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陆飞闻言也沉默了阵,随后说道。
他确实还没有建立起对于钟生雨的信任,但是对于别人的悲伤过往,他也委实没有好奇的意思,只是无意间听到,他也要表以遗憾和致歉。
“我只是希望同样的错误,不要再发生第二次。”钟生雨说道,目光越过陆飞,看向他身后的安娜。陆飞已经将她两手手腕上的环扣以焊枪切割下来,可是按照钟生雨的说法,他却无法现在将安娜带走,除非他能够让安娜一直戴着眼罩,且与服务器保持连接状态,可是他总不能把服务器抢出来,他连服务器在哪里都不清楚。
“那怎么办?”陆飞说道,既然眼下带不走安娜的话,在排除他会抛弃安娜自己苟且的选项,他们现在只能留下来抵御随时可能到来的狱警。
“你别问我啊。”钟生雨说道,“我也只是擅长作战而已,如果你想要眼下有人能够给出最为合适的战术的话,你不应该询问我,你应该去找吴德……对,对了!我们还有吴德!那个王八蛋在哪?我们把他救下来,我们不就既有战力担当又有人出谋划策了么?”
陆飞闻言也是两眼放光:“对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可随即陆飞便遇到了障碍,那便是他与那传闻中的吴德从未谋面,那么他又该如何从记忆中调取他的照片进行搜索呢?他跟吴德本来便是素未谋面的两个陌生人。而在这百来号人共处一室的机房中找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没有照片,找出来而且找对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是陆飞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他对钟生雨说道:“你有他的照片么?”
钟生雨也被问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存他的照片?”
“我的意思是……你还记得他的长相么?”
“那肯定是记得的,他那张黄鼠狼的脸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就是他害得我好几次与机会失之交臂,你让我忘记谁都可以,我却没办法不记恨他。”钟生雨说道。
“那么就是还有印象咯?那你记得他的长相是比较模糊的,还是清晰的?”陆飞说道,刚才AI从他的记忆中抽取出来的照片无不是无比清晰的,所以他觉得如果想要正常使用自己的搜索系统,那么一张清晰的照片还是很有必要的。
“有啊…怎么了?”钟生雨有些不解陆飞目前为止的举止为何意。
“你不是半改造人么?我看你也有机械瞳,那么你肯定也是可以使用自己机械瞳中的搜索系统的吧?你只需要把自己记忆中的图像抽取出来再交给系统自行搜索,便能够找到他了。”陆飞按照自己刚才找到这两位的步骤说道,全然没有注意到钟生雨满脸懵逼的表情。
“我…没有机械眼啊…”钟生雨说。
“怎么可能?你不是半改造人么?我看你的眼角都有机械的痕迹。”陆飞也很诧异。
“我确实是半改造人,但是我的瞳孔看起来像是机械,因为这是每个半改造人的特征,那些研究人员在改造我们的时候修正了我们的大脑神经,如果不修正的话我们原来的神经是完全无法控制这些机械躯的,所以我们的眼睛才会有一圈类似滚轮似的纹理,但那并非机械眼。”钟生雨解释说,“难道你有机械眼吗?”
“我……”陆飞一时语塞,他委实没有想到实际情况会是这般。这就好比你天生下来可以看透一个装置的构造,清晰到能够看清里面有哪种型号的零件,你以为所有人生下来都是如此,直到你将自己的特长与他人讲述,你才顿时发现自己才是异类,而非常人。
所以陆飞一时间愣住,因为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撒谎还是承认了。
他深知人的贪欲是超越任何恐怖的存在的东西,如果钟生雨刚好热衷于改造或是强化自身的武器和装置的话,他现在将自己的不同之处过早暴露,只怕是钟生雨跟在他后面会突然发起偷袭,一击得手后再当着他的面将他的机械瞳挖下来,然后装到自己身上。
陆飞担心的便是这一点,他不信任钟生雨,对他更是毫无了解,所以他不能拿自己的机械眼、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开玩笑,这个代价他支付不起,他现在是逃犯,现在任何玩笑他都开不起,他只能脚踏实地。
俩人并未多言,只是以眼神交流。钟生雨也并非傻子,自然能够理解陆飞为何沉默,目光变得阴冷起来。而陆飞见状也是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他听过钟生雨讲述他与吴德的故事,清楚他们俩个相当于古代的文臣与武将,一人擅长战斗而另一人擅长谋略。
文臣搭配武将无坚不摧无关不破,如果陆飞眼前的是吴德,他完全有把握能够将吴德摁在地上以全身的武器作为威胁,但是现在在他眼前的是擅长战斗的钟生雨。陆飞不确定自己的武器在技术上能够压制,但是既然钟生雨自称自己擅长与人干架,那么即便是吹嘘也不可能没有依据,更何况他当时的表情那么认真,很难令人信服他只是随口说说。
“你在警惕我?”钟生雨也敏锐地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说道,“还是说是在害怕?”
陆飞没有回答,因为他清楚自己回答的时候会松懈注意力,而那恰好是钟生雨最佳的进攻时机,他只能紧绷起全身的神经,以提防眼前这个不知哪边阵营的家伙的举动。
如果他胆敢贸然上前一步,陆飞绝对会掏出激光炮,也就是所谓的等离子炮,轰断这个家伙的腿或是直接将他整个脑袋轰掉。
陆飞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了,偏偏是因为他那为他提供很大帮助的机械眼,照钟生雨的反应看来,如果他的机械眼的秘密泄露出去,只怕是不只是钟生雨,恐怕要有不少半改造人会因此心动。
毕竟机械眼是绝无仅有的。
而物以稀为贵一直以来都是铁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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