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牵机之药(1 / 1)

楚桓此言一出直接就让安尚之吃了一鳖,脸色顿时发青,显然很不快活。

“君上,以老臣的理解,右相是觉得文婕妤位分太低,就是真要以宫妃表率赴宴也该是安妃娘娘才有资格。”文渊把一双算计模样的狐狸眼对上了右相安尚之有些尴尬的脸,继而又笑呵呵地状似无意挑衅着。

“原是如此么?”楚桓扬眉,挑着望向安尚之。

安尚之鼻下的两撇胡子明显动了动,继而对着楚桓作揖,正要说话,却被楚桓说话打断。

“昭元夫人……”楚桓忽道,嘴角撇笑,张扬的眉眼却是一瞥身旁的温清玉,“孤一早拟了旨,文氏已经不是婕妤,而是孤的昭元夫人。”

此言一出,不仅是安尚之,就连温清玉都深感意外地侧首打量向楚桓,探看虚实。

只见楚桓一贯深如寒潭的眸子此时带笑,望向她的狭长双目中的瞳孔满满当当都是她诧异的表情。

众人哗然,文氏自入宫一月都未满,就从嫔升为婕妤,如今又成了宫妃中的从二品夫人,便是蜀国开国以来都不曾有人有过这样的恩遇。

从二品夫人,在现在的蜀宫之中,文氏在宫中的地位已经仅次于安妃与温妃了。

倒是文渊先行反应过来,旋即和道:“君上英明。”

众臣再看一眼文渊的态度,这才反应过来,这文氏哪里又是旁人了,正是左相文渊的侄女。

……

一方华丽的轿子落在应城一家客栈外,一个袅娜的青衣女子素手纤纤,容貌清冷。

“公子。”一间客房中,青衣女子茕茕孑立,高挑的身姿配以绝美的容貌实则是当世美人。

客房中,另一人缓缓回头,那人白衣如雪,宛若谪仙的气度:“沁之,你已经不必唤我公子了。”

“公子永远都是公子。”饶沁之对着顾子引,虽是一贯清泠之色,可语气却是不同的。

云国使者前来蜀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应城,知道是位姓顾的男子,饶沁之便知道,是顾子引。而这间客栈,恰是祁家的产业。

顾子引微叹了口气:“师傅曾也说过你愁绪在怀,下山的初衷便是为了了结祁饶两家的恩怨。你终归是来了应城。”

不出他的意料,他却希望可以出他的意外。

“公子知道的,祁饶两家的恩怨由来多年,沁之苟活至今便也是为了了断十多年来的一切。”饶沁之声音泠泠若珠玉,却是寒彻如冰。

空气中沉了些时,顾子引方道:“你嫁了祁家的大公子,他待你可好?”

闻听顾子引如此说,饶沁之眉下一淡,眸色也暗了几分,却道:“好不好都不重要,就在两个时辰前,我已经将祁饶两家的恩怨送进了御史台。”

此言一出,顾子引终是在饶沁之平静的话语中寻到了一丝情绪的少有波动。

饶沁之清冷的面貌直直望向顾子引:“祁家的帐做得太好。幸而两日前的夜里有人潜入祁府,我虽不曾看到他面目他身上却掉下了两册账目,是祁家四年以来的内帐。两个时辰前,我将祁家近四年与蜀国官员、商人暗通款曲相勾结的账册送进了御史台。”

饶沁之解释着,几句话却似花了大力气一般说出了口,“精明如祁案,那样多的人恨着祁家,巴不得祁家倒下。”

就在她寻找祁家过错证据的时候出现,也恰好出现在她面前,落下了账目。

与朝官贿赂勾结打压异己坑害良民,强抢民女不入牢狱、与商人暗相勾结哄抬物价,挣图赋税牟取暴利……条条都是大罪,查到祁家祁案是死罪难逃,祁家也是抄家之祸。

祁家就要毁了,在她手里因为她彻底毁了。

“祁家的大公子……”顾子引道,声音悠悠而温和。

抬头看着饶沁之的神色,那面上冷凝着,已是许久没有的迟疑。不过须臾的功夫,她已恢复了清冷神态:“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况且祁家的难,是我饶沁之亲手送上的。”

嫁他祁慕箫本就是她踏足祁府的一个计,如今计谋已解,她也该回山上了。世俗之间,她饶沁之本就该死了,多活的十多年,她活下去的理由只有这一个。

顾子引听着饶沁之的话,良久,终是喟叹一声,也不问下去,只温润着道:“此后你有什么打算?”

青衣女子身形不着痕迹顿了顿,却淡淡道,声音似从遥远之处传来:“明日我就会离开应城,回到山上侍奉师傅,报师傅的救命之恩。”

……

“昭元夫人安。”文锦言与其父文渊相像的狐狸眼,此时立在温清玉眼前,笑得甚是开心。

温清玉带着文氏的姓进宫,得以受楚桓宠爱自然也是文氏的荣耀。

昭元夫人。昭者,示也;元者,首也,始也,也就有第一、原配之意。纵是宫中繁花正盛,但这“昭元”二字,昭元,已然昭示了楚桓在一众宫妃中对温清玉的不同。

文锦言自然快活。

温清玉却是撇了撇嘴:“文大人真是让本宫久候了,还以为文大人打算带着本宫的委托就此在温柔乡快活下去呢。”

这昭元夫人的位分也有他父亲文渊火上浇油的缘故,估摸那右相安尚之定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呢。

不过这位分倒也提得令她意外,楚桓当时的样子若非她瞧过楚桓谋略、知晓楚桓心思深沉层层谋划,只怕她都要以为楚桓是个专宠误国的昏君了。

“温柔乡茶里都透了些胭脂气,不纯粹。”文锦言笑道。

看文锦言还开着玩笑,温清玉将薛华胜送上来给文锦言的茶更是往文锦言身边推了推:“真只是来喝茶倒好了。”

这会儿她也懒得去考虑楚桓的动机,也顾不上问旁的什么。现今文锦言探到的消息更是重要:“坐吧,都探到了什么?”

听温清玉直入主题,文锦言这才缓缓收了笑意,面上的神情也变了变。

身子缓缓在温清玉下首落座。沉吟良久,却是半句话都不曾说,只默默从袖中掏出一张带有墨印的纸张。

与文锦言相处时间虽不多,却也少见文锦言如此凝重的神情。温清玉看着那张沾染了墨印的纸,素手接过。

一张看似很普通的纸,纸上写的东西是温清玉难以看懂的,但从一些名字取用上,上面写的该是一些药草药花之类的。

温清玉并未研究过医理,自是看不懂:“药方?”

看着文锦言。

“这张是牵机药的配方,从三殿下府中落出来的。微臣依照这张配方往下查,查到三殿下府。也查到温妃娘娘的宫婢平儿,是温妃娘娘在和亲路上从香州驿馆带进宫的。而深查之后,平儿的出处……正是三殿下府。”文锦言一字一句,一句一顿说得无比清晰。

话至此处,温清玉怔住。半晌,目光终是落到了手中的配方,继而望向文锦言:“三殿下,楚涟?”

在得到文锦言的点头确认,温清玉终是心中一重迷雾被揭起。

文锦言干脆将所有的探查联系,全部分析出来:“三殿下因谋反事被软禁府中,却也不曾剥了一应吃度,平儿从前是在三殿下府伺候的,是三殿下的人无误。想来他是在知道温妃和亲事后特意让平儿接近温妃,牵机药若无意外也是三殿下让平儿交给温妃的。”

温衔与三殿下楚涟已经有了瓜葛了。

楚涟是与楚桓争蜀国败下的,他伸手到温衔身边必然有他的阴谋。

温清玉自然也知道,以温衔异国身份,在宫外怎有门路弄到牵机药这样阴毒的药还不露风声?平儿看来甚是机灵,少有动作,却是楚涟放在温衔身边的一道利刃。

原来温衔身后,是楚涟。

不知文锦言何时告退离开。温清玉心头有些刺痛之感。看着手中这张配方,究根到底庆儿竟是这样死了,被这样的阴谋谋害了,还死得如此凄惨。

“娘娘,尚宫局那边已经送来了夫人位分的衣饰品度,娘娘可要试试是否合身?”玲珑拿着尚服与尚饰处送来的衣服首饰,走到温清玉身侧,温言问道,“娘娘将衣服试试,也好回头让尚服局那边改。”

温清玉回神,面色有些苍白:“玲珑,若有人伤你害你身边人你该如何?”

玲珑愕然,自是不明白温清玉这突如其来的话意:“娘娘?”

“若那人害的是庆儿,你该如何?”温清玉语气平平,几无表情,只面色的异样已经泄露了此时的心情。

玲珑迟疑着良久,只说了一句:“娘娘会如何?”

温清玉看着玲珑的眼眸,那双眸中的自己,面色阴沉着,已经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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