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猛然就有了一种肃然的情绪。
\t尚锐没有察觉他这种心态的变化,上了车就问:“情况怎么样?”
\t说着对张五金示意了一下,自己拉开一条椅子,坐了下来,张五金也在另一边坐下。
\t这台电脑前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车子里面一共三个人,十几台电脑,另两个都是男的,只这一个女孩子,长相一般,扎着马尾,脖子上戴了一条金项链。
\t这样的女孩子若走在大街上,哪怕穿着黑丝短裙,张五金也最多扫一眼,但在这会儿,他坐过去,呼吸都微微敛了一下。
\t“没什么变化。”马尾女孩的声音很清脆,她回答着,微微侧头瞟了一眼张五金,张五金便回一个笑脸,马尾女孩本来并没有想正式跟张五金打招呼的,瞟到他一笑,到是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t“没有跟外面联系?”尚锐问,他并没有给张五金介绍的意思,张五金也不介意,这些都是干秘密工作的人,当然不会随便给人介绍。
\t“没有,只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国内的。”马尾女孩操作着电脑。
\t这时张五金才去留意那些电脑画面,一看吓一跳,他看到了箩祖,箩祖在看电视,他边上有个女孩子,穿着孔雀绿的吊带短裙,短裙极短,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而箩祖脑袋就枕在这女孩子的大腿上,不过到是没什么亲热戏,就是在看电视。
\t另外几个视频,还可以看到几个女孩子,有两个在下跳棋,有一个也在看电视,不过是在另一个屋子里,还有一间屋子里,几个男的也在看电视,居然是看球赛。
\t这时尚锐看完了新消息,对张五金道:“我们对箩祖进行了监控,他现在就住在对面的三鑫大酒店,这几个男男女女,都是他的弟子。”
\t张五金点了点头,心中微微的有一点怵然的感觉。
\t似乎自己的背后,也有一双眼晴在盯着,当然,也只是一种心理作用而已。
\t对箩祖那几个弟子,尤其那几个女弟子,张五金还是有印象的,配合得非常好啊,蛮会演的,不过当时穿的是古装,这会儿一穿吊带短裙,不认识了。
\t“那只箩筐呢?”他问。
\t“在另一个屋子里。”尚锐示意,马尾女孩调视频,不是视频切换,而是在另一台电脑上调了出来。
\t画面是一个空房间,箩祖的那只箩,就摆在床上。
\t尚锐道:“箩祖住的是套间,他的箩放在里间。”
\t张五金点了点头,他平时跟尚锐几个在一起,嘴巴蛮油的,今天却不想说话,细看那只箩,马尾女孩留意到了他的情形,把视频拉近放大。
\t先前看过箩祖的箩,不过隔得远,看不清楚,这时视频拉近,就看得很清楚了。
\t从外表看,箩祖的这只箩,与一般农村中家用的箩,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最多是大一点点,深一点点,织得有一些图案,也不稀奇,篾有些旧了,发着油光,不过没有破损的地方。
\t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反正张五金就这么看,看不出个什么名堂。
\t尚锐到是盯着他,道:“怎么样?”
\t张五金摇摇头:“这样看不出来,要到近前看。”
\t他微微一停,补了一句:“能拿出来不?”
\t“可以。”尚锐点头:“呆会儿郑贵扶会过来请客,箩祖会到外面吃酒,我们可以把箩拿出来。”
\t看着监控,张五金可以肯定,另外房间里的几个女孩子,应该都是箩祖的女人,招这么漂亮的女弟子到身边,不下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t这样的半残废,四个美女,叫人怎么想得通。
\t而张五金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半年前,他背着木工箱子在城市里流浪的时候,他敢幻想能拥有秋雨吗?可现在他不但真实的拥有了秋雨,甚至可以把梦中的女神跟另一个绝色美女抱到一张床上。
\t这世上不缺少美女,也不鄙视奢豪淫荡,惟一鄙视的,是没有本事的人。
\t箩祖跟吊带女子出了房间,另外几间房里的女孩子和男子也都出来了,看来是象尚锐说的,郑贵扶请箩祖吃酒,所有人都去了,箩筐当然没带去,还摆在房间里的床上。
\t尚锐对张五金道:“他们吃酒要一段时间,天黑一点,可以把那只箩拿出来。”
\t“好。”能看到箩祖的箩,张五金也有些兴奋。
\t篾匠与木匠不是一个行当,木器是做出来的,箩却是编出来的,不过张五金相信张虎眼的推测,箩祖的箩,一定可以聚气。
\t就如手机,无论是诺基亚的还是西门子的,或者华为的,也无论什么形状什么功能,有一点绝对不会例外——都要电池。
\t有电池才能构成电磁场,手机才有各种功能,有气才能形成气场,张五金的床才能调和阴阳,箩祖的箩才能担水上天盖箩下地。
\t但箩祖的箩是怎么聚气的,张五金非常想知道。
\t龙凤床聚气,是靠春线,但春线的原理,他一直想不明白,在奥里族,诺亚方舟聚气靠船线,但船线又是怎么聚气的,他也弄不明白,尤其诺亚方舟船头留的那个眼,居然与七夕止水根契合,并能形成气场,他真是砸破脑袋都想不清是怎么回事。
\t只能大致猜测,当年做诺亚方舟的,其实是一个中国人,可就算做诺亚方舟的是中国人,留的眼怎么会跟七夕止水根契合呢?
\t想不明白,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对匠门了解越深,接触的东西越多,他反而越糊涂,所以,他盼着能触类旁通。
\t上次那个酒床,一气分阴阳,他试着用七夕止水根去破,居然成功了,那是迄今为止,他对龙凤床最成功的一个解读和突破,他盼望着更多更奇的遇合。
\t也许有一天,他能彻底解开春线的秘密,那么,他就可以自创床式,就如当年创制聚宝盆的那位前辈。
\t这时面包车开动起来。
\t车子本来停在三鑫大酒店前面对街,这会儿就绕到了后面。
\t天光还亮,显然不适合行动,尤其要把箩拿出来,要等等才行。
\t尚锐跟张五金闲聊,他对张五金跑去开发区,还是有些好奇的,闲聊着,张五金说到他那大表哥的主任当得为难,上面卡,下面戳,中间还有人捣乱,搞个开发区,那真是跟唐僧取经一样,步步妖魔步步难。
\t“宋有元?”听到张五金说宋有元跟胡思想为难,尚锐叫了起来。
\t“怎么?”张五金奇道:“你认识宋有元?”
\t“我不认识。”尚锐摇头:“不过这个宋有元跟箩祖有勾结,我们监听箩祖的电话,箩祖来这郑家村,其实是宋有元引来的。”
\t“宋有元把箩祖引到郑家村来?”张五金讶叫,他虽然对官场仍然不是很熟,可不是傻瓜,前后只一想,顿时就明白了。
\t“我知道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宋有元引箩祖来,利用盖箩下地的幌子,假说郑家古坟是仙地,阻止开发区修路,其实还是为了对付我大表哥。”
\t“没错。”这里面的道道,尚锐显然比他更清楚:“修不了路,开发区就搞不成,你大表哥最终只好走人,宋有元就可以随势接位,而他肯定和郑贵扶也是商量好了的,许诺给了郑家好处,只要你大表哥一走,他就可以跟郑家谈,不说一千万,哪怕一百万甚至五十万都是好的,郑家就会迁坟,这样一来,他得了官位,郑贵扶得了钱,箩祖也可以在中间分一份。”
\t“他们都可以捞一笔,倒霉的是我大表哥,吃亏的则是国家。”尚锐补充,张五金想得更加明白。
\t“就是这样。”尚锐点头轻叹。
\t“我就靠了。”张五金愤怒之下,化身余山子,比出一个中指。
\t他伸手掏手机,但突然一想,这个不行,打给胡思想没有用,哪怕打给李求金都没用,没有证据啊,当然,李求金若要把宋有元调走,不需要证据,他一个市委书记调一个县级市的副科,上下牙一碰就行,但这没意思啊。
\t“真想玩是吧,那我就玩死你。”张五金暗暗咬牙,且不做声,看了箩祖的箩筐再说。
\t天黑下去后没多久,一个服务员进了箩祖的房间,把箩筐抱了出来,不用说,这个服务员必然是国安的人。
\t尚锐跟张五金下车,上另一台小面包,张五金到车门口看了一眼,这台车里面同样改装过,没有那么多电脑,但有另外的仪器,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t张五金也不问,他先没上车,抽枝烟,尚锐也抽烟,陪他抽。
\t面包车停在酒店后面,远远看见一个男子抱着箩筐出来,不是先那女服务员,国安的人看来不少。
\t眼看着那男子出了门,这时旁边街口突然拐过来两个人,拦住了那男子,那男子说了句什么,可能是叫让路,那两个人不让,竟然伸手去揭箩筐盖。
\t“靠。”尚锐也靠了一声,飞快的跑过去,小面包上也下来两个人,张五金也跟过去。
\t他不知道拦住国安的是什么人,到微微有些手痒,如果要是有架打,到是可以试一下,能参与国安的行动,还跟着打了一架,以后也是个吹牛的本钱啊,这样的经历,还没听人吹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