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这么胆小,遇见爱却不敢爱,站在忽远忽近的距离,只用眼睛看着你,脚像是没有了用处,心已经飞到你的身边,身却不敢靠近。
你是火焰,我却不是飞蛾,我没有飞蛾的勇气,但却有着飞蛾的多情,我怕受伤,我怕疼,我就是一个胆小鬼。
其实,拥有太理智,清醒的头脑,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不会痴迷在爱情里头,也就享受不到爱情那极致的美好。
没有蝴蝶漂亮,好看的翅膀,确实是安全多了,但同时也失去了飞翔在天空中,欣赏这世界更广阔的风景的机会。
如果所有的蝴蝶,都选择不去飞翔,那么,这个世界该变得多么的单调,多么的苍白,该失去多少的美好。
安锦开车回来,已经是极为深的夜里了。
今晚的天空,没有明月,也没有星辰,单调的黑漆漆的一片,蕴着让人压抑的沉闷。
安锦停下了车,并没有立刻打开车门,从车中下来,而是靠在了座椅上,清丽而日渐成熟的面容上渐渐的涌现出越来越浓烈的悲伤来。
纤细的手指,怠倦的,缓慢的从方向盘上滑落了下来,垂落到座椅旁。
安锦垂下眼帘,眉头逐渐的深皱,瘪着嘴,像个孩子一般的痛苦了起来。
过了这么久,心却仍是这般的痛,原来,伤痛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淡这句话,其实,也有例外。
有些伤痛会忘记,像是落在心间的沙,被时间的风一吹,就没有了踪影,然而有些伤痛,却像是铁石,时间的风吹不走它,只能掩埋它,隐藏它,在某一个无意的偶然下,在触碰到它,它仍是那么的清晰,它的触感仍然是那么真实,心还是那么的痛,甚至,比最初的痛还要痛。
如果,你最亲密的人,不曾离你而去,那么,你就体会不到这削骨剥肉的痛楚。
安锦清丽的五官完全没有一点美感的扭曲在一起,纠结在一起,在这极深的痛楚中,还有谁能维持这外在的体面呢。
就像是这个糟糕的世界,维持不了个人的体面。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好想你!
逝者已矣,我们除了想念,什么都做不了,等到那一刻,我们才能清楚的意识到,于这个世界而言,我们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弱小,在这个世界,运转的巨大的规则中,我们就像是银河当中,那亿万星辰当中的一个,只能靠着太阳发着微弱的光芒。
可是,最算再微弱,我们也要努力认真的向这个世界释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安锦坐在车中痛哭着,却不知,楼上正有两双眼睛,默默的注视着她。
在楼上不同的两个房间里,两个房间的窗边,站着两个同样优秀,不相伯仲的男人。
在漆黑的夜空中,在压抑的寂静中,他们眸光深切的望着楼下的安锦的那辆车子。
她还没有回来,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会睡得着。
连宇凡轻轻的将窗帘拉严,垂下了眼帘,走到了床边,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待他做完这一切的不久后,门被悄悄的推了开来,安锦纤瘦的身影轻手轻脚的溜了过来。
她小心的关上了门,抬起头来,看到床上躺着的熟睡着的连宇凡,她的唇边,忧伤渐渐褪去,渐渐涌上来一抹安定的温暖来。
安锦轻轻的走到床边,躺在了连宇凡的身边,看着他熟睡着的脸庞,她漆黑的,比这夜色还要漆黑的眼眸里,涌现出晶莹的光芒来。
这个荒凉的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想起所有的温暖来。
安锦握着连宇凡温暖的大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来。
我们每个人都在寻找,寻找那个能让自己残缺的身体变得完整的另一半,寻找唯一一个能给自己带来温暖的人,寻找可以一起在这个艰难的世界上共同支撑,生活下去的人。
有的人很幸运,很快就找到了,然而,大多数人都没那么幸运,我们总是要一个个的去试,一个个的去了解,不停的分离,不停的伤害,也许,就算这样,结局仍不美好。
你要记住,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是付出了,你就一定得到,而是,就算付出了,你也许还会一无所获,但你不付出,那就一定什么都得不到。
有时候,我们努力,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可能,也仅仅是一个可能。
绝望是虚假的,希望,也是如此。
看到安锦从车里出来,走进房间中,杜默生担忧的心情,才稍微的好了一点。
他放下窗帘,缓缓的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着桌子上的那个平板电脑,俊美的面容满是困惑不解。
为什么什么都查不到呢,戚诗婉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一样,一点痕迹,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这个世界这么大,一个人若是想消失,真的很容易,当然,被消失则更容易。
没想到,这一次,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她的。
杜默生琥珀色的眼眸里涌现出一抹无力的痛楚来。
她的心情,他能够体会,那种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人,急切寻找,而却寻不得的心情,他也体会过。
当年,他的母亲离他而去时,他就是像安锦一般的心情,不,应该是比安锦现在的心情还要痛苦的多得多。
他永远忘不了,忘不了他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时的心情,那种心瞬间被掏空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深刻。
他这一生都不想再体会那种刻入骨髓的痛苦。
杜默生轻轻的抚摸着修长小指上的那枚戒指,嘴角勾起了一丝复杂的笑容来,这个戒指,是他母亲回来后,送给他的。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愧疚,是亏欠,也是弥补。
她再也不会离开了,但,他的内心里对她的爱却永远回不到离开之前了。
有些人,特别敏感,特别的脆弱,一旦受了伤之后,就再也不会碰触那让他疼痛的地方了,尝过疼痛的滋味,他就在心里留下了印记,这个是不好的,是危险的,永远不要再碰了。
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至今,我也不敢再碰爱情这个东西。
同一片黑暗中的另一个城市中,宽阔冷清的房间里,一个高挑纤瘦的女子,站在窗边,神情忧虑的望着窗外浸在黑暗中的世界。
“嘀嘀。”
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机响了一声,她忙划开手机看向屏幕,再看到安锦平安到家的信息后,她才舒了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安茜抬起手臂,拉上窗帘,向床上走去,她真是累了,困了,忙了一天让她焦头烂额的工作,她的精力,已经快用到极限了。
毫无力气的趴在了床上,拉上杯子,看着床头上和安锦两人的合照,疲惫的眼眸里涌出一抹温暖和依恋来。
就算失去了整个世界,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能陪在她的身边,一切就都足够了。
安茜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沉沉的进去了梦乡。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形式的爱,无论哪一种,都应该被允许,都应该被尊重。
参差百态乃幸福本源。
又是一天的清晨,又是要阳光明媚的一天。
左西城早早的起了来,最近,他睡眠很少,以前可能需要八个小时,现在四个小时就足够了。
难道,是上年纪了么?
左西城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来,打开来,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只消片刻,就喝的一滴也不剩了。
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让窗外清晨的风吹到他的脸颊上,让那湿润的阳光铺洒在他的身体上。
他闭上眼睛,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深邃的眼眸里涌动着深沉的忧伤来。
诗婉,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左西城望着雾气蒙蒙的远方,缓缓伸出手臂,那修长的手指极力的延伸着,好像是要抓住什么一般,可这外面除了空蒙的雾气,什么都没有。
他们三个人,说好了的,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的,没有三个人当中任何一个的同意,谁都不可以食言。
所以,诗婉,无论你现在正经受着怎样的痛苦,怎样的绝望,都不要放弃,一定要等我们,一定要等我们来救你!
如果你放弃了,我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都绝不会原谅你的!
其实,有时候我们只是一厢情愿的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人身上,即使是再亲的人,都没有权利替他来决定死活。
癌症晚期的人,是否能根据自己的意愿来实行安乐死,这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个倍受争议的话题,但我想说,如果,死亡,才是他最好的解脱,那么,安乐死又有什么不可以。
你想让他活下去,那么你能帮他承担他此时此刻经受的巨大的病痛么?如果你不能,那么你又凭什么这么自私的要求他为了你而活下来呢?
“米素,今天我想跟你一起跑步。”
左西城穿好运动装,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米素的刚要出门的背影后,快步走到她的身后说道。
米素一脸惊异的回过头,她看着左西城那俊朗面容上那云雾一般的压抑和沉重,瞬间理解了。
“好啊,只是别喊累啊。”
米素回过头,走出了门。
她当然知道左西城现在的心情有多不好,然而,她能为他做的,恐怕目前也就只有陪他跑步这一件事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着步,谁都没有再说话,都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据说身体在保持着某一个惯性的运动时,大脑是最清醒的,这个时候,人也是思维最活跃,最清晰的,所以有很多作家,学者都很喜欢跑步,都很喜欢在跑步中进行思考。
左西城感受着渐渐消减的体力,感受着越来越炙热的身体,感受着汗水,感受着胸膛的喘息,感受着耳边的轻风,感受着两边渐渐后退的风景。
他沉闷烦躁的心,渐渐的静了下来。
跑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减压的方法,好像,心里的压力和烦闷都随着汗水而散发了出去。
身体越跑越沉重,但心却越跑越轻松。
米素看着左西城渐渐变得平静的脸庞,她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有的时候,其实,朋友之间,只需要静静的陪伴就够了。
什么都不用说,只需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恋人之间也是如此,不必说太多的话,甚至,各自在不同的房间,各做各的事,这也是一种陪伴。
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能愿意听,你想一个人沉默的时候,他耶不打扰,我觉得,这就是两个人之间最好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