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瞄了她一眼,眼神里的热切和觊觎不要太明显,显然不只是还有下次,说不定他还想有无数次!
薛婳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裴寂怕她气坏了,忙膝行到她面前,这会不敢抱她腿了,但还是暗戳戳地揪住了她的裙摆:“婳婳,你别气,你心里要是有火尽管朝我发,你抽我,我绝不反抗。”
薛婳冷哼一声,将裙摆扯回来,走过去坐下,“我哪儿敢抽你?堂堂太子殿下,要是被我抽坏了,我估计只有以死谢罪了。”
裴寂向日葵一般,她到哪边他就跟着转到哪边,锲而不舍地揪她的裙摆,将下巴磕在她膝头,小动物一般望着她:“可以的,我整个人都是婳婳的,你想怎么抽就怎么抽,谁也管不着。谁若是敢动你,便是与我为敌,我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以最柔弱的姿态,放着最狠的话。
望着他眼底的认真,薛婳忽然有些心惊,他对她的感情,似乎远比她想的还要深,还要来得偏执。
然而她却并不感到排斥,甚至内心深处是喜悦的。
就连刚才被他压在榻上亲,其实也有她纵容的原因,不然她若是不愿意,哪里会容许他近身?早就将他踹翻了。
她生气的是,他太贪了!完全没有节制!逮着她就亲个没完,刚才她进去照了下镜子,嘴唇都给他亲秃噜皮了。
这还是她管控的结果,要是以后两人真的确定了关系,她稍微主动一点,他岂不是就要把她吃干抹净了?
虽然想明白了自己对裴寂的感情,但气还是要生的,而且她不准备太快原谅他,非得好好冷他一阵子不可,让他知道欺骗自己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薛婳继续先前被打断的质问:“你还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再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这回裴寂终于没再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我也另外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南唐——”
薛婳:“……”
这回她是真的惊讶了,南唐给她的印象,是一个山水画一般淡漠悠远还带仙气的贵介公子,只是身体很不好,大夏天都穿着披风,待人礼貌却又疏离……
她的确怀疑过南唐对她有意思,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裴寂扮的,不光是因为容貌身高声音这些外在的特征完全没有相似处,更因为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裴寂这演技,她是真的佩服了,只可惜他没生在现代,不然分分钟将影帝奖收入囊中好吗?
裴寂委屈哒哒的,又带着几分控诉:“婳婳都有我了,为什么还要去参加叶家的赏花宴?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就是一场相亲宴!”
薛婳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感情他是因为自己去参加那场相亲,啊不,赏花宴才出现在那里的?
“我们之前只是假成亲,那时候你还没恢复记忆,就是个小孩儿,难道你觉得我会对那样的你产生男女之情不成?那我岂不成禽兽了?再说了,我是以赵小仙的身份去的,我去之前也不知道那场赏花宴的目的啊,只是去看看而已……”
在裴寂气咻咻又湿哒哒的注视下,薛婳为自己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好啦,我错了,行了吧?”
然而裴寂已经看穿了她,“哼,难道我不好看吗?那些人长得歪瓜裂枣的,有什么好看的?婳婳以后只看我一个,好不好?你想看什么样的,我就打扮成什么样的。”
裴寂抱住她的腰,将那张仙姿玉颜的俊美脸庞送到她面前,嘴唇还微微嘟着,简直就像是在邀吻一样!
要死了!
薛婳哪里扛得住啊,抱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再往前,“好好好,我都答应你。”
裴寂灿烂一笑,眼中甜意醉人。
长得这么帅也就罢了,还笑得这么甜,这谁顶得住!
薛婳恨恨地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窝,她有预感,以后自己估计要栽在这个有酒窝的男人手里了!
“那另一个身份呢?等等,你先别说,让我来猜一猜,是翡翠城那个霍康,对不对?”
“嗯,那时候我以为我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可惜婳婳没有猜出来。”
薛婳白了他一眼,“那时候我哪里想得到?我以为你还失忆着呢,自然不会把你和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一个人联系起来,以为他只是恰巧和你的化名同名同姓而已,毕竟天底下同名的人不少。”
“嗯,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薛婳揪着他的耳朵往两边扯了扯,算作惩罚了。
“说起来,你知道狐狸是我也就罢了,另外两个身份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裴寂眨了眨眼,“婳婳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刚给你一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了是吧?”薛婳作势要拿开他的手,裴寂立马不敢再作了,忙道:“无论婳婳变成什么样,我都能一眼认出来。”
将她的模样、神态刻进了眼里,心里,再遇见,就算她面目全非,他依然能够一眼看出来。
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是黯淡的,但唯有她是那么的亮眼,总是能第一时间抓住他的眼球。
薛婳愣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她还以为是技术层面的原因,哪里露了破绽,或者装扮得不到位。
“我不信,下次我一定易容装扮得更到位,看你还能不能认出来。”薛婳下了战书。
裴寂笑着应下了:“好啊。”
他一定会让婳婳输得心服口服。
“好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薛婳推开圈着自己的牛皮糖,起身朝内室走去。
结果却被他拉住了一只手,“婳婳——”
薛婳下意识转过头来,旋即脸上便是一湿,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被偷吻了,罪魁祸首已经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跑远了。
她好气又好笑,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泄露了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结果已经跑远的某人又从门后头冒出来一颗脑袋,“婳婳,我走了。”
薛婳恼羞成怒,随手抓起桌上的一颗李子砸过去,“快滚!”
裴寂将李子接在手里,一口咬下去,真甜!
这回他是真的离开了。
薛婳扑到床上,捞了只抱枕过来揉啊揉,滚来又滚去,满脑子都是那个在她芳心纵火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