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有道叮嘱万剑山庄众人之后。山庄中所有门人弟子,便望向王有道与道禅所在的山顶。
其中有一人一身黑衣,头上竟无一根头发,他坐在屋顶之上,脸上带着微笑,说道:“你不是在闭关,怎么现在却出来了?”
“庄主特意嘱咐,肯定发生大事,我又怎能安心闭关。”一长发男子,白衫如雪,俊朗非凡。
这二人秃顶男子名叫诸葛剑三,他的本名可不是如此,只是他痴迷剑道,又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已指玄,他自诩乃是做剑道第三人。为何是第三?因为前有风帝先,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就算现在也无人敢质疑他在剑道上的本事,此真乃是剑道第一人。这剑道第二,便是王有道,不是说自古以来,王有道就是风帝先以下第二人,而是当今剑道为王有道最强,诸葛剑三跟随王有道练剑,所以他要做王有道之下剑道第一人。此人可志不在此,一旦自己踏入地仙境,便要挑战王有道,将那个“三”改为“二”。至于何时改成“一”,他反而无所谓,因为风帝先已死,自己只要在剑道上成了一人之下,便是江湖练剑武夫中最强。
而他身边的这位俊朗年轻人,名叫寒鹤影。诸葛剑三一同跟随王有道练剑。二人同时来到万剑山庄,修为剑道进境不分前后。而寒鹤影与诸葛剑三性子完全不同,他与王有道倒是十分相似,平日除了练剑,若无他事,便在自己房中闭门不出。性子如他名字一般,犹如寒塘鹤影,形单影只。
这几个月来,寒鹤影一直闭关。在万剑山庄仿佛消失一般。而他竟然出现,这不免让诸葛剑三有些意外,但是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王有道现在不知与何人在山顶交手,对于王有道的本事,他们二人最是清楚不过,又有何人竟敢来万剑山庄挑战王有道。并且王有道从未与他人比试过,因为他从来不在意所谓的江湖排名。所以今日来人,定不是一般之人。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诸葛剑三与寒鹤影如此眼高于顶之人都愿跟随王有道学剑的原因。因为王有道足够强,强大到不用在乎那些虚名,因为他王有道的名号就代表着当今剑道第一。
“既然此人早早来到万剑山庄,你为何不早些出关?非要等庄主动手出来?”诸葛剑三笑着问道。
寒鹤影没有回答。
诸葛剑三呵呵一笑:“你应该也看出来人尽是黄庭而已,所以咱们的寒大家可不会为这样的无名小卒打扰自己的清修,提前出关的吧。哈哈。”
“我既然能发现他来万剑山庄,那么你也应该发现,为何你不出手阻拦?”
诸葛剑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当然是咱们山庄实在是太过无趣,平日里也就你能和我过上两招。这突然不知哪里来的愣头青,竟然深夜潜进万剑山庄,这样的趣事可不多见。我就想看看这位客人到底打算做些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子有胆量,竟然是前来挑战庄主的,幸亏我没有出手,否则又怎么见到庄主出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是我想不通,为何一个黄庭竟来挑战庄主,又为何庄主肯出手。”
“竟然还有咱们寒少爷想不明的事?”诸葛剑三哈哈一笑。
寒鹤影听出诸葛剑三是在嘲弄自己,他是与相识多年,但二人的关系可算不上有何交情,反而是互相是对方为敌手。
寒鹤影并不大算跟诸葛剑三做口舌之争,望向远处山顶,沉默不语。
“寒公子就是能拿住架子。想必你肯定还记得两年多前,那个在江湖上疯传的金刚飞剑的阎罗殿刺客?若不然咱们的寒公子又怎会如此受挫,这几年越发勤奋练功,总是闭关不出。”
“那人不是已经死了?又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寒鹤影问道。
诸葛剑三笑道:“我的寒大公子,难道你亲眼见到了那人的尸首不成?就算阎罗殿也不知他是生是死。若是猜的没错,那想必和今日这位应该是同一人。”
“这才是你没有出手拦住此人的愿意吧。”寒鹤影看向诸葛剑三。
诸葛剑三打个哈哈:“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咱是真的没想到。这不是看山头上打的这么火热,才突然想起。要是一般的黄庭,又怎可能和庄主对阵如此多招?庄主可是实实在在的地仙,剑道又是当今天下无人出其左右,就算没拿出几分真本事,也不是那些宵小之辈能够抵挡的。”
寒鹤影不再言语。正如诸葛剑三所言,这两年多来,自己练功越发刻苦,虽然自己表面无事,可他心中却知,全是因为道禅在无崖顶上之事。金刚飞剑,何其了得?
若是论剑道境界,自己自视在同辈之中无人能及,就算和那些江湖前辈相比也丝毫不差。可是自己在金刚阶时,又哪里敢想过这些?
诸葛剑三仿佛无事,继续说道:“虽然你我已经进阶指玄,飞剑还是能耍上两招,可是却是如此,便越知那个名为十三的刺客的可怕,你我被他人成为天才,可是与此人相比,何异于朽木与栋梁?若是此人修为到了地仙,恐怕唯有当年的风帝先才有与之相比。你我,哈哈,都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说着诸葛剑三连连摇头,不知是自嘲还是真心钦佩道禅。
“那你的诸葛剑三恐怕又要改名字了。”寒鹤影说道。
“改就改啊,咱心服口服。遇上这样的人,咱没有名字都行。”
“你当真这般想?”
诸葛剑三突然翻了一个白眼:“屁,你会这样想?”
二人皆不说话。
而此时一刀也终于睡醒,蹲在老马身边,他将背上木匣放在面前,木匣已经打开。一刀双眼紧紧盯着山顶,没有往日痴傻的模样,亦如他当日救道禅之时。
“小师弟,你可不能有事啊,若是打不过,我一刀就算拼死也要把你救出来。你可是师父唯一的徒弟,若是死了,师父又该伤心。”
一刀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长刀,叹了一口气:“当年我只是一个乞儿,偶遇师父他在破庙中,师父当时面容枯槁,咱当时也没练过武,不知师父是正在参悟武道,只当是师父跟咱一样是个乞丐,多日没吃上一口东西,这才将偷来的一碗稀粥分给师父半碗。师父就传咱四招。可是咱资质愚钝,无论如何都只学会了一招。师父他老人家哈哈一笑,对我说道:莫要悲伤,只会一招又如何?凡事不讲多,只讲一个‘极’字,若是将一招练至化境,也了不得。所以这么多年,咱只练这一招,想着哪天打出个名堂来给师父老人家瞧上一瞧。小师弟你心地善良,师父将毕生所学全传于你,咱也挺高兴。跟你这么久,也算是有了一个算做亲人的师弟,所以,只要咱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死。咱一刀就是一个乞丐,死了也就了,当年咱爹娘不久是被活活饿死丢尽了乱葬岗?要不是师父买了这把刀换了银两,才给咱爹娘买了棺材,立了坟,咱爹娘连尸骨都不知被哪只野狗给叼了去。咱没啥大本事,攒了多年才攒够,将这把刀给赎了回来,如果咱要死了,你可要将这把刀送给师父才行。”
一刀说着,竟然露出笑容,亦如同他睡梦时的样子。
道禅此时可听不见这些,他此时正与王有道战在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