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弓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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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自己发动第一次战乱以后,就有数不完的战争一个又一个的需要自己应付了
他很长时间没去动这种所谓的“不属于君主”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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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刻刀柄被自己手指尖的汗沾湿了,威斯克抬起手,把汗抹在自己长袍上,手指却依然有种隐约的湿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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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刀一遍一遍的描摹着那些字母的边缘,自己的名字和布莱克的
这石头一点也不晶莹透亮,它拿起来也很轻
即使它这样的普通,你只要愿意观察它,你会看到这枚石头内的小小世界
浅浅的,若隐若现的岩石纹理,这枚一公分多一点的小小石头蕴藏了千百个世纪的地质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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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母被一遍又一遍的描,可还是看不清那几个字母,只有放在灯光下,你才能看见那几个边缘闪烁着光的字母
威斯克用拇指摩擦那几个字母,把石头上的粉末抹开
他困了,太累了,伤口因被压迫而隐隐刺痛,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根针被埋在肉里
现在已经很晚了,威斯克能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隐隐的疼痛
他分不清是自己的臆想,还是这些疼痛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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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默不作声的看着威斯克的动作,他坐在威斯克大腿上,扒着桌子边缘看那些飞扬在灯光下反着光的石粉末
布莱克不困,那个拥抱让布莱克感受到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某种情绪,使自己无法平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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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克用一条新的软皮革链子穿过那晶石打磨出来的小洞,灯光下那链子暗暗的颜色和石头润和的色彩搭配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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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是你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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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布莱克拿过它,端详它的色彩时,威斯克在想别的,他神情不自然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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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克的眼睛看着布莱克的那块,看着上面被人为刻去的一层
它被硬生生磨去的一层
被威斯克反复打磨,可还是拟比不了自然捏磐的润和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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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明显,即使别人发现了,也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只是磨擦多了而已
但威斯克看着就是这么的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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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刻着布莱克名字的石头是威斯克死去的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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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克小时的玩耍和第一次负责任就是这个小女孩,威斯克因为她而学会负责任,学会如何真正尊重一个同龄人
她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对于那些愉快的过去,威斯克记不起太多,他只知道,那是确实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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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个对世界尚未了解的小女孩看到了她的妈妈,那个温和的女人变成另外一个妈妈
看到了对于她来说最丑恶的东西
她疯了,她在那时开始恐惧所有人,包括威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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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母亲去世了
从此小小的威斯克独自照顾妹妹,那个女孩变得难以理解
她经常抓伤威斯克,咬伤威斯克,无论何时
即使这样,威斯克也从没想过抛弃她
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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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可怕的冬天,当寒风夹杂着冰渣卷过集中营,威斯克拽着妹妹的衣服,踏上前往另一个集中营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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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死了,不知道是被冻死还是她死与自己错乱的思想
当妹妹的蓝色眼睛被惊恐的威斯克强行撑开时,威斯克看到了妹妹侧歪着头,她蔚蓝的眼睛看着座椅的扶手,还有已经散大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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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克与妹妹的记忆就到此为止了
他惧怕这些回忆,无论是美好的还是噩梦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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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回忆只会让威斯克感觉遥不可及,感觉到现在自己的可怕
威斯克害怕感觉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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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克明白自己的思想并不是无懈可击的,甚至是脆弱的。
每一个来自过去的事,那些本应该随着岁月消逝而不见了的东西,当威斯克又在自己新的道路遇到他们时,会有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恐惧,是害怕过去的经历,还是害怕那些曾经信任自己的人看到“这个威斯克”,这个染指他人鲜血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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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个人么?那个我信任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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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克好像在那刚刚战场上将死的精灵失神的明蓝眼睛里看到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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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克感到心中的压迫感,他强迫自己离开那些可怕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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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会过神,看到布莱克在问自己什么
威斯克低下身子,他的缓而柔和的气息打在布莱克的侧脸上
布莱克在与威斯克说话,威斯克确实在回答,但并没有记住布莱克在说什么,他只注意到布莱克轻轻的声音,即使童声已有些消散了,音调依然有孩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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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克的嘴唇有意无意的摩擦着布莱克的脸蛋,或许单纯是因为触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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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现在年龄已经脱离“儿童”了,但依然是个孩子,他相当于人类的少年时代
但布莱克身上太缺乏少年应有的朝气
布莱克的身体已经初步发育,但眼睛中依然饱含着孩童的思想感情
没有过多的可怕感情的蔚蓝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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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的眼睛所透露的感情让威斯克感到少有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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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克抱起布莱克,告诉他快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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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着身,看着巨大舷窗外
山脉掩盖下战火已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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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将还是那个暴君了,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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