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似锦,白雪飘渺。
山庙间氤氲着一层淡泊的雾气。
凤槿萱其实本人极为不喜欢和尚庙,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就是一个男校。
或者来说,嗯,是一个被老师严禁谈恋爱的男校。
手里折了一枝梅,缩在和尚平日里打水的清溪涧旁边,看着结冰打冻了的冰面。
过了好半天,才发觉过来。
自从进了幻境,脑子也不怎么灵光了。
叹了口气。
想来鸠摩罗什把自个儿送进这个幻境,为了就是让自个儿满足了某位潜藏在血脉里的狐狸精曾经错过的一切。
但是凤槿萱实在不觉得自个儿又那么多能耐。
人家狐狸精一向以魅惑为称,又是最后问鼎天宫的名垂史册的九尾妖狐,人家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凤槿萱又怎么可能做到?
深深叹了口气,自问恋爱达人做不到人家狐狸精那样,狡猾多端做不了狐狸精那样,现在人家一辈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
但是那只狐狸确确实实,刚化形的时候还是比较笨的。
就比如现在,凤槿萱守着一片冻成冰了的溪水等人,又怎么可能等得到?
甩了甩尾巴,叼起梅正准备走,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凤槿萱吓得连忙躲进树丛里,果然看到和尚提着木桶走了过来,到了河边,拿起了一只小锤子,破冰取水。
凤槿萱踟蹰了一下,野生动物的本能趋势着她赶紧将梅放下就逃跑。
为什么要逃跑?这是和尚,绝不会杀生。而你又一直在苦苦等着这个和尚,难道你不主动还要和尚自个儿主动找你。
想了一下,凤槿萱迈着犹豫颤抖的小爪子走到了和尚旁边,和尚被身边么猛然出现的一只小动物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一跤跌进了溪水里。
凤槿萱愣愣蹲伏在岸边,叼着梅,瞧着小和尚费尽了力气,扑腾了好几下子才爬了起来,伏在溪水中的岩石上,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小和尚抬眸,也瞧着凤槿萱。
凤槿萱只觉得心里一震,如卿!~
小和尚是如卿~!
毛茸茸的小尾巴立刻摇了起来,叼着梅顿时觉得兴趣满满。
整只狐狸兴奋的好像见到了主子的小狗。
本来代替狐狸还满心的不情愿,什么小和尚,越想越觉得像是流云宗的笨蛋虚竹的事儿,为什么狐狸不是喜欢道士就是喜欢和尚,不是本宫身体欠恙根本不会帮你的好么~有什么心愿自个儿来生去。
小和尚趴在岩石上,眼神干净而冰凉,愣愣看着在岸边,咬着梅摆尾巴的小狐狸。
对于你来说,它可能只是养了一时的**物,对于它来说,你却是它的整个世界,铭记在血液里的人。
凤槿萱看到小和尚瞧自己,叼着梅的小脑袋忽然一歪,笑了一下,然后将梅放在了岸边,轻轻巧巧地退走了。
远远地跑进了山林里,三步一回头,白如卿的脑袋挺好看,以前总觉得头发那么茂密又软又长很好看,现在只觉得,小和尚这样也很不错呢~
凤槿萱一下下的笑了起来,甜甜的酒窝,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小小的脚印。
在洞穴里睡了**,半宿就听到了外边的交战的声音。
凤槿萱翻了个身体,她一向不是个讲究的人,既能睡得了吾皇万岁的龙榻,又能睡得了狐狸的草窝。
外面闹腾的实在厉害,凤槿萱被折腾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仰天一声狐狸吼,“都别吵了,大半夜的让不让狐狸睡觉了!”
外边果然静了静,然后凤槿萱的狐狸洞就果断被轰了。
凤槿萱在土堆里扒拉了扒拉,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一生气,流光溢彩的狐狸尾巴都好像在燃烧。
睡得正踏实,忽然被人把屋子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入眼一片成妖伏魔的和尚,凤槿萱看到站在一旁的白如卿就愣了愣,气焰先就消了,立刻坐的端正,表示自个儿是一只淑女的狐狸。
白如卿的眼睛直视在凤槿萱的身上扫了过去,然后就继续转向了与他们这群和尚道士酣战做一处的那只蛇妖。
蛇妖……
蛇妖?
凤槿萱看着那条黑色的蟒蛇,似是觉得十分面熟。
“是你么?”
黑色的蟒蛇扭头瞅了瞅凤槿萱,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凤槿萱说的什么,扭头继续专心对付白如卿等人。
很想吼一句被打了都是自个儿人,但是狐狸语说的齐全是齐全,然则和尚道士听不懂。
就听到一只奇怪的狐狸在一边看着他们和蛇妖打架。
蛇妖不过须臾之间便唤作人形,水蛇腰轻轻扭着,大长腿细又直。
脸上和纹身一般盘着妖娆的眼影,她幻化为人形之后,凤槿萱就更肯定……这是她自个儿吧?绝对是自个儿?
荆澜的脸,她用了不少时日。
“果然是你,大黑蛇,你是母的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纯爷们呢~”
被凤槿萱称呼为大黑蛇的蛇妖扭头看了看凤槿萱,鼻子喷了下气儿,不是凤槿萱观察仔细险些没有看出来。
这么明显的不屑意味凤槿萱也真是够了,不就是刚刚能够修炼成型的小妖精嘛?你们要不要这么无视鄙视?
甩了甩尾巴,老巢被毁了怎么办?
先看打架吧,真不行晚上睡如卿那儿~
“那只小狐狸还没有多少道行,不足为怪,你我速速布阵,将这蛇妖擒下。”
不是说荆澜大陆道法衰疲,灵力殆尽了么?连着凌云宗都养不出一只活蹦乱跳的狐狸精,这群道士和尚道士有能耐。
凤槿萱好想要瓜子儿茶。
没有小板凳,就缩在了一边儿,忽然看到了一只路过的兔子也在探头探脑的看。
和尚道士结了法阵,闹得沸沸扬扬,与蛇妖战得不分你我,法力光芒四射。
凤槿萱看着开心。顺手抓了兔子,小兔子看到狐狸就吓得腿发软,凤槿萱更开心了,明天的早饭有了。
凤槿萱兔起鹘落地抓了兔子,那头也收了蛇妖,在和尚们的交涉下,把蛇妖镇压在了一棵老树下。
白如卿模样的小和尚扭头就看到了那只狐狸戴着兔子,正用爪子比划着怎么吃,红色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一摇一拜的,嘀嘀咕咕地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他眉眼间似乎淬了冰一般寒凉,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微一笑,走到了狐狸旁边,伸手就从那只怪异的狐狸手里将兔子劈手夺过。
凤槿萱:敢抢老子明天的早餐,看老子咬死你!
正张着嘴巴露出白牙要咬下去,就看到了白如卿,嘴巴就舍不得咬下去了。
温温柔柔的看着如卿,侧过脑袋,疑惑他为什么抢兔子。
和尚又不是荤,单纯只是为了放生的话……你是要饿死狐狸间接杀生啊。
“果然不出所料,”冷冷的声音,一如他的模样一般,毫无温度又毫无希望,冷侧的形容,“原来,你果然认识我?可是我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你来往过呢,小狐狸。”
一只手放开了兔子,凤槿萱眼睁睁看着那只兔子循着草地跑了。
整个人接着就被悬空了。
对上了如卿那双,干净剔透毫无杂质,好像星空般吸引人心的眼睛。
如卿将小狐狸拖了起来,看着她乖巧温顺的模样,一笑,“既然你认得我那就跟我走可好?”
“子棋,你在念叨什么?”一边的和尚的是兄弟念叨着,走了过来。
如卿对着他们道,“这只狐狸好像认得我?想来,必是与我有一段因果的,我就暂且收养了它。”
“狐狸是吃肉的,咱们和尚庙哪里能养的了狐狸。”一边儿的小和尚们看到了凤槿萱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个伸手揉揉小狐狸的肚皮,揉揉小狐狸的脑袋,温顺乖巧的模样。
“我们已经把她的洞穴毁了,今夜她也没有住的地方,就先带回寺院里养着看看吧。”
和尚们倒是通情达理,这么一说也都点头同意了下来。
一个还在变声期的小和尚用公鸭嗓轻声问着凤槿萱,“小狐狸你能吃饼么?吃馒头么?你如果能吃饼吃面,我们就能一直留得你住下。”
凤槿萱笑了起来,小和尚一发愣,如卿已经将凤槿萱收回了怀中。
这么容易就被收了?
凤槿萱觉得坐只可爱的小狐狸实在太幸运啦,如果是个女子,不知道要多少工夫才能够和白如卿在一起呢。
——毕竟,这可是个和尚!
随着和尚们一起回了寺庙。
白如卿为了给它净化污秽,还特意颂了一段经文,又带去见过了师傅,说清楚了前因后果,果然和尚都是心善而通情达理,它的修为又实在浅薄,只是一个略有灵气的狐狸罢了。
在佛前虔诚的听着佛经匍匐着跟佛老爷念叨了会儿狐狸语后,就被和尚庙收纳了下来。
白如卿的屋子是一个简陋的瓦房,冷炕头。
白如卿端了一碟子窝窝头,一些腌菜,一碗白粥走了进来,放在桌上。
凤槿萱晚饭早就吃过了,又堆那些腌萝卜腌白菜十分不感兴趣。
老老实实窝在炕上给白如卿暖被窝,一时又担心自个儿身上是不是有跳蚤,想了想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痒过,应该是没有,于是放下心来。
趴在炕头听着白如卿一点点的吃东西。
白如卿许是寂寞了,所以对它忽然开口说道,“我想,我可能在寺院待不了多久了,小狐狸。”
凤槿萱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着白如卿苦笑着拿着一个馒头,“我父亲已经又给方丈写信了,言则蓝家的香火不能断,求我还俗。”
凤槿萱侧眸,那好啊,你赶紧娶媳妇儿去,你娶一个我杀一个,你娶两个我杀一双,然后披了那女子的皮儿做你的媳妇儿百年好合,我就不信这只狐狸本尊还会有什么心有不甘。
吃着腌菜,看着窗外寒冬腊月的天气,白如卿知道不会有人回答自己也没有多想什么。
“可是我不想回家。我不过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罢了,他们……又怎么会善待我?即使回去了,我也是一个任族中之人欺凌的,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传宗接待的工具?蠢货,那传宗接代的工具才好得很呢!你问问现代里多少男孩子要不要做一个脑满肠肥的富二代,传宗接代的工具,大家伙儿匿名投票,绝对百分之一百的对你羡慕嫉妒恨。
细细地将落在桌子上的腌菜夹起来,归整道盘子里,又磁碟盖住,将白粥喝干净了。
凤槿萱等他睡觉等的眼皮子都沉重了。
雪粒子扑打在白色的纸糊的窗户上,一阵阵似乎打在心上般让人觉得无可奈何。
和尚走到了**边,看到狐狸把焐热的那块地方让了出来给他,动作十分熟练。
轻声道,“小懒狐狸。”
大概是面对一只无知的动物吧,所以他的神情格外柔软温柔,不似白日里那般冷漠而无动于衷。
好像整个人都裹在一片寒冰之中。
如卿捣开了炕火,往里面塞了几根柴火。真个炕头都暖融融的了。
原来是刚才没有生火啊……
那刚才暖了半天炕头是为嘛?
凤槿萱内心正是纠结,就见到了小和尚脱了衣裳,露出一身完美的肌肉。
凤槿萱看得眼睛都直了。
小和尚躺进了被子里,一把抓住了凤槿萱,抱入怀里,揉了揉凤槿萱柔软温暖的身子,半阖上眼睛,像是在想事情,过了会儿,睡意就袭来,
白如卿沉沉睡去,凤槿萱嗅着那熟悉的气息,再一次肯定,不管是环境还是什么。
佛学大师鸠摩罗什把她送来的这个地方的和尚,的确就是白如卿没有错!
看着白如卿的眉眼和后世完全不同,凤槿萱总是一遍遍自问,为什么白如卿会对身为凤槿萱的自个儿那么好,好到无可挑剔,然后只是那轻微的一见,便轻率的决定了终身。
真的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每每想起自己与太子殿下出生入死几经历险百般挫折,就觉得,自己怎么对太子始终对不起那道情愫。
难道……是因为欠了一世的缘故?
白如卿毫无条件的相信她,甚至在她被抢走之后,也从未有过一丁点的怨恨,只是等待。
相信她始终会回来。
凤槿萱在被子里慢慢的发呆,想。
啊,想那么多做什么,总之,就是,我家如卿最好了就可以了~
凤槿萱匍匐在白如卿的怀里,一点点轻轻睡着。
第二天是被白如卿面无表情从被子里提溜出来的凤槿萱没有睡饱,心里眼里都是三个字儿“不开心。”
白如卿你个大坏蛋真的没有想到你是这种和尚,净会欺负这么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动物!
凤槿萱张牙舞爪的在内心呐喊:老子不要你做老公了,你把老子的被窝还给我。
对上白如卿在阳光下清楚的眉眼,顿时没了脾气。
白如卿将杯子都叠好了,就拿着木鱼和经书出去了,天才刚亮啊~哎~
凤槿萱缩在被子上,看着门重重落上。
如今自个儿是白如卿的私有物,闲着没事儿放在家里那是正常的。
反正已经醒了也睡不着了,凤槿萱蹦到了桌子上,用爪子划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谁说建国之后,动物不能成精?
凤槿萱不悦的站在白雪飘洒成一片的庙宇里,屋檐上的冰棱刚刚掉下来,差点在它的身上重重地给一下。
太衰了,如果中了的话,身体上一个血窟窿,然后等冰棱融化,和尚会发现她不明不白的死在屋檐下的。
心有余悸地迈着猫步在院子里四处走动着玩,有些和尚知道她,还逗弄她玩,问她饿不饿。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就又听到别的和尚拽了拽他,“别糟蹋食物了,狐狸只吃肉,哪里吃白菜萝卜?冬天里又缺粮食……给它它也浪费了。让它自去玩吧,子棋该担心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
凤槿萱这么一忖度,只能骂子棋一句猪头。
别的和尚都能想通的道理,子棋怎么会想不通,还把它锁在了屋子里,是要饿死狐狸么?
抬着尾巴绕过议论纷纷的和尚,走到了不远处的地方,跳上屋檐,静静看着寺庙里的动静。
早课已经散了,零零散散的香客上山,而白如卿在和方丈一起站在门口,不知道迎接谁。
他们等着,凤槿萱也趴着等着,联想到昨天白如卿说的话,暗忖不会是那个什么家里人来了吧?
所以白如卿今日这么郑重其事?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列马车悠悠的走了过来。
两边的路都被蒙上了步障,看来是有女眷,可能是白如卿的娘亲?
马车一个个雕绘画,十分华丽,凤槿萱看着那马车上挂的铃铛都是金子做的,还有那一匹一匹神骏的马匹,马耳朵上还打着玉耳钉。
皇亲国戚?公主郡主?
听白如卿的口气,他家顶多就是一个世家大族,绝对不会是什么皇室罢?
看来只是普通的皇族进庙上香。
凤槿萱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却看到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瞎了马车,然后是一旁的粉色绘画着一朵朵洁白丁香的马车上,也走下来了一个人。
那女子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鲜艳妩媚得狠。
自下了马车后,一双眼睛就黏在白如卿的脸上。
丫丫个呸!这女人什么来路,胆敢这么盯着她相公看?
小表砸!
就见那妇人十分和气地走到了女子面前,凤槿萱竖着耳朵,听到一声声郡主,然后就笑着又对白如卿招了着手。
白如卿面色铁青,抬眸看了眼那女子。
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该是什么眼神,白如卿就是什么眼神。
凤槿萱本来就没吃饭心情不大好,这会儿心情更不好了。
扭头就沿着房梁窜了下来,远远地踩着薄雪,进了深山里。
吃饱喝足后,坐在溪水边伤心难过,还是忍不住又回去看了看。
才走到窗户边儿准备进屋,就听到了屋子里的说话。
“你难不成还是怨娘亲把你送到这个破庙里来?”
“不曾。”
“如今你的孪生哥哥堕马,下半身已经废了,我和你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不回家,难道要给你几个庶出的弟弟们机会?”
“娘亲,我也是个废人。”白如卿冷道。
他是废人,不能修炼,不如其他的兄弟们,如今回去,若说继承家主之位,就只有一个死字。
“谁让你继承家主位置了,还是你哥哥继承,你……只需要好好地娶了公主就好了。”
白如卿低下了头。
凤槿萱怎么越听越觉得不是味道,以她宅斗十几年的智商来看,这白如卿他娘,无论如何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废物哥哥继承家主位置,白如卿管生孩子?
呵呵。
“我是你亲娘,是绝对不会害你的孩子。家中现在的情形,你真的忍心娘亲和你哥哥被人欺负么。”
凤槿萱无语。
“公主今天也见过你了,一会儿她会来单独和你聊聊。”
凤槿萱扭头就去找公主。
满脑子都是杀了公主。
公主正在许愿池边投撒硬币,少女的模样如同枝头白雪一般晶莹剔透。
凤槿萱幻化成了人形,轻轻哼了一声。
公主蓦然回首,看到凤槿萱,惊讶道,“你是何人。”
“取你性命之人。”
凤槿萱正要动手,就听到一片和尚大声喊道,“狐妖作恶!快收了她!”
凤槿萱差点骂娘,忘了这里是高手云云的和尚庙了。
别的不会,收妖可是必备的功课。
公主还来不及受到惊吓,就看到了被困在了收妖罩里的小狐狸。
白如卿接到了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周围都是议论纷纷的和尚。
“原来还当你是个好妖,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妖,还是个不对男人感兴趣只喜欢女人的男狐狸。”
凤槿萱心塞,事实不是大小师傅们想的那样,等下……你们说……男狐狸?
凤槿萱这会儿才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胸脯,这才风中凌乱了。
原本以为是条公蛇的蛇妖是母的,原来以为是个母狐狸的九尾妖狐……他为什么是公的?
白如卿!我难道要和你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