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带着的杂扫队,做事最是勤劳仔细,其实不只是红云,红云的几个姐妹都这么说呢。”
院内,红云一边如春心萌动的闺中女子,与院外的几人周旋,同时,也分神指挥奴仆们执行王妃的计划。
“红云姐,都好了。”萍儿走近来,在红云耳边轻声说道。
以院门为圆心,半径约一丈的周围,由各种木质家具、小厨房内备下的柴火,堆成一个半圆的矮屏障。并且,春和院存下的所有灯油、食用油全倒在了上面。
“火把呢?”
“也准备好了。”
红云转头一看,几位身体强壮的婆子都手拿火把,列好队。每个婆子身后是几位丫鬟并一位王妃装束的丫鬟。而萍儿也换上了紫云的衣裳。
“好!”红云点点头,“待会儿,到了后角门,我和萍儿几人冲在前,你们几组人,记得抓住空隙就往外跑,散向不同的方向。切记,除非是遇到杜大人或冯公公,否则不可向任何人透露王妃的行踪!”
“红云姑娘,俺叫小陈子,也是叶公公手下的。平日干活也很卖力的,嘿嘿,不知红云姑娘的姐妹中,有没留意到俺的?”
此时,院外竟传来一把陌生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一阵嘲笑笑声嘘声。红云气得脑门青筋显,这帮无耻之徒,今日姑奶奶被迫受制于你们。若是有一天落入姑奶奶的手中,决计要你们断子绝孙。
“小叶子”恨铁不成钢地推开起哄的同伴,沉声喝道,“好了!别闹了。王妃似乎很久没出声了!”
几人一愣,都安静下来。
“红云姑娘,奴婢管教不严,几个小子多有冒犯之处,请姑娘勿见怪。奴婢估摸着,冯公公许是快要过来了,王妃是已经歇下了?”
红云心里嗤笑,是你们的同伙快要过来了吧,正好,让你们尝尝本姑娘的厉害!接过萍儿手中的火把,一把投到家具堆中。
火把一触到家具表面的油,火舌迅速遍布整个矮屏障,一个半圆形的火墙眼看就要形成。
“嗯,王妃方才回房歇息了。那红云去叫起王妃吧。”
红云软语说完最后一句,压着怒火朝院门呸了一声,便带人快速朝后院走去。
“有劳姑娘了。”
“小叶子”又低声对几人道,“头儿快到了。我去前门等着,你们在这看紧点。”便往垂花门去了。
不一会儿,“哎,你们闻到没?怎么有股烟味?”
“对啊,还感觉很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这儿着火了呢。”
其中一人抬头,“不好!真的是咱们这着火了!”
只见院内火光冲天,还伴随着黑烟及层层热浪。
“糟了,这帮娘们发觉咱们是假冒的,在点火报信!”
“你快去前面叫大哥,其他人,咱们快撞门!决不能让他们把王府的人召来!”
垂花门前,“头儿,您来了!王妃正在院里。”“小叶子”一脸谄媚,往后一看,却愣住了,才不到十人。
面前的黑衣人面蒙黑布,只露出一双猎豹般的眼。
“大哥,大哥,不好了。”另一位着内侍服的男子从里头跑出来,“院子里起……起火了。”
男子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小叶子”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什么?不是让你们看好的吗?!”
黑衣人二话不说,带着人直接冲进春和院。
到了正院,只见院门大敞,但里头却是一堵火墙,挡得三个着内侍服的男子左跳右蹦,就是无法越过去。
“蠢材!他们已发觉你们,这是在点火报信!”黑衣人怒气腾腾地呵斥道。“小叶子”等人只得一声不吭地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
通过火光,可见院子里似乎已空无一人。
“头儿,他们可能在后头角门处。”另一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说道。
“角门那儿,只有老五带着黑犬并两三人,恐怕守不住!”领头的黑衣人看了一下周围的墙高,“从上头进去,到角门汇合,与老五他们前后夹击!”
五个黑衣人分开扎好马步,其余人两步助跑,蹬着同伴的大腿及肩膀,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再抛下绳索,将剩下的人拉上来。没有任何阻挡,很快,十余人便进了院子。
“头儿,正屋、厢房都没人!”
“走!”
一行人风火穿过后院花厅,刚出游廊拐弯处,便听见前头吵吵杂杂的人声、打斗声、犬吠声。只见一堆人堵在角门,有婆子拿火把乱舞,有几个丫鬟护着中间的女子,想要挤出去,门外的境况看不清,也看不到有黑衣人的身影。
领头的黑衣人一个“上”的手势,身后的十余人一拥而上。
很快,便控制了局面。
红云、萍儿等几个会武功的丫鬟被绑着押到领头的黑衣人跟前,另外几组的丫鬟并“王妃”分别围成堆,被看守起来。
红云暗暗看了一下,心中暗喜,有两组人逃了出去。
两个黑衣人领着两条黑犬走近领头人,其中一人小声汇报,“头儿,似乎……人不在这里。”
猎豹的眼睛凌厉地看过来,两人头一低,“大黑、小黑,都没反应……”
“犬儿绝不会认错!”领头人仔细看了看现场的奴仆,心下便明了,嘴角露出阴深的笑,“名门之后,果然不同凡响!
红云离领头人最近,听得一清二楚,心下大骇。
镇国公在京城闻名遐迩,老少皆知。可是在北平城,王妃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镇国公的来历和名头,只有少数士族阶层才知。而蒙古外族,就更不可能知道。
再想起,青云所受到的连弩式的兵器的袭击。红云冷汗直冒,是什么样的人要袭击王妃?王爷的政敌?还是镇国公府的仇人?
领头人招手,几人上前,他低声交代了几句。
那几人散开,分别走到几组丫头婆子前面。“起来,走!”
奴仆们被带向花厅。
红云正是疑惑,“你,发什么呆,起来。”
竟也有一个黑衣人来赶红云几人。红云从地上起来,不经意扫过黑衣人的脸,敏锐地扑捉到他眼中的一丝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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