎的笑脸,突然怔住了,半晌没回神。
“娘……娘?”柏许连声提醒,柏夫人才惊醒一般回神,沙哑着声音问卢栎,“你可是……姓卢?”
柏许轻笑,“娘,这位是施妙手神技救您回来的卢栎卢先生,儿子不是与您说过?”
“是是。”柏夫人想起来,似心怀安慰。
她说话困难,卢栎不想让她累着,便试探着问,“柏夫人可是认识我父母?我娘叫苗红笑。”
柏夫人手一顿,眼泪又掉了下来,“苗……妹妹……的儿子……”
“柏夫人请莫激动,”生病的人最忌情绪起伏,柏夫人年纪大了,又是父母故人,卢栎不想她太难受,一边请柏许安排人上润喉的茶,一边不客气的坐到柏夫人身边,握住她的手,“我即找来,自然不会很快走,夫人尽可好生养病,病好了我们才好。”
柏夫人用力握着卢栎的手,连连点头。
到这里柏许也听出来了,卢栎曾说他们二人父亲是好友,看来母亲也知道,心底对卢栎更加亲近,劝着柏夫人,“是啊娘,卢先生到这就救了您,您可不能不好生将养,浪费人一番苦心。您放心,儿子必会好生招待卢先生,等您好了,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房间里其他人也一起劝,柏夫人情绪才渐渐稳下来,只是依然握着卢栎的手不放。
待柏夫人喝过茶,卢栎才有些严肃的开口,“我们两家的事暂且不急,急的是柏大人。柏大人之死恐怕并非意外,柏许可曾跟您提过?”
柏夫人看了看柏许,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柏明涛死去不久,她心中仍有哀恸,但时至今日,恨意更大了些,反倒心气更高,想恢复健康的心更切,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她身体恢复相当好。
“那好,我近日查案,得到一些线索,需要问一问夫人。夫人需得平心静气,万不可太过生气或者难过,好不好?”卢栎隐隐叹息,“实是有些事时间很久,我担心旁人不知,您与大人最亲近,若有人知道,怕也只有您了。”
柏夫人重重捏了他的手,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那我便问了。”卢栎正色。
柏夫人却做了个等一下的姿势,给程妈妈递了个眼色。
程妈妈明白,让房间里的人都下去,亲自安排人在院外四周远远守着,这才进来行礼,“可以了。”
柏夫人点头。
卢栎便问,“八年前,柏大人收到一样东西,可能是朋友所托,可能是悄悄送来,这份东西非常重要,柏大人谨慎,担心会有意外或牵连他人,必不会与任何人提起,包括夫人您。夫人先不要否定,试着想一想,八年前,有没有一段时间,柏大人举止有些不对?比如会不安,警惕心强,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当成大事……”
柏夫人微微皱了眉,摇了摇头。
卢栎又道,“夫人请细细回想,任何异样都可以,只要反常就……”
柏夫人听着卢栎说话,突然‘啊’了一声,似想起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便拿过程妈妈的手,急急在她手里写了几个字。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