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咳嗽两声:“益恩,不用伺候了,你文轩师兄将要远行,我有几句话跟他交代。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郑益恩脚步远去,房中只剩下郑玄、张逸二人。
张逸:“师傅为何将我推荐给刘正礼?”
郑玄:“文轩,幽州刺史东海刘伯安曾经拜访过我,让我推荐弟子,给他做佐吏。尚书卢子干曾经与吾一同求学于先师马融,前不久曾来信,言有机会推荐几名经学出众的学生。你随我时间最长,学问最扎实,我是准备推荐你的。”
张逸:“谢师傅,徒儿不愿离开师傅,但求长伴师傅身边,聆听教诲,照顾师傅终老。”
郑玄话锋一转:“恩,你有此心我很高兴,但不能坏你前程。卢尚书和刘幽州二人也言到我是被禁锢的党人,若推荐入室弟子,恐怕只能暂时屈尊做微末小吏。今天刘裕和郗鸿豫打赌,倒是确认了我的猜测。”
张逸:“师傅,这不过是刘裕年轻气盛,做的荒唐事而已。”
郑玄:“不,或许刘裕能赢。”
张逸嘴巴长得老大,却见郑玄深以为然的表情,失声道:“师傅,难道你真的相信?”
郑玄:“你忘了那天晚上桑树之下?”
张逸:“您是说应在此子?”
郑玄:“不尽然。刘子方本山阳太守致仕,原本他并不是重视名利之人,而且现在已经50多岁,怎么突然复出任职,而且是边远的乐浪太守?此其一。
过去见过几次,吾一直以为刘正礼藻厉名行,好尚臧否,精研经学,乃是清流一般的儒生。这几天,发现,正礼的性格完全与以前不一样了,变得爱好交游,善于治政,甚至收纳流民、不法之徒,努力养宾客交豪侠学习兵事。此其二。
其三,乐浪太守刘公,曾经写信,请我到东莱讲学,并推荐弟子随他一同去乐浪做幕僚。此次正礼又来相请,可见其中有秘密。那晚上刘裕曾经说‘徐州之东,海外有乐浪,再远处,有。。。’刘裕年幼,定然是将秘密说漏嘴了。一门从祖父到孩童,意见相似,若说没有商量过,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张逸喃喃念道:“边郡任职、儒生变将军、东莱讲学与招聘幕僚,莫非,莫非刘正礼欲。。。喔不。。。欲偏居海外。”
郑玄:“文轩,别说了。你此去,一是做事,锻炼才干,求取功名;二是探路,天下毕竟渐渐不太平了,我已经老了,但你们还年轻,海外也未必不可;三是建立郑门与牟平刘氏的关系,牟平刘氏毕竟是青州大族之一,又与你是临郡,若是出仕可以投效,若不顺利,便回来,我再向卢尚书、刘幽州推荐也可以。”
张逸跪下磕三个头:“师傅厚恩,徒儿无以为报。”
郑玄:“去吧,不论处境如何,也不要忘了‘仁义孝礼’四字。”
。。。
青州,东莱,牟平。
新任乐浪太守刘舆,与前任乐浪太守滕述立于牟平刘氏书院内。
滕述:“令人更担心的,乐浪二十五万人口,并不全是汉人,汉人不到有20万,其余是被同化或者羁縻的少数民族,会说汉话,较为认同大汉。”
“又有根盛叶茂大族在其中,占据大量土地,家兵众多,没有他们支持,很难在乐浪立足。这些大族,隐瞒户口,少交赋税,走私贸易,欺压少数民族中穷苦着。”
“大族持两端以观望,又勾引高句丽、东沃沮,每到秋冬,必来劫掠,少时候1、2千人,多时甚至万人,劫掠粮食、财货,人民。乐浪地方广阔,边远之处山路难行。二十多万人口,看上去可以聚集二万兵,但粮食不足,大族拖延,道路崎岖,往往敌军来时,我这个太守手上仅聚集2、3千人,南部都尉距离又远,难以策应,往往被贼人分而围击之,只能据城而守,城外人民流离,财货一空,苦不堪言。”
刘舆听得心中暗暗担心,2、3千敌人自然不惧,万人却不易与,若是有内鬼,更是难上加难:“我道是边事为何如此之难,原来外有强敌,内有豪族,民族矛盾激烈,难以聚合力量一致对外。”
滕述总结道:“对啊,子方公,汝已经年过半百,何必趟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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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才伯父谬矣,我大汉军威所至,何处不降服,若是今年不能平贼,明年则继续打,总要让这些边陲小国纳贡称臣。”忽一人踏入室内高声道。
滕述、刘舆转眼看去,一人长身玉立,1米8有余,头戴高冠,腰配长剑,黑衣冕冠,反射着室内灯火,更令人觉得英姿勃发。
“小侄刘繇,字正礼,拜见腾伯父。”
滕述眨眨眼睛,盯着刘繇,昏暗不明的灯火,让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那么志向远大,也是那么高大挺拔,不畏困难:“子方公,听闻你的儿子和部曲在平定黄穰江夏蛮的战役中发挥了大作用,想必就是这位佳儿吧。哈哈,子方公有此佳儿,应能治理好乐浪这样的边郡。”
刘繇:“谢伯父谬赞。”说着就令手下献上礼物,“父亲,滕公,此次繇从庐江来,带了礼物,纠合了些豪侠壮丁以为助力。”
“刘县令,裕少爷和太史子义到了。”
滕述伸出头去看,远远一个7尺有余的汉子,大步流星,身披皮甲,要悬长剑,边走边吼,眨眼间就从数十米的半山腰奔跑到近前。
滕述问:“此何人也,如此矫健。”
臧霸走到近前,给刘舆、刘繇见礼。
刘舆摸着胡须笑到:“此人是臧霸,字宣高,好任侠,宣高快来给腾公见礼。”
刘繇补充道:“宣高,腾公是前任的乐浪太守,这次请他来为我们介绍乐浪情况,他知无不言,对我们帮助很大。”刘繇虽是士子,却也是个好任侠的,是个纠集十余人就敢上山杀山贼的主。
臧霸戎装在身,行了军礼。
滕述仔细看臧霸,见他不到20岁年龄,目光坚毅,宽肩窄腰,健壮有力,手上都是老茧,隐隐有着杀气,好一条大汉,感叹道:“宣高可谓军中健将啊,刘公得此人相助,用兵之处,更有保障。”
刘繇:“宣高和其父,带了数十泰山壮丁投效,愿泛舟乐浪,为父亲大人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