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没事的。“连宇凡轻轻拍了拍安锦的手安慰着说道。
“嗯,我知道,我相信你!“安锦放下了汤碗,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了暖暖的笑,她相信,无论什么事,无论什么人,都不能够将他们分离。
可是,她似乎忘了,仇恨的力量有多强大!
电话再次响起,连宇凡刚要再次挂掉,却被安锦制止了。
安锦握着他的手,注视着他幽深的眸子,微笑着说:“接吧!“连宇凡看着安锦温暖的眼眸,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说完,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喂,什么事?”
语气中带着漠不关心的冷漠。
“连宇凡!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好大的架子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连浩宁暴怒的声音,就算是坐在连宇凡对面的安锦,都听出了这话语中的浓浓火药味。
“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我挂了,我正在吃饭,没时间承受你的愤怒。”
连宇凡说挂就挂,没有丝毫犹豫。
“你!等一下!”
连浩宁恼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压下怒气,放下面子喊道。
连宇凡轻叹了口气,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王伯病了!回来看看吧!“说这句话的时候,连浩宁的语气也染上了微微的伤感。
“好!我马上回去!“连宇凡听到这句话后,心头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那么疼,那个老人,病了?怎么可能,他那么健朗的身体,怎么突然之间就病了!一想起那个老人,连宇凡心里就涌出暖暖的心酸来,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去看看他的,无论如何!
“羽凡,怎么回事?“安锦看着连宇凡面色担忧焦急的模样,忙问道。
“王伯病了,我要回去看看他,小锦,谢谢你为我做的晚餐,很好吃。“连宇凡俯下身,在安锦的脸颊上印下深情一吻。
“今晚,我有可能不回来过夜,不用等我,你先睡吧。“连宇凡快速的穿好了衣服,推开门,转过头对安锦叮嘱道。
安锦看着连宇凡即将要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产生浓浓的恐惧,这恐惧就像是无边无际冰冷的黑暗,一点一点吞噬着她脆弱的灵魂。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到,连宇凡这一次的离开,很有可能不会再回来,即使回来,也不是与现在这个一模一样的连宇凡了。
“羽凡。”
安锦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眼神迷茫而恐惧的盯着连宇凡,她很想说: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嘴唇抖了抖,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放心吧,小锦,我爱你!”
连宇凡温柔的笑容带着暖暖的安慰,送安锦一个飞吻之后,转身离开了。
安锦瞪大眼睛,心脏的某个地方痛个不停,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的抽离了,连宇凡转身离开的动作被缓缓放慢,再放慢,慢到几乎就要停止了,但,他的脚步毕竟不会停止,他,还是要离开!
安锦看着连宇凡嘴角温柔美好的笑容,眼睛一酸,流下泪水来,她将这笑容深深地记在了心底,深深地!
“安小姐,安小姐?”
“嗯?”在安嫂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声中,安锦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少爷只不过是回去看望看望老王,明天就会回来了,不用担心,没事的。”
安嫂看着安锦心神不宁的样子,轻拍她的手安慰道。
“嗯,我知道。“安锦垂下了头,回答道。
但愿,一切完好如初。
夜,漆黑的夜,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夜尤其的黑,黑的骇人,黑的让人心惊,细看黑暗中,好像真的有一只怪兽在蠢蠢欲动一般。
“你找我来什么事?“一件豪华包厢中,杜默生皱着眉头,斜视着坐在一旁,美得精心,美得动魄的伊恩画。
默生,你还是那么讨厌我呢,伊恩画精致到了极致的眉眼,深情的望着杜默生完美的面容。
“我只是想跟你告个别。”
伊恩画勾起毫无瑕疵的笑容,垂下头,看着酒杯中鲜红色的液体悲伤的说道。
“告别?你要走?”
杜默生稍微惊讶的挑了挑眉。
“嗯,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省的你这么烦我!”
伊恩画灿烂美丽的笑容中隐藏着淡淡的悲伤。
“你,不会是。”
这句话听的杜默生心口猛地一颤,这个女人,不会是想要自杀吧?
“呵呵,你放心啦,我不会想不开去寻死的,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我才舍不得离开呢,我刚刚说的意思是,要把那个深深爱着你的自己狠狠地抹杀了,让她再也不能出来作怪,然后,剩下的,就是完全不爱你的我,这样,我们就都不会痛苦了!多好啊!“伊恩画拿起酒杯,仰起头,一口气干了杯子里的酒,全然没有平常优雅高贵的姿态,倒多了一份可爱的豪爽。
杜默生看着这样的伊恩画,提着的心慢慢放下了,嘴角勾起自然的微笑。
“谢谢你,恩画!“说完了这句话,杜默生也端起了酒杯,学着伊恩画的模样,一饮而尽。
“哈哈,太有趣了,从来没这样的喝过酒,真是太好玩了,谢我做什么,我还要谢你呢。”
伊恩画歪着头,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漂亮迷人的眼眸里多了一份稚嫩的孩子气,杜默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伊恩画,心里微微惊奇,只觉得这样的伊恩画实在是比冰冷高贵的那个她可爱多了。
如果,伊恩画是这样的,那她的深情自己又会不会辜负呢?不知道为什么,杜默生的脑海中忽然涌出了这样的问题。
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个问题来了。
“谢我什么啊?”
杜默生又为自己倒了一点红酒,笑着问道。
“谢谢你,让我爱上了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了真正的爱是怎样的。还有,谢谢你,今天能来!”
伊恩画说完了,又仰头干了一杯。
“对不起。”
杜默生轻晃着杯中仿佛具有生命力的液体,柔声轻叹着说。
“对不起这三个字,不应该是由你来说,应该是我来说才对!”
伊恩画擦掉了自眼尾滑落下的一滴泪,轻声说道。
“呵呵,我们就不要争抢该由谁来说这三个字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就好!”
杜默生轻轻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蹙着眉头,觉得实在有些奇怪,自己的酒量明明就还可以,怎么,才喝了一点就醉了呢?难道,这酒具有某种魔力么?
“默生,你怎么了?”
伊恩画凑过来精致完美的脸庞,关切的问。
“没,没事,“杜默生看着眼前女子越来越模糊的面容,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小,小锦?“忽然眼前的女子变成了安锦,杜默生惊喜万分的注视着这张他万死都难忘记的脸庞,是小锦,真的是小锦!小锦,她又回来了!又回来他的身边了!
“小锦,真的是你么?“杜默生面容狂喜,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道。小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了一会,可是越想越乱,大脑此刻就跟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什么都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再想了,只要小锦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是我!我是小锦!”
伊恩画抬着杜默生俊美的脸庞,流着泪回答道。骄傲如斯的伊恩画,如今却要用这种卑劣又无耻的手段来得到一个男人。
“小锦,真的是你?你怎么才回来我身边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爱你。小锦,我爱你,我爱你啊!“泪水顺着杜默生迷人的脸庞滑落下来,他低下头,深深亲吻着伊恩画的香唇,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外面的夜,黑的一塌糊涂!
清晨,没有温暖的阳光,只有阴沉沉的天空和凉丝丝的细雨。
“安小姐?起来的真早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安嫂洗漱出来,看到站立在大大的落地窗边的安锦,柔声问道。
“我,睡不着。”
安锦侧过身,抿着嘴给了安嫂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低下头,抚摸着圆圆的肚子。
“最近总觉得累,可睡又睡不好。”
安锦在安嫂的搀扶下,小心的从台阶上走下来。
“是啊,怀孕到了这个时候是最辛苦的,那时候我怀。”
安嫂的话说到了一半就止住了,唇边温柔的笑容也僵住了,慈爱的面容覆盖着一层冰冷的凄惶,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安嫂,安嫂?你怎么了?”
安锦握着安嫂突然间变的冰冷的手掌,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安小姐,饿了吧,我这就去做早饭。”
安嫂勉强的笑了笑,松开了安锦的手,逃一般的离开了。
“安嫂。”
安锦看着安嫂满是悲伤的背影,原本想说要去帮忙的,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不要打搅的好。
其实,她很好奇,安嫂的过去是怎样的,为什么到现在仍然一个人,可是,每个人都有权利把过去的伤口遮起来,如果慈悲,就不要问过往,如果豁达,就不要问将来。
安锦望着窗外淅沥沥的雨丝,心头上浮现一抹担忧,羽凡是最害怕最讨厌下雨天了,不知道现在他是怎样了?
那个老人,羽凡应该是很敬重很喜欢的吧,现在,他的病是怎样了呢?想起了那个老人,安锦的眼前就浮现出他慈爱温暖的脸庞来,跟安嫂一样,都是个好人呢,可是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呢?就跟母亲一样。
安锦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抖个不停,母亲,我现在很幸福,很快乐,你在天上,不要太记挂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好好的爱惜自己,不要像以前那样了。
泪水顺着她净白的脸颊滑落,想起了母亲生前所遭受的苦难,安锦的心里就疼的不行,她也恨,恨那个男人的无情,恨那个女人的恶毒,可最恨的,竟是自己的无能,如果她有能力照顾母亲,保护母亲,也许,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母亲,你知道么?我有宝宝了,有了我心爱的男人的宝宝了,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作为一个母亲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幸福!
连家豪宅里,连宇凡面色凝重,眉眼忧虑的坐在王伯的床边,握着他冰凉的手掌,望着他憔悴瘦削的面容,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