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闻言心中微愕,税收对于国家的建设而言十分重要,朝廷一向看得比什么都重,秦月竟然敢瞒报,中饱私囊?
“可她贵为三公主,女皇陛下虽然贬了她,吃穿用度却从未短过一分,三公主有什么地方需要花钱如流水?”裴陌假装一无所知,继续套话。【风云阅读网.】
可说到花钱如流水,裴陌却忽然想起她暗中培养效忠自己的死士,花费何止千金,若是往这个方向想,倒也能解释秦月不择手段敛财的行为。
思及此,裴陌心中隐隐不安。
那人听裴陌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也是满脸愕然,咬着筷子,眯着眼打量了裴陌和她身边的秦染一番,危险的问道:“我看你们两个眼生得很,不像是本地人?”
察觉到那人不善的目光,秦染在桌子底下紧张的握住裴陌的手,裴陌镇定自若,按着她的手背,轻轻写道:“别怕,不会被发现。”
裴陌不正面是与不是,而是反问那人道:“难道本地人个个都知道烽火城官府的那些秘密?”
那人登时语塞,反应到自己吹牛时说了不该说的话,心虚的低下头,埋进碗里吃饭。
看着裴陌一句话就巧妙的把危机化解,秦染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吓死我了,万一他是我三姐的人,发现我们不对劲怎么办?那岂不是……”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裴陌夹了一筷子牛肉喂进她口中,唇角笑意盈盈:“潜入敌人内部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心虚露马脚,像你这样一紧张就心慌意乱的怎么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秦染随即不敢再乱说话,安安静静的埋头吃饭。
吃完饭,还有一个下午的空闲时间,秦染拉着裴陌继续逛街游玩,二人俱是初来乍到,烽火城的景色虽然不及京城繁华富丽,却比京城更加新鲜,充满了异域风情。
不知不觉逛到太阳落山,秦染走得脚酸,裴陌背着她踱步回到客栈。
天色渐暗,烽火城里没有夜市,城中百姓一入夜便早早歇下,裴陌吩咐一直暗中跟随的暗卫们好生保护秦染,等到寂静无人之时,换上黑色夜行衣,打算夜探秦月的府邸。
秦月虽然人在边外,却依旧保持在京城中的生活习惯,裴陌借着明亮的月光探路,运起轻功在屋顶上穿梭,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带有园林的大宅子,完全不同于附近石头建造的房子,想必就是秦月新修的府邸。
灵敏的避开府中巡逻的守卫,裴陌蹑手蹑脚的潜入府邸深处,凭借重生前对秦月习性的了解,裴陌知道她曾在书房里设置机关,藏匿重要的财物或者书信,想必这个习惯还保留着没改变。
今夜秦月未在书房处理事务,倒方便裴陌直接进去,翻找暗设的机关。
裴陌一边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将书房各处看似不起眼,实则隐秘的角落都快速搜了一遍,终于在书桌上摆放着的一个普通青瓷笔筒上发现机关。
缓缓转动青瓷笔筒,书桌后面的书架慢慢朝两边打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裴陌点亮火折子,小心翼翼的进入暗道,暗道并不长,下去之后便是一个狭小的密室,正中央摆放了一具石头圆桌和几个石墩子,桌面上的放着一个用旧的烛台,烧了一半的蜡烛却是崭新的,看样子秦月经常在这间密室里谈话。
密室除了圆桌,便没有其他家具陈设,裴陌看到墙上突兀的挂了一副画,伸手将画轴卷上去,果然背后有一个暗格。
拿出里面放的木匣子,打开一看,竟是厚厚一沓书信,裴陌将书信展开,发现是秦月的父亲,侧君曲槐的亲笔信!
曲槐在信中告知秦月,曲家通过几代人的努力累积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她可利用这笔财富暗中招兵买马,在边外建立一支强大的秘密军队。
除去曲槐和秦月讨论如何利用这笔钱建立军队,裴陌还看到一些提及朝中大臣,分析朝堂局势的信件,曲槐身为女皇侧君,依国家律不得干预政事,他如何会知道朝中那些大臣暗中拉拢的党派?
对比过几封信件的笔迹,仔细观察写信人的口吻,裴陌忽然发现暗中提供朝中消息,与秦月策划谋夺皇位大计的竟然是将军之子陈逸!
陈逸前世是靠成为秦染凤君,暗中扶持自己的势力逼宫篡位,而这一世秦染嫁给裴陌,断绝了陈逸上位的可能,再加上裴陌将秦筝推上了新帝之位,陈逸更加无从下手。
没想到陈逸在条条道路都被裴陌堵死后,竟然会和远在边外的秦月联手!
裴陌翻看着信件落款的日期,最早的一封是陈逸前往边外剿匪之后不久,写给秦月商谈结盟一事。
裴陌回想起当初女皇病危,陈逸迫不及待的推举秦月上位,她还以为陈逸是那时窥到机会,向秦月示好,犹如前世蛊惑秦染一般,蛊惑秦月,却没想到两人原来这么早就狼狈成奸。
翻看完,裴陌将信件折好,原封不动的封回木匣子中,准备打算放回暗格时,却发现底下竟还有一个狭小暗格。
暗格只有巴掌大小,密室又暗,所以裴陌差点忽略了这个地方,格子太小只能伸进半个手掌去摸,裴陌手指触到一个羊皮质地的纸张,缓缓将它从中抽出。
打开一看,羊皮纸竟然是一张以奇特文字绘制出的地图,好几种颜色的细笔勾画出一个纵横交错的山野之处。
裴陌识别不出这张地图所画是哪一处山角,索性将地图放在石桌上,悄悄回书房拿了笔墨纸砚,仔细临摹。
她的临摹能力一向出神入化,不过片刻便飞快的将地图临摹出来,要不是纸张质地不同,几乎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哪张是原图,哪张的临摹的。
密室中再也翻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之后,裴陌将所有东西归位,连毛笔的朝向都摆得分毫不差,趁夜间巡逻的护卫换班时,运起轻功出了府,悄无声息地回到客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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