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后半夜,一场暴雨将整个城市覆盖。
沈蔚蓝迷迷糊糊起床关了窗户,回到床上继续蒙头大睡,只是这次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她做起了噩梦。
还是六岁那年,父亲又一次输了钱回来,半夜将门拍的哐哐响,她被吓醒,不知所措地哭,一双手伸过来给她擦干眼泪套上了衣服,“蓝蓝乖,爸爸回来了,妈妈去开门,你先到隔壁的储藏室里待一会儿,妈妈和爸爸有话要说,好吗?”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年幼的沈蔚蓝并没有听出来,只是抹着眼泪套上了鞋子。
门外的男人因为一直进不了门,开始暴跳如雷,踹着门骂着不堪入耳的话,“沈碧华你这个贱女人死在里面了不成,快给老子开门!”
“快进去,记住妈妈的话,我没喊你出来,就不准出来。”沈碧华一把将女儿推进储藏室。
沈蔚蓝贴在储藏室冰凉的墙壁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母亲去开了门,门外的父亲早就耐心全无,门开的瞬间,一个巴掌迎面扇过来,把沈碧华扇懵了。
“开个门也这么慢,是嫌弃老子回家还是在家里养了男人?”
“这么晚了,我睡着了没听见,你小声点,隔壁的邻居都要被你吵醒了。”沈碧华向男人投去祈求的目光,他冷哼一声,将她推到一边去,自己进了门。
“蓝蓝呢?”
“蓝蓝今天去她奶奶家了。”
“哼,”男人又是冷哼一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我记得家里还有一张存折,我没钱了,把存折给我。”
沈碧华闻言抿了抿唇,站着没动,“你上次不是已经拿走了两千,家里真的没钱了,蓝蓝该上一年级了,那笔钱是她的学费,你不能……”
话还没说完,一杯凉水招呼过来,坐在沙发上如撒旦一般的男人面目狰狞着怒骂:“老子让你把钱拿出来,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不……”
家里唯一完好的水杯应声而碎,男人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一把抓过沈碧华的头发,将她拖到眼前,“一天不打你就敢上房揭瓦,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听话了。”
话落,雨点般的拳脚落下来,沈碧华不住的哀求,忽然想起躲在储藏室里的女儿,咬紧牙关不再出声。
沈蔚蓝在门缝里看到这一切,吓得咧嘴大哭,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地捂着嘴,外面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真的是她的爸爸么?
一顿暴打过后,男人心里舒坦了一点,一脚将沈碧华踹到了一边,去卧室里翻找。
沈蔚蓝把门打开一条小缝,想要出来看看妈妈怎么样了,沈碧华趴在地上,一身伤痕,泪流满面,她不住地向沈蔚蓝摆手,用唇语对她说,“回去,快回去,妈妈没事,快回去。”
沈蔚蓝关上了门,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男人在卧室里翻到了几百块钱揣到兜里,看也没看浑身是伤的妻子一眼,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