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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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悠告别,滢儿带小白返回城区的路上,望着窗外深暗的夜色,小白又思绪万千起来,关于那大学时的他们,又真的有趣。而那时的他给人那样寡淡的印象,却也一定内心有过澎湃的热望,却难以抵达,所以才会那样忧伤,在寂静的夜,听着相声,聊以自慰。不过那时的他,却依然不曾放弃理想的生活,又总是那样温柔的对待别人,这说明那个失忆前的他是个好人,真的很好,虽然想到好人这个词,他就浑身不自在。

滢儿开着车,看着身边的小白,一个人在那失神的遐想,脸上不时浮现祥和的光,又一阵阵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觉得小白又真是有趣,不知这叙旧,小白又想起了些什么,又感到好奇,便问向小白,于是小白就讲起那些年,他们的那些事,说着自己又忍不住呵呵的乐了,而滢儿听着,觉得小白这样才好,又揶揄小白,说小白是不是想起当年,还觉得自己是出于淤泥而不染,觉得自己很伟岸,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怎能臭味相投。又问小白想起这些事,也会浑身不自在吗?可完全看不出他有良心发现的觉悟。于是小白又说,他浑身不自在是因为觉得那时的他是个好人,又问滢儿,那个失忆前的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吗?而滢儿听小白这样说,闪过了悟的表情,却又呵呵乐起来,又乐的很叵测,然后又说,当然,不过说他好人小白又是蛮不愿意听的。当然好人就是好人,表面看起来感情寡淡的小白,又总会让人念想,说明彼时一定深厚过。

那晚当两人终于到家,滢儿又一次为小白解开安全带,那样温柔,亦如往常,然后小白一个人下车,站在夜色中,目送滢儿离开。不过这一夜当滢儿启车离开,车窗与小白檫身,小白突然发现在那后座中,竟闪过一个红色的光影,那是一块扁扁的长方形金属发出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小白想着,又突然记起那好像就是那叫做硬盘的东西,那就是他的硬盘,可是滢儿说她不知道的啊,怎么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滢儿的车里,这又是怎么回事,然后想着,突然头又疼的厉害,从未有过的剧烈疼痛,瞬间又不疼了,又感到意识澄明,从未有过的澄明,似乎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雪见老师究竟是谁,想起来了,他和滢儿的伟大爱情。

在那记忆深处,无比遥远的一个夏天,第一次高考结束后的早晨,小白又一次梦到了娴,不过这确是少有的,只是在那长达近6年的时间里的第三次,而在那梦中,小白感到内心阵阵柔软,却又被不期的电话声叫醒,而那个电话是当年他们在一起补课时的老师打来的,问他考得怎么样,一切充满冥冥的注定。

也同样是在那个夏天,小白正式开始写起那个故事,那本没人看的书,那本书里有他思念的人。而那个时候的小白每天写着书,等待着高考分数出来,亦不确定自己是否够得上他的志愿,亦做好复读的准备,而如果那样,这一切的思念亦该在这一年里先放下了,而写着书的时候,又总会期许着,如果有一天这本书,可以出版,被他所思念的人看到,他们还能再见。

那个暑假,天上的云总是那漂泊不定的样子,那个同样漂泊不定的小白每天构想着那故事,在日夜的思念中度过,后来分数出来,果然和自己的志愿还是差了些分数,便准备复读了,而那个假期的后来,每天花在和那个故事有关的时间就更多了,在去新的学校报到前,这宝贵的大块的时间,显得弥足珍贵。

那年秋天,新的学期开始,报到的那天,在等待的人群中,小白又见到了那熟悉的高高大大的身影,没想到,雪更冷也来复读了,两人又分到了同一个班,真是缘分,而那天见到雪更冷,小白的内心又忍不住泛起过波澜,看到雪更冷,又一定忍不住会想起玶枫,而那一年的作为艺考生的玶枫,最终也因文化课不够,亦与她唯一去报考的那所学校错过了,之前又拒绝了一所电影学院的录取,最终和男朋友一起去了一所或许并不配得上她的学校,学了英文。

小白总会想起,那年高考前的玶枫,对那报考的学校,总显得信心满满,而那时的小白选择的志愿和玶枫也似乎是有关联的,因为两所学校在这城市中一南一北,大概那个时候除了喜欢的专业,还有想就那样与玶枫远远的相距吧,而玶枫最终的学校同样在城市的北边,更北的地方,不知第二次高考的小白,依然报考前一年的志愿,是否在那一年之后,他又想与玶枫近一点。

小白还记得,在开学的最初,玶枫的男友亦给他来过短信的,问他和雪更冷的情况,当然是男孩子想问,还是玶枫关心,就不好说了,不过那天聊着聊着,突然发来的一条短信,小白看着那文字的感觉,那是属于玶枫的,或许那就是玶枫亲手打得,他又突然心绪纠结,不想再继续聊下去,那个时候的他果然复杂。

那年复读,母亲为小白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空空的房子里被小白挂满了捷克黄金一代的海报,又像毕业前玶枫的测试,虽然他是在读高四,但还是把那些珍视的东西带在了身边,里面便有玶枫给他的《莲花》,还有那些喜欢的电影碟片,每天早上起来,沐浴着清晨的阳光,看着喜欢的一切,小白都会感到心中温热。而那一年复读的最初也显的平淡如水,是小白学生时代少有的心中松弛的时光,或许在那一年他真的打算把过往的感情先暂放,每天除了学习,看看闲书,去学校的足球场练练球,偶有以前的同学发来短信,相互问候,一切似乎变得美好。可后来发生的事,又打破了那平静,让小白开始相信冥冥中的注定,苦苦求索,却终不能得,当他终于放下重负,命运却又开起了他的玩笑,还很叵测。

那年的初秋,天总显的很蓝,因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小白竟得知了关于小倩的消息,在那个冬天小倩离开后,后来又辗转降级,此时同样就在小白复读的这所学校读最后一年,这对于小白来说不知是否是一个好的消息,因为当得知这样的消息他又内心波澜了,不过那经年的思念,他总该去见她。

于是一个微热的中午,小白在忐忑中终于决定去找小倩,虽然那个时候除了知道小倩同样在这所学校,就不知道更多了,不过那天,在他走进的第一个文科班打听,就有了收获,当他提起小倩的名字,那个班的学生便告诉了小白,小倩是哪哪个班的,没想到小倩在这还是那样拉风,然后小白便又去那个班找小倩,不过小倩还没有回来,于是他便就在那门口等。那个中午小白兴奋又害羞,紧张极了。

那天中午,小白在等待中,终于见到了小倩,小倩还是那几年前的样子,妖冶的眼神,又显得落落大方,那一天当两人在走廊遥遥相望,小倩同样一下认出了小白,于是很远跟小白打着眼色,要小白装作不认识,因为那个时候跟小倩走在一起的还有她的老师。

小倩和老师一起走进班里,过了一会才出来,还能这样意外相见,那感觉真的美妙,然后小倩问小白考去了哪里,才想来看她,又猜了几个地方,当小白告诉她,其实来这所学校复读了,小倩的脸上闪着意外。

那个中午两人在校园里徜徉,小白依然害羞,却又感到心中无限温暖,在小倩的身边他总会感到安然,又感到整个人飘忽着,这重逢又像一场幻觉,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恍然,他还没要小倩现在的电话号,于是小倩便匆匆拨过小白的电话,在纷乱的人流中,两人挥手告别。

那个中午,小白回到自己的教室,从书包中拿出手机,那个时候,整个人依然显得飘忽,却开心极了,不过当他打开手机,却发现,那天中午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却什么也没接到。不过不要紧,就明天中午,在校园里等小倩好了,一定会再见到。

第二天的中午,小白吃过午饭,早早的又在校园里徘徊,等待着小倩的出现,望尽人群,又乐此不疲,想着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有趣,后来在那天就要上课的时候,小倩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操场一侧的林荫道上,他便又出现了,当他告诉小倩他一直在等她,小倩浅浅的笑了,不过那天没带电话的是小倩,于是换做小白记下号码,然后两人在那林荫道中并行,那感觉又似回到了高一时,那一个个去往校车的夜晚。而后来在那校园里,那大半年的时光,每当小白想小倩的时候,都会在那校园里等待,虽然大部分时候,依然只是一个人远远的望着,已感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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