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网络的力量,靳州的爆炸事故像一片偶遇东风的纸片,沸沸扬扬的洒向街头,路人皆知。当人们的目光投注在爆炸原因和死亡人数上的时候,却忘了一群平凡的殡仪从业者不辞辛苦的从各地赶来送别逝去的生命。
不论是旧中国还是新中国,这个特殊的行业群体始终披着神秘的外衣,游离于社会的边缘,既备受尊重又被传统观念所忌讳。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个职业无疑充满着神秘和奇幻色彩,却往往令人退避三舍。沈蔚蓝作为其中的一员,虽然也遇到过不少歧视和白眼,但也有真心支持她的朋友。
田甜在第一时间给她发短信鼓励:致敬伟大的殓妆师沈蔚蓝小姐,你的工作棒棒哒~顾长生也在忙碌中抽时间慰问她的工作,虽然多半是在损她,但她能感觉到字里行间的关心和鼓励。
靳州市的工作忙碌而充实,眨眼,圣诞节到了。
前一天平安夜,田甜给沈蔚蓝发了短信,她正巧值夜班,只匆忙看了一眼没有回复。
八点左右下班,天已经黑透了,气温降的厉害,前几天还可以穿着薄裙和外套满大街溜达,现在就得换长衣和长裤了。
从殡仪馆出来,沈蔚蓝穿着蓝色的薄呢外套,手插在口袋里,对着空气哈了一口白气,然后笑起来。
饱经沧桑的靳州市广场点起了一堆堆白色的蜡烛,很多人在为爆炸事故中丧生的人祈福,沈蔚蓝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从小贩那里买了一根蜡烛,两元一根。
一根蜡烛相互传递着,于是烛光此起彼伏的亮起来,沈蔚蓝跟着众人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远在天国的逝者安息。
活动结束,广场上人流分散的三三两两,沈蔚蓝在料峭的寒风里仰头看着满天星斗,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带笑的声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她转头,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双手插在口袋里,说话带起一圈白气。她愣了一下,说:“好巧。”
男人举步向她走来,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两罐旺仔牛奶,一罐递给她,一罐自己喝。沈蔚蓝接过来,红色的小罐子上还带着男人的体温,她说了声谢谢,拉开拉环。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说:“你就不怕这里面加了什么东西,通常猥/琐老男人***无知少女,都是送她们饮料。”
沈蔚蓝呛了一下,转开脸笑了一会儿:“别开玩笑了。”
男人也跟着哈哈笑起来:“这个玩笑不好笑吗?”
“唔,有点冷。”两人都笑起来。
坐在在广场的小亭子里说了一会儿话,沈蔚蓝知道了他的名字——顾文佑,他也知道了她的名字,两人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完全没有尴尬和局促。
十点左右,广场上的音乐喷泉唱着欢快的圣诞歌开始喷水,异地出差的第一个平安夜是跟一个刚刚知道名字的男人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