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悬在半空一袭红衣的女子不禁惊叹,只见在那苍白的肌肤下现着一副倾世红颜。女子扫了一眼众人的一身华丽绸缎顿时砰然大怒
“你们这些人,权倾天下却挥金如土,将金钱撒在忠实之人温热的鲜血之上无耻地践踏着!实在是阴险毒辣!今日我就要你们在这梧桐镇上血流成河!”
女子恶狠狠地瞪着众人,双手合十化为法令指,一道血光从指尖发出劈向众人。暮龄心中一惊,快步上前,飞快地默念密咒,一堵光墙由暮龄掌间化出挡在众人面前,直击在光墙之上的血光如血水般散开。女子见这少年的修为实在高深,不由惊讶。于是便加深三成灵力挥向众人,暮龄明显有些坚持不住,朝宸见状手持玉剑立即上前劈开血光,二人的身子被血光之力震开同时向后摔去,朝宸连忙扶住暮龄,剑指摔倒在地的女子生气道
“你这女子怎能如此不讲理,什么权倾天下、挥金如土的,这些在我们身上根本就是无用的,再说我们这身上华丽的衣裳不过是穆朝陛下赏赐给咱们的,咱再有银子也买不起这些绫罗绸缎啊。你……”
“穆朝陛下?那我便更要杀了你们,以解我的心头之恨!”未等朝宸说完,女子便引起灵力挥向众人
“啊?!”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道血光如光速一般劈面而来,他们本能的闭上双眼等待着接下来的剧烈痛感。过了许久,他们竟一点痛感都感觉不到,只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斗法声,众人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脸疑惑。
只见一名长袍男子脚步轻盈地在女子身边旋转,手中持有的折扇直敲女子身上多处穴位,痛得女子倒在地上疼痛难忍。
女子满脸怨恨地看着男子苦涩地笑着“你这般阻止我杀他们,到底是为何?”
“不要再杀人了”男子冷冷道
“呵,不要杀人?你心中的恨呢?”
黑暗中被遮住的轮廓显得格外俊美,女子看着他显现出不明的笑意。女子长袖一挥,化为一道血光藏于剑中破天而出……众人见女子被打得落荒而逃,于是赶忙上前与救命恩人扶手作揖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阁下尊姓大名?”男子听后身体猛地一震,许久都未答应司城。众人不知此刻男子脸上的表情,还在疑惑这男子为何不搭理司城,男子缓慢地转过身举扇作揖
“在下幽慕,若是记得没错,之前就与各位见过。蒙蒙细雨间,在穆朝的兰黎之都…”
幽慕一眼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女歌身上向她一笑,女歌见之觉得浑身不自在,便害羞地低下头来。朝宸见状连忙拦在女歌面前挡住二人的视线,两眼愤愤地瞪着幽慕咬牙道
“又是你这个无耻之徒!怎么阴魂不散呢你?”
“朝宸不得无礼!”司城拦住朝宸转而有礼地向幽慕举手作揖“朝宸失礼,还望幽慕兄不必介怀。不知幽慕兄为何会在深夜出现在此地?”
“各位又是为何在此时出现在梧桐镇上与那邪祟斗法?”
“我们只是赶路到这,并不曾想会遇到这邪祟。可你又怎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羽鸩冲到幽慕面前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他。幽慕微微一笑“身为镇主深夜在镇中四处巡察,当然要以百姓的安危为主。方才那邪祟便是我幽慕要除去的孽障”
“那不是邪祟,她只是一位纠缠于红尘恩怨不得恍悟的剑魂罢了”女歌看着幽慕想着那女子却是一脸的怜惜,幽慕一听笑之“姑娘好眼力,那女子确是剑魂,不过由于怨念太深,她杀了太多的从外地来到镇上的富贵之人,实在凶残。各位,时候不早了,还是随幽慕回门中歇息歇息,明日再与各位谈之。如何?”
沈木织一听,两个眼珠子小心地环顾四周,黑夜中一股寒冷的阴风扑面而来,吓得她两脚一跺,赶忙拉住幽慕
“好好好…这个时候有个地方住是极好,总比在外边被这阴风吹得刺骨的好”
说着便向拉住一根悬在崖岸的救命稻草一样缠着众人跟着幽慕向慕门走去
“我不去”
众人听着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呆在原地的朝宸
“宸师兄你做什么呢,快走啊”染墨看着朝宸这般觉得莫名其妙。朝宸双手环胸一脸的傲骄“他住的地方,我不去!”
女歌踱步到朝宸面前坏笑道“若现在不找住处落脚,稍后被那剑魂夺去魂魄,可有你后悔的时候”
女歌见朝宸稍愣片刻张了张嘴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于是笑而又道“就算你的修为再高,恐怕也逃不出那剑魂的视线。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她的呼吸声还残留在这里的每个角落,似乎还在对在场的各位虎视眈眈…”
听着女歌的话,每个人的寒毛都吓的竖起来,只有幽慕是一脸的镇定,他温柔地看着女歌掩笑地小声提醒着众人“不过是女歌姑娘的戏言罢了,各位不必害怕”
众人听后立刻松了一口气,朝宸紧张地看向女歌,嘴唇颤抖地说着“那…那我看还是…还是一起去慕门吧”
见朝宸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女歌去慕门,便生气的损骂他“某人不是说有幽慕住的地方不去吗?怎么现在害怕起来就又要去了呢”
朝宸见她这般说自己虽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但也怪自己修为不高怕了那家伙。若修为再高点还用得着去慕门吗?
朝宸尴尬地假装咳嗽着,女歌笑了笑看向染墨替朝宸解围道“染墨,我们一起去慕门吧”
说着便欢快的跳到染墨身边拉住她的手向慕门跑去。这一举动着实吓了众人一跳,就连染墨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
这是圣女该有的优雅举止吗?不!这明明就是小姑娘的顽皮嘛。
朝宸看着女歌欢乐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悸动似乎变得更加明确。而幽慕则是眉头紧皱,眼神中似乎充满了疑惑。
慕门外,玄钰抬头看着高高悬挂在梁上的牌匾中镌刻着两个金字:慕门。
“就是这里了”玄钰指着牌匾回头看向幽慕。幽慕有礼地笑着点头,又见众人停留原地皱眉看着某处一动不动。便同玄钰随着他们的视线望向那处地方。只见那棵植根粗壮的梧桐树下竟是透着寒气的冰窟流川,深不见底。
那冰冷的气流沾在树根上凝结成了冰状的晶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结成的晶体好似无数只雀鸟聚集在一起仿佛是被工艺师细细雕刻一般,栩栩如生。
浅悠回头看向幽慕“这棵梧桐树种在此地也应有几百余年。只是不知为何要以冰供之?”
“冰供梧桐树?浅悠姐姐可是糊涂了?这树只听过以土供养哪里还会有以冰供树的道理?”
对于浅悠的问题染墨只觉荒谬无比,那树下明明就是土嘛。浅悠只是看着染墨无奈摇头。一直在一旁难得消停的羽鸩此时站在女歌身边一脸自信的模样
“相传荒古时期,天地初开,世界荒芜一片。还未是上神的的灵格女夫人在人界历练…恍惚间进入四季如冬的凝峰,在那里虽风雪交加但奇暖无比……”
荒古余末
凝峰之上
漫漫飞雪落在地面堆积成厚厚地‘白墙’,映在雪地上的脚印清晰分明。不远处,一位身着白浅蓝衣纱裙的女子轻松地行走在陡峻的山岩中,不分毫力。见女子那绝美之色便会知晓,此女乃即上升为上神的灵格女夫人。
忽然之间,夫人似乎看见了什么,于是停下脚步立在原处看着那东西紧皱眉头。只见一棵参天大树竟屹立于峰巅之处,没有一丝被冰雪冻坏的痕迹,她好奇地走近一看,惊讶地发现此树竟是以冰供养。心生疑惑的夫人决定盘地而坐修心,寻求其中深意。
或是百年,夫人走出凝峰之时,一道玄光射入她的体内。一瞬间,身轻如燕似飞天般醉生梦死,下一刻,那身白浅蓝衣随着玄光的消散幻化成明艳圣洁的白雪神衣。
她低头看着这身白雪神衣,嘴角微微一翘,心中自是明白,至此刻起,天界便多了一位上神,六界皆晓。
一时,东皇钟上便刻上了三字:灵格女
众人听之好奇不已。沈木织听到这样的故事不觉惊奇,心想原来世间还有这等奇事。
“到底冰供是何道理?”沈木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冰供之意,便激动地插上一句。羽鸩捂嘴哈哈而笑
“其树本在土中生长,后因此峰四季如冬,常年飞雪,积雪过多,所以冻亡了峰上的泥土。雪落在树根之上,时常已久,雪化为的冰水紧紧地就缠在树根上。都说万物皆有灵性,自然树也有灵性何况这些化为精灵的冰雪,有灵性的冰雪供之,其自会应时生长并且枝繁叶茂。不过…”
“不过什么?”
见羽鸩忽然止住,玄钰就急了,羽鸩右手挠头面上尴尬嘿嘿笑着“那时贪玩,妙香与我们说此事之时,我的心思就不知扯到何处,至于后来之事…我便不知了”
听羽鸩这样说,众人顿感失落,忽又想到既然羽鸩知道此事,那身为圣女的女歌定也知道此事,于是便齐刷刷地看向女歌,想要从她那里得知后来的事,谁知女歌却是一脸茫然
“灵性的冰雪供之虽奇特但其中却有人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以及避不开的灾祸…”
一旁不曾言语的冰瞳不紧不慢地说着羽鸩未说完后来之事。正当他们沉浸在故事中时,女歌却是心事重重
果然还是没能记起两千年间的事……
幽慕见女歌这般冷冷一笑
“冰供之树有灵必有邪,触其之人长生不老。避不开的灾祸是永远的残忍无比,它会随意受到诅咒,若长生不老之人逝去便会随风一般烟消云散,甚至连同此人的至亲、挚爱和挚友都会随他的消散而忘记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冰瞳说完见众人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嘴角微翘“各位感触如何?”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连叶子飘落在地上的淅沥声都能够听清。幽慕抬头观望着黑暗的天空,眉头紧锁
“时候不早了,还是先进去睡下歇息吧”语毕,便转身走进慕门。忽然间朝宸迅速上前紧抓住幽慕的肩
“这梧桐树为何要以冰供养,幽慕兄还未解释清楚呢”
幽慕手指天空,后又掰开朝宸的手微笑道“天色已晚,有些事明日再与朝宸兄说也不迟”
“不行,你…”
“朝宸”司城见幽慕面对着朝宸的质问不愿多说,只得拦下朝宸鲁莽的行为,并向幽慕作揖道歉
“幽慕兄不要介意朝宸的无礼,既然天色已晚还烦请幽慕兄在前引领”
幽慕自然是不会生朝宸的气,他推开慕门的大门领着众人进去。朝宸看向司城表示不解,明明都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何不问清楚。暮龄见朝宸在一旁一副不明的样子,他上前手搭在朝宸的右肩上笑道“他不愿说此事,也许是此事太过重要,我们何不等到他愿说的时候呢”
朝宸听着是有道理,便随着众人踏入府内。
在府门关上的那一刻,梧桐树下的冰川中,一道血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