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凤槿萱那丫鬟忽然禁了声。
凤槿萱瞧着奇怪,到底什么事情还要避着自己,莫非与白如卿有关?
“唔,我去看看如卿,你们说。”凤槿萱知情知趣就要躲开。
凤二娘子匆匆点头。
凤槿萱在跨出屋门的时候,听到风里送来了一句话:“老爷看到了姨娘送给二房姑爷的荷包了,因为有客人在还没有发作,已经让姨娘等她问话了。”
凤槿萱心里明白了,哎,纸是包不住火的,平日里二房大房不怎么来往,那个什么入赘的是不讲究惯了,姨娘做的衣服袜子随便一通穿,现在被人家丈夫发现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二姨娘这回若是保不住,二娘子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怜悯、难过、同情涌上心头,凤槿萱发现自己越来越心软了,明明一切都是她们自作孽,她还非要将她们当做亲人来看待。
凤槿萱站在二娘子院子外的小拱桥上,看着池水粼粼发呆,恍然想起上次她在这里遇见了白如卿,还被四娘子五娘子撞见了。
都是一家人,肉烂也烂在一个锅子里,当时她们未必是喜欢她所以才没有深究的吧?
她扶着桥上的石狮子发呆,不妨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凤棋?”
凤棋面色不善:“这不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么?怎样,如今嫁得良人?太后是不是十分中意?”
“凤棋,你够了。”凤槿萱怒道。
“小生怎么敢得罪您呢,您现在可是白大少的新婚妻子呢。”凤棋笑。
“人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呢?凤棋,你这么和人找不自在,是想要什么?”
“我……我想要……”
凤槿萱笑道:“若是我能给你一个出身名门的妻子可好?”她伸手弹了弹凤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双狐狸带着嘲讽的笑意抬眼看了看凤棋。
“位高权重的妻子?”
凤槿萱点点头:“都说高嫁女低娶妇,你想要找一个嫁妆丰厚系出名门的女子不容易,不若我送给你一个?”
凤棋眸光闪烁。
“许小妹如何?”
“可有良策?”
倒是个实际的人,许小妹的早已经是凤棋的人了,可是却苦于良策。
两家之间横亘着一座大山呢,比之梁山伯祝英台都难。
“这事儿,昨儿杨家的公子便和我说过了,许小妹有孕了?我若此时出来,许家只会更恨凤家人吧?”凤棋叹了口气,“许小妹其实长得不错,我挺可心的。”
言辞之间,已经满是可惜了。
凤槿萱笑了一笑。
“若是你能够在科举之中一举得名呢?”凤槿萱道,“如果知晓考题,你有把握,能够金榜题名么?”
凤棋猛地低头看向凤槿萱。
凤槿萱咬了咬瓣一般柔软鲜妍的唇瓣,伸手理了理衣襟,风吹动着她的额发,这般温柔端庄的女子,刚才竟然开口提到了考题。
凤槿萱这么一个读过原著的人自然是知晓考题的。
“金榜题名,你便可以为官作相,自立门户,以你自己之名求娶许小妹,又加上你与许小妹早有私情,这事儿,说不定能成。”
许、凤两家本就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可是许家这回和凤家闹得不死不休,转而投靠那个靠女儿发家的杨家,朝廷之中闹得不可开交,派系也有所打乱,若是有这么一桩婚事在,便可以徐徐图之,将凤家和许家的关系缓和下来。
“呵,我凭什么信你?”
凤槿萱抬脚便走:“不信就算了,哥哥,我做了你这么久的妹妹,对你那半吊子水平是知道的。其实啊,这路子可不止做官这么一项,还有一项,那就是做商人。我看哥哥做人挺圆融的……”
“商人是贱业。”一脚踩住凤槿萱的裙摆,凤棋冷道,“是有个做官的哥哥好呢?还是有个做商户的哥哥好,妹妹你可想清楚了。”
凤槿萱明眸微转:“许小妹那边你也上些心罢。”
算作默许了。
拽出了裙子,扭头便走,这么一个哥哥,多说会儿话便会心里不舒坦。
“等等……”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这么帮许小妹?”
“为什么……”凤槿萱身子一僵。
“呵,不要告诉我,你这么一个安装刺客,会有了感情,凤家这么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元娘子都想把所有人都送入坟墓,你和凤家有什么干系?”
“我?”
凤槿萱自己也问了自己许多遍,大概,就是那种家一样的感觉吧。
凤国公的维护,姨娘的话语,还有这里每个人,在释放出足够的善意后,也谨小慎微地回报着她。
因为每一份熟稔,每一份交往中,凤槿萱心中那平淡却真真实实存在的感情。
因为凤国公给了她“家”的感觉。
凤槿萱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暗中作恶。”
“呵,貌似,一直为非作歹的是您吧,凤家大少?”
“我?我不过自己汲营罢了,并不曾真的做出对凤家不利之事。反倒是你,来历可疑。”
“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这笔交易了?”凤槿萱懒得废话,“若是想要,就不要在试探我激怒我。”
“呵。”
他故意的。
凤棋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真的十分不开心,若是能找到这个女人的弱点,并加以利用该有多好?
他便不信她真的油盐不进!
凤槿萱到了前院,就看到脸上挂着笑意,眸中却闪闪发亮的白如卿。
明明是正襟危坐,凤槿萱却还是一眼看出来他喝醉了,疾走几步,将人从酒宴上带了下来,却看见凤棋与她擦肩而过,眸中的不善之意十分明显。
白如卿喝醉了之后便十分乖,既不捣乱也不乱说话,显得中规中矩,若不是那一身酒香,很容易让人误会他只是个木讷的孩子。
他们一退下,酒宴也渐渐散了。
凤槿萱带着白如卿回了夕月楼,元娘子倒是知道清茗谷雨都不在了,便打发了她房里的珍珠姑娘来帮忙伺候梳洗。
因为晚上还有一桌,白如卿这般样子,到了晚上怕是要不好,凤槿萱就烧了一木桶的热水来,将白如卿剥得只剩下亵衣,泡进了木桶里,自个儿绞了热毛巾给他擦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