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石三娘极其配合地大喊一声,声音穿透整个无稽崖。
这一声喊叫惊得祭天台上那个身披五彩衣衫的男人一怔,马上果断地一巴掌扇飞已经来不及收住长刀的两个壮汉。
刀尖堪堪擦着王修的喉管横着飞出,跟那两个壮汉一起跌到了祭天台下。
呜!
顿时惊得祭天台下众山精树怪一片惊呼。
随即所有人都把目光瞟向我们这边。
祭天台上的那个男人也终于转过了身子。
面色儿冰冷,棱角分明,这时候正浓眉紧锁,豹眼微眯,一副啖人的样子盯着我看。
“你是谁?”这补天经略表演阴翳,高声喝问。
这时候我也就摒弃了玉家人的假身份,一来,玉柱峰的大少爷就在此处,说了也没意义。二来,面对补天一族的老大,我估计这点儿小花样还瞒混不过去。
“我是赵二十!”
“赵二十?”那补天经略扭头看了王修一眼,说道,“你就是他的少爷?”
王修自然不会把我的名字说出来,补天经略这货完全是自己猜测。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
见我点头,补天经略的脸色儿更难看了一分,指着我说道:“小崽子,你还真敢来我无稽崖闹事儿?今天若不把你拿下,倒叫人笑话我补天一族无能!”
“爹,我可还在人家手里呢!这赵二十说了,只要你放了王修,他就放了我!爹,你快救救我啊!”
跟我搭戏的石三娘突然哭着求起了补天经略。
真是个坑爹的好闺女!
心里这么想着,但表面我却做得更狠一下,刚才石三娘那几句话,不但是说给补天经略听的,更是提醒我的,我手里有她这个人质,补天经略还不敢太过。
果然,听见石三娘的求救,补天经略那刚毅的脸颊也不由一抽,望着我的时候,恨意更浓。
“小子,快把我女儿放了!否则——”补天经略略带威胁。
我装作愤怒地掐石三娘的脖子,骂道:“补天老头,你难道要看你女儿出事?”
“哼,小崽子,我闺女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叫你后悔生在这世上!”
我擦,这威胁的,还真他娘的吓人。我心想着,冲那急眼的补天经略竖起了一个中指。
“老东西,把我兄弟放了,你女儿自然没事!”
“哼,不可能!”补天经略大手一挥,拒绝的嘎巴脆。
石三娘在一旁小声跟我嘀咕,大致意思,这补天经略脾气臭,死要面子,不逼到山穷水尽,他是不会答应我的要求的。
“爹!你快答应他吧,救我啊!”话一说完,石三娘还自己加戏,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
这一下,祭天台下的山精树怪开始小声嘁嘁起来。
补天经略食指并中指朝我一指,喝道:“小崽子,你敢!”随即,他转身掠到王修身边,反手扣住王修的喉管。
“小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大不了一命换一命!”补天经略神色狠厉。
我心里一沉,还真怕这货手下没轻没重,再真害了王修性命。
身旁的石三娘见状,悄悄咳了声,叫我注意,然后大喊起来,“补天经略你个老东西,难道连自己闺女的命都不顾了吗?你杀他一个伙计,可要赔上自己女儿的命啊!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你还真是狠心啊!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最疼爱我呢,原来都是假的假的,在你心里只怕面子才是最重要的吧?还有你们这些蠢蛋,跟着这样一个连自己亲闺女都不顾的人,还傻呵呵给他卖命,真的值吗?”
“赵二十是吧?你动手吧,掐死我,反正我爹也不在乎我,还不如一死百了!”说完,石三娘朝我悄悄打了个眼色。
“他么的,住手!”补天经略喊我的时候,已经把手从王修的喉管上放了下来,藏在袖子里有些抖。“小崽子,把人放了,我们互换!”
我扫了眼周围,笑道:“补天大当家的,这儿是你的山头,到处都是你的人,我可不敢保证我们哥俩一会儿的安全。”
“老子说没事就没事!”
我眉毛一挑,较真儿道:“那可不行,只有我认为安全才行。”
补天经略紧咬着牙花子,哼道:“嗯?你别得寸进尺!”
“爹,你就答应他吧,要不他真干出鱼死网破的事儿,岂不是白白搭上了女儿的性命?他们是贱命,怎么能跟我相比?”
话到此处,补天经略郁闷地摇头,招手那两个被扇下祭天台的壮汉,去把掏住王修琵琶骨的铁钩子和身上的绳索去掉。而后架着有些昏迷的王修来到补天经略身边。
只见那补天经略瞥了一眼王修,便轰苍蝇似的轰走。
终于,王修被我救了回来。
我连忙把王修扶住,搀于左手。
接到王修的时候,我先探了下鼻息,还在。而后,悄悄叫了声。
王修迷迷糊糊地并没回答。
我能感觉到右手扣着的石三娘也有些着急,但又不敢变现出来。
“走吧,啥事儿下了长白山再说!”我低声说了句。石三娘抿嘴嗯了一声。
我便冲补天经略说,叫他让守卫龙门峰的明卫暗卫都通通让路,好让爷顺利下山。
补天经略没好气地冷哼连连,却还是招手唤来一个人,随后传令下去。
这一路,知道龙门峰脚下,也没再遇到偷袭和阻击。
跟着下山的补天经略,把手一伸,说道:“此处已经不是龙门峰,我也只能负责到这儿,还有,把我女儿还给我!”
我看白痴一样看了眼补天经略,无奈道:“这里仍然不安全,我要离开长白山之后,才会放开你女儿。”
“你,小子,我为一峰之主,说话算话,难道你还不信?”
我笑着摇摇头,心道,脑袋叫驴蹄子踢多少下才能信你的话?
补天经略脸色阴沉地跟挖煤上来似的。
“大人,不能叫这混球把三娘带走啊!”这时,玉家大少一旁吹阴风。
补天经略正好没有撒气的地方,听玉如风说完,劈头骂道:“你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我闺女,我能咋办?”
没当众把王修祭天,又被王修吹牛逼中出现的人——也就是我,当着一众山精树怪的面,扇了他贼响的嘴巴子,补天经略心情能好?早就成了露捻的炮仗,沾火就着。
那玉如风被骂得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一旁的石三娘差点儿笑出声。
就在我俩以为可以顺顺当当下山时,却听见天池水里传出一声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