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这才意识到,人家白如卿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在这儿杵着,今日这婚事是怎么也轮不到她的头上,她心念俱灰,求助一般看向父亲、夫人。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哪里有机会认识白如卿,爹爹明鉴。”二娘慌忙跪了下来。
凤清珏沉下面色:“二娘三娘,去祠堂罚跪。咱们凤家的女儿岂容白家挑三拣四?这婚事,不结也罢!”
二娘面如土色,元娘以袖掩面,笑而不语,凤槿萱头一件想到的是,白如卿应该很高兴不用娶凤家的姑娘吧……说什么要娶自己,也是被她一口一个“不负责任”“坏我名节”骂出来了的。
“凤家的颜面,都被你们几个给丢尽了!”凤清珏恨恨道。
夫人犹然不死心:“可是老爷,满堂宾客都收了帖子,今日便要到了啊!”
“你是要让我明日朝堂之上抬不起头么!还是等着御史的折子弹劾死我?”凤清珏一挥衣袖,怒气冲冲道。
夫人好像呱噪的癞蛤蟆,被忽然踩了一脚,再也不敢吱声。
祠堂的地砖有点凉。
凤槿萱还没回过神,就被婆子们绑来了祠堂黑洞洞的屋子,让直挺挺地跪在蒲团上,面对这一个个木质的牌位。好在早上吃的豆浆油条顶了一顶,不然还真跪不到现在,并且还偷了个懒,变跪为坐,就差找个东西靠着睡一觉了。
二娘跪的笔挺,一双清清眸子含着泪,看也不看凤槿萱一眼。
穿堂风刮着,院子里洒扫的几个小厮来来往往,凤槿萱闲极无聊就去品评来往小厮长得帅否。其中一个瘦弱了点,尖嘴猴腮,另外一个高个子,看着挺壮实的,长得也是奇形怪状的,最后一个……怎么怎么看怎么面熟。
一般祠堂供奉着列祖列宗的排位,应当清净一点吧,怎么会来这么多男人?
凤槿萱心头忽得一跳,看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已经走到了月牙门跟前把风,那眼睛怎么看怎么贼溜溜,另外两个也在四处巡视着地形。
家里今天办事儿,府上家丁不够,新招了一批来,但是好钢都用在刀刃上,一个祠堂,一两个婆子洒扫看门换水果就够了,那两个婆子把她们按着儿就走了,这三个男人是谁?
那个躲躲闪闪的铁塔般的身影跃入眼帘,凤槿萱赶紧扭过头了头。
仇家来了?!
哎,古人说得好,做人留一线,当时她怎么就那么想不通,用金簪子把这男人给废了呢。
“你抖什么?你怕什么?不就和我跪在一起么?”二娘眼底怨毒的光芒如同探照灯一样打在凤槿萱汗流浃背的小身板上。
这,大声喊?祠堂在宅子最角落,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吧?
谁天天没事儿往供奉鬼的宅子边儿靠拢啊。
逃?
那瘦猴子把门都堵住了。
她就算喊上二娘一起反抗,但是三个大男人何其勇猛,反抗不来的吧……
“二姊,大姊说一会儿给咱们送饭,怎么还不来啊,我快饿死了……”凤槿萱开口。
一会儿就有人来了啊,你们三个不要太放肆!小心被家丁乱棍打死。
偷眼看过去,那三个“家丁”果然面露犹豫,张皇不定起来。
二娘冷斥:“让你在这里静跪思过,你都快躺下了!别说长姊一会儿来不来送饭,万一夫人过来巡查,你这般模样,讨不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