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019(1 / 1)

这是相隔几日之后,再次能与轻让会面。

顾羡溪刚见到她,轻让一言不发,只是牵着她就走。顾羡溪虽然疑惑,却并未发问,两人走过了几条弯弯折折的小路,她便将顾羡溪带到这个地方。

轻让微微挑眉,话语中竟是有些调侃,“撑杆一舟,可愿与我一渡江溪?”这熟悉的话语让顾羡溪有些恍然,这不是《千古一帝》中安宁公主的台词么?

回过神后,顾羡溪眉宇间一片笑意,她折扇轻摇,端的是一副风流佳公子之相,“轻让之邀,怎能不从?”

只要是轻让,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远山悠悠斜阳,雁过云成行。

“轻让,此处真乃人间仙境。”顾羡溪立于竹筏之上,万分沉醉,摇头感叹,她这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人,此刻却是有些附庸风雅了。

万花千树,生生生不息,岸边姹紫嫣红。花叶纷纷辞,投身银瀑去,飘然倒影,落影微漾,一池斜阳伴锦鱼。

顾羡溪唇角噙笑,眺望过去,空山鹤鸣,远山一片雾,幽香欲渐浓。

轻让听见她的感叹之声,眉宇间的笑意更浓,“自然是知道你喜欢的。”

“轻让,可真是知己知我意啊。”顾羡溪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感受这天地之间生灵的气息。听见身旁鱼儿惊诧落跑的声响,她睁开眼,低头看去,却是一片不知由何处而来的莲花花瓣。她微微蹲身,白皙的手指撩动着池中碧水,“轻让,哪怕是这白莲也无法与你媲美分毫。我确实好奇,到底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蕴养出你这般的绝代佳人?”她收回水中的手指,又用手托着下巴,作沉思的模样。

何处之佳人,眉目眇兮,冰清玉润,杰天地也。

“羡溪过于谬赞。”轻让摇了摇头,却是不敢当。

在修真界,容貌出色,风华无双,气质绝佳的人多的犹如过江之鲫。况且,轻让向来不在意容貌如何,这最重要的还是道心稳定和一身修为。只有沉静稳健,一心修炼,方有大成,而如今,便是她的瓶颈期。这么多年,悟道不得,她的修为迟迟没有精进。

轻让也知道这个急不得,便顺应自然,等待突然开悟的一天。

虽然她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幸运,能等到这一天。

见顾羡溪又不自觉将手伸进溪水中,轻让略有些责备,“羡溪,不可。”

顾羡溪吐了吐舌,还是乖巧收回了手,又掏出腰间的手绢,拭干净了手中的水珠。她听着划桨的摇橹声一阵一阵地响起,分外有趣,顾羡溪来了兴致,将轻让赶去一边,“轻让,你且待在一旁,让我耍耍这玩意。”

轻让摇摇头,笑她顽皮,却仍是随她去了。

见她划了半天,竹筏没有丝毫前进。顾羡溪有些急眼,怎么这浆在轻让手中使得那般轻巧自如,在她手中却是百无是处。轻让见她一脸惊愕,走到她身后,从后方环绕住,手把手搭住她的手,“别急,将这手握紧浆身……”

她低头乖巧地听着轻让的解说,半晌突然冒出稀里糊涂的一句,“轻让你身上可真香。”

轻让手颤了颤,怔住,眸中闪过几丝纷乱的思绪。顾羡溪感受到她手上的颤意,她疑惑,“轻让,你怎么了?”

“无事,可是懂了?”她松开手,让顾羡溪自己尝试,刚开始划得还有些七弯八拐,但后面却越伐越好。

“还挺好玩的。”顾羡溪笑着道,见轻让在一旁低着头,神色难以捉摸。

轻让定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但她也知道她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分毫。于是干脆转移话题,“轻让,你可会舞剑?”

“略有小成。”被她的声音唤回了心神,轻让又柔柔地笑了。

“轻让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顾羡溪有些羡慕,这轻让身上温婉淡然,大家闺秀般的气质总是特别惹人崇拜。

“可愿让我欣赏一番?”

轻让并未回答,她手轻轻一挥,一把精巧的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中。顾羡溪惊得目瞪口呆,就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轻让身形一动,已然消失不见。

等顾羡溪再定睛一看时,她已经像是施展了轻功水上漂般踏于江溪之上。顾羡溪眼都不眨地看着水面上的她,她轻挽一个剑花,踏浪扶风,利剑划破长空,溪边一个水花四溅,惊诧一池春水。对方那潇洒的动作,凛冽的气场,让顾羡溪简直快跪了。

电影里的那些武打场面算什么,更别说剧里的那些还都是特效做出来的,眼前的人却是真正的真材实料,一举一动才是真正的大手。哪怕她离对方很远,都能感受那剑风的威力。

轻让紧抿着唇,执剑狂舞。她一生几经历练,白霜旧衣走绝地,提剑纵马赴山河万里。她这半生,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见过多少阴谋诡计,面上虽然从来都是笑意满面,为人却是冷淡疏离有度,却未料到此生所生不多的温情竟然是全给了那沉眠之人。

她仍记得——

“国相大人,你身上可真香。”那娇俏的丫头将头埋在她怀里,喃喃开口,吴侬软语。

轻让眉间微蹙,一股烦躁在心底弥漫。她轻吐长息,剑吟长啸斩空,扶眉上鬓,一身肆意!

顾羡溪目不转睛,百花碧水间,只见一缕白影不断舞动,她挥剑恍若拦流云,泼光就似八万里。

这……果然是美人如玉剑如虹,怎么会连舞剑都这般好看?就在顾羡溪发愣的时候,只见岸边一棵树和着剑吟,倏然倒地。

顾羡溪:“……”

吓死宝宝了,轻让怎么有些激动的感觉?

轻让收剑侧身,却见顾羡溪满脸惊诧,她略微瞟了一眼倒地的树,心知她略微被吓到了。她撩了下略微凌乱的发丝,却是没有说话。

此刻,天色渐沉,远山风乍起,两人的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狂风撞襟,还未来及反应过来,便是一场瓢泼大雨。

衣衫很快就淋湿,轻让踮起脚,几步踏过溪面,她的衣衫飘动,长长的水袖在顾羡溪腰间结了个花,轻让微微用劲,顾羡溪已然至自己身边。

顾羡溪的头发已经湿透了,轻让揽住她的腰,她喝了一句,“走。”话音刚落,两人便是突然消失竹筏之上。

徒留雨落入江溪中,淅淅作响。

见她的衣服都快湿透了,玲珑的身躯隐隐约约可觑见,轻让微微转开了目光,有些尴尬,“里面已经备好热水,你且进去换身干净的衣衫,以免着凉。”

“那你呢?”顾羡溪抓了抓头发,浑身湿哒哒的很不舒服,“你也要换啊?”

“旁边还有一个房间,不必担心。”轻让微微一笑。

“喔,那好。”顾羡溪也不担心了,转身就进了房间。这里的布局都是古色古色,满目琉璃金瓦,顾羡溪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些房子肯定都是靠金子珠玉堆砌出来的。

看不出轻让还是个土豪。

顾羡溪一进房门就看见整洁的床铺上,已经放着一身干净的衣服。

竟然是古装。顾羡溪拿起那件衣裳,布料上好,质感温润,这要是换在古代怕也是位高权重之人才穿得起。

好在顾羡溪拍的古装戏不算少,古代的服装也会穿。她将衣服放回去,走到一旁的木桶,三两下除光衣服,踏了进去。

轻让心细,水温合适,该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得妥妥当当。她美美地泡了个澡,便换上了衣服。

想说轻让应该没有那么快,她便环视着四周,看见屏风后有一个宽大的内室,摆着几个名贵的古玩,桌子上杂乱地放着几张画纸,和室内的整洁格格不入。

她颇为好奇地走进去,只见桌上有磨好的墨,半干不干,毛笔凌乱地放在砚台上。她拿起最上面的那张画卷,略微怔了怔,只见花容月貌的妙龄少女栩栩如生,飘然纸上。

一行细小的字题注: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人间没个安排处……”顾羡溪喃喃自语,这天地之大,竟无一处可以安排提笔人的相思愁绪,想必这提笔之人也是个害了相思苦的人。

她又翻了翻下面的几张画纸,发现都是同一个少女。这人铁定和轻让关系匪浅,她正思忖着,却听见轻让在门外轻声唤道:“羡溪,可好了?”

她这才想到乱看别人的东西不好,怕被轻让看见,顾羡溪有些慌乱地将纸张放在桌上,迅速踱步至室外,却见轻让刚推门进来,顾羡溪有些心虚,朝她不自在地笑了笑,“轻让也弄好了?那我们出去吧。”

话音刚落,她抬脚就往外走。轻让皱了皱眉,旋即她像是想到什么,越过屏风,看到她刻意在桌上放的画纸的摆放方位和之前略有差异,她微微勾起嘴角。

想来方才是看到了。

也不知她会不会想起什么。

轻让眸光又黯淡下来,唇角的笑容变得有几分的苦涩。

若是真想起来,也不知道从此两人该如何自处。

想必,也不过是相顾两无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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