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赤司哲的问话，方恒并没有避讳，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问题吗？你所执行的回避蓝幽速舫战术，是你的主意还是那个人的主意。”
“恩，我当时回答你说，是那个人的主意。而且说实话，我本身不太理解这样做的理由。”
方恒点头道，“是的，那是因为只有足够了解唐子月的人，才会制定出这样的战术。所以你不明白……”
“你是说那个人很了解唐子月？没听说她和唐子月很熟啊？”赤司哲怔住。
“对，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方恒耸耸肩，“我不过初来乍到，如果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赤司哲回忆了许久，道，“确实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交集。比起这个，我其实对唐子月的能力更感兴趣。
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也打过她的主意，甚至考虑吸纳她这个鱼卵加入我的队伍。”
“你的队伍是鱼苗级的吧？她这么抢手？”方恒好奇的问。
“鱼卵和鱼苗级队伍其实差距不大，毕竟一般情况下，有能力组队的鱼卵至少也要七八段，而大部分鱼苗都是卵级圆满后直接晋升而成，超限对他们太过遥远。
其实我当初也不过是超限12段，但升入鱼苗后，排名却依然很靠前了。
所以，收了唐子月之后，只要让本源位在资源上稍微倾斜一些，很快就可以拉平她的等级，成为主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她有多抢手……看来你对斗鱼师小队的了解还是不多啊。”
“愿闻其详。”方恒道。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是战斗位。”赤司哲解释道，“斗鱼师小队经常需要进入时空泡征战，而时空泡在空间上是独立隔绝的，这就严重限制了补给，因此，一个能够治疗伤势的成员往往非常重要。
但偏重治疗的源能力者往往天生就是辅助的心态，所以他们在塑造能力进行许愿的时候，大多数都会被分到开拓位和本源位。
但是，一个斗鱼师小队，本源位只能有一人，开拓位则最多有两人，让一个治疗占据这样重要的位置，就太浪费了。
因此，战斗位的治疗能力者自然是非常稀有和抢手的。
更何况，唐子月还拥有强悍的战舫操纵能力。
像我们这样低级的队伍，一般是得不到能够自动航行的生物战舫、灵能战舫这样的高端货的，而对于低端战舫，自然离不开战舫操纵师。
但大部分斗鱼师都只会将修炼重点放在自身能力之上，很少有人会去花时间研究战舫操纵，就像你，恐怕除了自动模式，连开战舫都不会吧。”
方恒无奈的笑了笑，“眼力不错。”
“而且，唐子月的战斗能力也是不错，那个咒弹之术虽然单调，却非常难缠，完全可以丰富团队战术。
能辅助，能战斗，还能操纵战舫，简直是作为团队辅助的不二人选，你说，她能不抢手么？！”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方恒眼睛一亮，越发觉得许书心高瞻远瞩。
“可惜她的传闻太过可怕，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队伍明知她会带来厄运，还特意召她入队，他们就是想赌一把。”
“然而他们都失败了。”方恒悲悯的望着驾驶舱。
赤司哲长叹一声，“我原本还有点念想，但看到刚才那一幕，我是彻底放弃了，大概也只有你们这种超新星敢要她了。不过我是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满足一下好奇心。”
“那我就跟你说说。虽然我现在还不能明确唐子月的能力，但根据一些传闻和证据判断，唐子月的能力的确会带来某种副作用，也就是厄运现象。
而这种现象的出现很可能存在某种隐藏规律，虽然我目前并不能确定具体条件，但那个人恐怕是知道的。”
甚至于，这次的灾难，都是她一手布置而成！”
“不可能吧！”赤司哲立即道，“那可是鱼王的攻击！”
“攻击？”方恒冷笑一声，“真是攻击我们就都死了，抹香鲸只是随便跟我们玩玩罢了。”
“而且，我猜那个人也只是随手下了一步闲棋，并不刻意要求结果，否则若早知道会引来恒星陨落这么猛，她只要随便布置一下，完全可以制我们于死地！”
“但无论怎样，这步棋下了对她有益无害，稳赚不亏的。”
“你这只是猜测吧。”
阴影遮住了方恒的眼睛，他低声道，“对，只是猜测，所以你就姑且听听，不信也没问题。
我认为，她助你布下天蛛魔云网，改变天象，就是为了激怒抹香鲸，以此营造灾难的前提。
而她让你避而不战，则是为了消耗唐子月，以触发厄运现象。
两者相加，最终就形成了刚才的天灾，当然这效果有点好的出头，恐怕也远超她的预料。
不过比起这个，对你来说，还有更要命的一点，就是这两个条件都是借你的手完成的。”
听到这话，赤司哲彻底愣住了，半响才道，“这么恶毒？”
恶毒这词用的没错，勾动鱼王怒火，引发天灾，这锅如果背上，他会生不如死！
“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卵争鱼杀，这不是斗鱼师的本质吗！”方恒又道。
赤司哲再度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他突然道，“你说的对。其实关于她，我还有些秘密可以告诉你。”
“愿闻其详。”
方恒脸上严肃，心中却总算松了一口气。
从确定那个人的名字开始，方恒就发觉事情变得非常麻烦，所以他才特意和赤司哲聊了这么多。
没有一个斗鱼师是单纯的，赤司哲能够成为鱼苗，自然更不可能，服软恐怕只是假象，暗地里他一定另有依仗。
方恒猜对了。
不过前戏说了很多，但真正关键的话，却不过几句便结束，两人依旧通过触角交流，完全隔绝了被窃听的可能。
而就在这时，蓝幽速舫再度震动，随即一个急停。
“到了！”听闻唐子月的声音，方恒目光看向窗外，白云皑皑，浓重的云气遮蔽了视野，完全看不到高厦所在。
“赤司哲，我们就此别过，应该不用我送了吧。”方恒回头一笑。
“当然不用，不过你确定不用通知我的同伴吗？”赤司哲一边打开后备舱门，一边问道。
方恒摇了摇头，“不要打草惊蛇。”
“那就请你手下留情吧。”赤司哲一跃而出，摇身一变，重新化作云雷蜘蛛，眨眼间汇入云海，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