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轻轻叹了口气,眼神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却没有任何焦距。
(你的情我承受不起,我的情已不在。与其让你受着“求不得”的漫漫长苦,就让我残忍一次吧。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仁慈。)
楚千秀看见碧雪慢慢回身,向着天际踏出一步,不由地站了起来。
“你还是要走?”
碧雪闻言,从复杂的感情中暂时解脱出来。
她立住,回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楚千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绝尘:“他其实不坏的。”
“我知道。”
碧雪垂下眼眸,望了眼绝尘,神色忧伤又悲悯:“他率性,他敢为。有时候残忍得让人望而却步,而有的时候,心软得好像浮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这些年来,他做的一点一滴,我不曾忘却。”
她顿了顿,淡淡地铺开心底的悲伤:“也许,我们都爱上了自己永远也追不上的人,却偏偏都不愿意放手。”
无言轻叹。
默立片刻,碧雪再次问道:“你下面打算怎么办?”
“我……我先带他去找法王吧。”
“就这样带他去?”碧雪诧异道,“千秀公主,你不是带了一小支军队的么?他们呢?”
“都死在病城了。”楚千秀艰难地背起绝尘,顿了顿,“他为你做的一切……你只看到了过去。来到雪原,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却是看着的。”
碧雪犹豫片刻,忽道:“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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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鲁藏布江边。
诸葛花铃闷闷不乐地坐在马背上,任凭楚月寒牵着她的缰绳到处走。越靠近死城,她便越是不愉快。
“怎么了?”
“小楚,我们不去不行嘛!不行嘛!”
楚月寒沉默了很久,轻轻道:“对不起。我必须去。要不这样吧。你在死城附近落脚。等我办完事情,就带着冰来找你。”
“小楚!”诸葛花铃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死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是天底下最强的怨气源头。没有阳光,没有感情,没有快乐,所有世间美好的一切……都没有!”
“那我就更该去了。冰一个人在那里……十年了,我怎么放得下?”
诸葛花铃脱口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担心你?”
“我知道。”
两个人忽然都没了言语。
最终,还是诸葛花铃先打破了沉默。
“此去生死难料,时之源我们还带着么?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都不能活着出来了……”
楚月寒豁然打断她,带着一种近乎倔强的信念:“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在里面。也一定会把冰带出来。”
“我就知道我无法说服你。”她酸道,“大概一早就不该开口。”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呀,天要黑了。我们还是留宿一夜再走吧。”
“好。”
江边驻扎着零散的百姓。一位女子刚刚在江边肢解完一些野味。她含羞带笑着与楚月寒和诸葛花铃的马匹擦肩而过。
“姑娘请留步。”
“喊我?”女子端着装满肉的钵,回头,笑意盈盈。
楚月寒跳下马来,上前一步:“冒昧了。现下天色已晚,我和妹妹赶路不及,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容我们叨唠一夜?月寒感激不尽。”
“哈哈,江南地区的吧?”女子噗嗤笑起来,“你们呀,说话就是斯文。想住就直接说呗,那么文绉绉的一大段说辞。”
“冒犯了。”楚月寒淡淡道,“主要是怕姑娘不方便。”
“没啥方不方便的。我阿爹和阿婆都在。难不成,你还能吃了我?”
楚月寒扶诸葛花铃下马:“姑娘芳名?”
“雅勒卓玛。”
诸葛花铃骚骚头:“额……这该怎么称呼?”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说不习惯。家里人都叫我野蹄子。你们就也这样叫吧。”
“这……”楚月寒一顿。
诸葛花铃笑起来:“野、蹄、子!”
“算了算了,我看你哥哥叫这个也不顺口。就叫我卓玛吧。要是还不习惯——哎呀呀,算了吧,就叫姑娘吧。”
楚月寒微微一点头。
“我们马上帮你们搭两个结实的帐篷,又大又宽敞,遮风挡雪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这么将就一晚?”雅勒卓玛不停地缠弄自己的发梢。
“不嫌弃的。”诸葛花铃连连摆手,“茫茫草原到了夜里可不好走路。”
就这样,两人住进了新搭建的帐篷里。
雅勒卓玛家的主帐篷相当宽敞,装饰的也好。刚刚入夜,他们就在帐篷中心支起了烤架,然后,将一只处理干净的小羊架了上去,慢慢烧烤。
楚月寒和诸葛花铃一同坐在客位之上。相比起诸葛花铃,楚月寒显得沉默寡言。大多数的交谈都是诸葛花铃在应对。她个性单纯耿直,和当地的这些人颇有几分相似。
几杯烈酒下肚,顿时豪气干云!
“诸葛妹子啊,不知道你哥婚嫁了没有?”雅勒卓玛的哥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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