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五事变以后,尊攘派全面衰退,本来在京都街头横行无忌的尊攘派无一例外的全部转入了地下工作状态,在京都街面上再难寻找到尊攘派,一度在京都街头很常见的一些当街杀人的情况都大规模的收敛了起来。作为本来就是非常激进的久坂玄瑞的那一派尊攘派,无一例外都感觉到了非常的不适应,霸道惯了突然去做孙子,这样的转变或者说差异是在是太大了,可是迫于形势由不得他们选择只能老老实实的当只缩头乌龟,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的那就是越是压抑到最后爆发的就越厉害,所以在整个过激派尊攘派里面一种非常不好的氛围正在不断凝聚,这样的氛围直接导致了过激尊攘派,后面做出了一系列昏招断送自己。
而相对应的,作为中立党的桂小五郎所领导的稳健尊攘派,则对这个局面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神秘,但是狠辣,或许他们的剑术不是尊攘派里面最好的,但是他们的行动却一定是最诡谲的,并且在逃跑的造诣上都不低,穿行于京都的大街小巷的他们,让不论是新选组还是赤犬都非常的头疼,明明接到线报说某某稳健派就在什么地方等人马赶到,却发现一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作为头领的桂小五郎更是这些人其中的翘楚,桂小五郎一直都是挂职在京都的长州藩邸的,所以不论是新选组还是赤犬都曾经一长州藩邸为核心做过包围网,可是两支队伍先后布控了数十次。无一例外每一次都让桂小五郎跑的没影了,即使有几次睁着眼睛看着桂小五郎进了长州藩邸,两支队伍选择开始缩小包围圈,到最后还是没有能够抓住他,如果一定要给桂小五郎加上一个头衔的话维新三杰一点都不合适,逃跑大师才是最合适的,这神出鬼没的简直打碎了所以想要抓他的人的心。
而且由于过激尊攘派的举动或者说光芒实在是太过于剧烈的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支稳健派。但是没人重视并不代表他们的刀不锋利,从“攘夷”开始以来,稳健派已经送了不少人超度去了,只是他们在做的暴露性,以及张扬性上要远远的小于过激派。甚至于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做的案子都被归并到过激派刀锋脑袋上去了,所以他们就如同尊攘派里面的隐士一样,不显山不露书,可实际上他们的獠牙一样锋利,并且在八一五事变以后稳健派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所以他们有了充分的时间去分析这一次过激派的得失。并且讨论出如何挽救现在陷入颓势的尊攘事业。
京都的一间小居酒屋,它的面积不大,走进店里面会发现一个非常美丽妈妈桑。这位妈妈桑不是别人正是艺妓几松,桂小五郎的情人,虽然桂小五郎认定了这就是自己一生的妻子,但是在现在的情况注定着两个人不可能结婚。所以只好用情人来表述他们的关系了,但是稳健派的尊攘人士见到几松的时候都客客气气,老老实实,基本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虽然没结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几松就是桂太太了,这可是老大的妻子,谁敢得罪?
说起几松不得不说到这个女子的传奇。几松的出身以及如何沦落风尘就不用说了,这里要着重说的还是桂小五郎和她之间的感情故事,两个人相识相知,彼此都很有好感,桂小五郎也是松阴门下,才华横溢,可是说是一个文武双通的帅男子,但是偏就是家里穷,和大少爷高杉晋作不一样,大少爷什么都少就是钱多,走到哪里都是大把的花钱,到处的留情,而小五郎即使专情于几松也穷的和狗一样,人家几松毕竟是一个艺妓,就算是郎情妾意也不可能说彼此想见面就见面的,想要见几松那就是一定要花钱的。
可以说桂小五郎初期的所谓攘夷,根本就是抢劫,口喊天诛一刀砍翻一个已经盯了很久的肥羊,然后抢光他身上的钱,转过头就跑到几松的店里和几松见面,用着无辜人的生命和钱财来满足自己的爱情这也算是一朵幕末奇葩了,后来两个人感情越来越深,桂小五郎就想给几松脱去艺妓籍,给她在京都落一个百姓的户籍,这样两个人就好长相厮守了,但是想要给艺妓脱籍落籍花销都不是一般的大,就算小五郎拼命的去天诛也搞不回来这个钱的,出于无奈他只好想到和好朋友借钱来处理问题,可是没人敢借钱给他,因为都知道小五郎穷而他借的偏又是一个非常大的数目,以小五郎的能力根本还不起,要是到时候小五郎就是不还钱然后躲起来怎么办?他要躲起来一般人还找不到,所以最后借来借去桂小五郎借到了伊藤博文的脑袋上。
这个时候伊藤博文还是一个尊攘派里面的小年轻,新人小透明,根本没有什么发言权的,也穷得很,但是江湖越小胆子就越大,伊藤博文一看小五郎是为了给恋人赎身到处借钱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虽然他也也没有借钱,但是他打头带着小五郎,提着刀杀到了几松所在的游郭(艺妓店),伊藤博文架着刀放在店主人或者称之为老鸨的脖子上,就给这家伙两个选择要么放人,要么归天。说起来老鸨也是经历过风浪的,能开一个店的什么样的武士没有见过,吹牛皮的,蛮横无理的,软弱无能的,况且每一家店也都有自己的店保镖,可是这么凶的两个可是没见过,打翻了店里面所有的保镖,还坏了店里面不少器具,最后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老鸨也软了,最后放了几松,本来老鸨还打算事后告发,可是这个时候小五郎的好友们就出动了,虽然借钱都没有借。但是朋友还是朋友,今天来个人和老鸨谈谈心,明天来四六人不小心砸坏了点店里的东西,一看这个架势,老鸨只好打碎牙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了。
就这样小五郎和几松终于在一起了,几松用自己干艺妓攒的钱,再加上这回借回来的边边角角的小钱。两个人买了一栋小房子,开了一个小酒屋,几松也算是重操旧业,既是妈妈也是店里唯一的艺妓,刚好借这个酒屋既能补贴一点家用。同时也为稳健派提供了一个掩护自己的地方以及交换情报,处理对策的地方。小酒屋从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在里面有着非常多的小机关,用来藏藏人亦或是帮着人逃跑,一开始赤犬和新选组还没有注意到这里,但是后来注意到这间屋子常有各种尊攘派来来往往的。也就上了心,但是几次抓捕都扑了空,反而让几松好一顿数落。又赔了不少钱息事宁人,到后来没有确切的情报,没有绝对的把握新选组和赤犬都只能远远的监视,再也不敢大大咧咧的就往上抓人了。
今天就在几松的这间小酒屋里。稳健派的人士汇聚一堂,为首的自然是桂小五郎。“情况紧急,赤犬那帮子疯狗已经发现我们的形迹了,所以我长话短说。”桂小五郎坐在正首说道,“我们要想法子把京都守护清除掉,并且把皇太子给夺回来。这个家伙现在手里掌握着皇子一时变得难以对付,并且在之前把久坂玄瑞他们狠狠的修理了一顿。让我们整个尊攘派都受到了打击。如果不能把这个危险的家伙趁现在消灭掉,那就不知道下一次他会怎样出手了,而且这个家伙不显山不露水的爆燃而起,让我们蒙受了非常严重的损失,所以必须要有所作为,指望现在被打压的非常厉害的久坂玄瑞是不可能的了,只有靠我们自己了,大家回去都考虑一下计划,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讨论可行性。”桂小五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想要说的话都说了一遍,然后向众人点点头,立刻离席而去。
其他的人也纷纷迅速站起来离开,小酒屋外面此时得到消息的赤犬队已经赶到了。赤犬队再重新补充了新的人手以后,渐渐恢复了元气,一身红衣的他们站在小酒屋的外面埋伏着,这件酒屋他们是不敢再进了,这个女主人实在是凶悍,虽然是个艺妓,而且相貌一看就是那种温和的女子,可是没有想到发起火来还有胡搅蛮缠的本事一点都不差,虽说日本的传统观念里面女子没有什么地位,但是就和中国古代妓女一样,一个风尘女子要是拼命折腾一个男子的话,这个男子也讨不了什么好。而且在日本由于是风尘女子你还不能堂而皇之就杀掉她,不然基本上这个武士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要知道游廊除了是红灯区,同时那也是江户时代的武士婚姻介绍所,很多没什么太多钱的武士,一般找不到好人家来结婚的,而直接去找什么农民的孩子又显得太掉价,只好通过这么一个既是红灯区又是婚姻介绍所的地方来解决自己的下半生(身)问题,所以武士们对于游廊就算动狠的,也都不敢真的出什么人命。
赤犬队埋伏了好一会,只见人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武士可能是农民或者商人,赤犬队没有动,其实这一次带队的赤犬队头目心里已经犯嘀咕了,因为这些农民或者商人有的时候往往都是化妆以后乔装打扮变成的尊攘人士,所以由不得他不嘀咕,但是要真的上去查,可能又会是假的,到时候又少不得要挨几顿臭骂,就算当下没事回到驻地里面往上面一报告,总队长也会骂的,怎么说这都算扰民,不利于建立赤犬队的好名声啊。
但是就这样走了几个人以后,赤犬队呆不住了,因为出来的人要是再不查,可能人就要走光了,所以赤犬队冲了出去,毫不犹豫的进来搜查。“你们这个月都是第几次进来了,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站在门口小柜台后面的几松看见如同虎狼一样冲进来的赤犬队当下就喊道,“例行检查,例行检查而已。”这个头目满蓝堆笑的说道,“我的店很特殊么?一个月要例行检查这么多次?”几松恶狠狠的看着赤犬队的队员们。“你们进去搜查。”赤犬队的带队头目吩咐手下人,然后继续和几松打太平拳,磨洋工。
几松这个嘴可就放开了说了,虽然没有什么不雅的言语的但是各种的数落那是少不了的,要是这里有个有点身份有点级别的武士,大概几松也就老实实的闭嘴了,但是这里的赤犬队队员都不是什么高级武士。而几松自己又是艺妓,在这个圈子里面还算有点发言权,这些个人都得罪不起,所以头目只好一边磨时间一边忍着数落,过一会进去搜查的队员一脸无奈的都出来了。摇摇头,头目牙关一咬,“您继续做生意,我们这就走。”头目说道,“不行,你们这样耽误我生意。你们要赔我。”几松不依不饶。“我们真没钱,你就饶了我们吧。”几个队员说道,“算了这一次放过你们。下一次要再来检查,让你们总队长来。”几松说道,斋藤一也曾经带队冲过几次,也都是无功而返。而斋藤一本来就在吉原工作过,对于艺妓的两面性深有体会,所以也是不厌其烦,还真陪过一次钱,可以说这是几松的大胜利了。
赤犬队这边一走,那边几松喘了口气轻轻踩了踩自己站的地板,“都走啦。出来吧”那个声音叫做一个温柔,“桂,出来吧,都走啦”,地板上一道小门打开,桂小五郎爬了出来,然后拍了拍身子站了起来,“多亏你啦,这是第几次掩护我了?”小五郎笑着问道,“这个月第二次,你呀以后不要兴师动众的,这样就不会引起那些恶党的注意了。”几松站着帮着小五郎理了理衣服,轻声说道,“知道啦,下次会注意的。”小五郎拉住了几松的手说道。几松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好看,“晚上还出去吗?”几松红着脸问道,“你说呢?”桂小五郎调笑着。
虽然赤犬队无功而返什么都没有摸着,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人得到了这个消息,就在一开始的那群摇摇晃晃的家伙走进一个小巷里面准备分散离开以后,几个黑影跟着其中一个人慢慢前行,既然是化妆成了商人农民什么的,他们的佩刀自然就是被几松给受在店里了,反正都是自家的小基地,留在那里第二天再去取就好了。失去了武装的武士,有的可能指望一下自己的空手道或者合气道,但是更多的就代表这个武士不设防了,走在路上的这个家伙就是如此,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身后的三个黑影在他毫不防备的情况下就把他给拿下了,之后少不了严刑拷打了,最后得到了情报,动手的自然是京都的御庭番,作为忍者在抓舌头已经隐秘作战上他们要强过武士不知多少倍。得到了情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要是放在一个其他的环境基本上就已经可以判断是情报泄露,行动取消了,但是这是在日本,在京都,作为尊攘派自从京都守护进入京都以后就是等于每天把脑袋别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干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给超度了,所以今天还在把酒言欢,第二天就人鬼两隔这种情况太正常了,所以在京都基本上不存在什么所谓情报泄露的情况,这也才有了为什么正史里面新选组经常能够得到各种情报,有的时候是自己的线人,有的时候纯粹就是在消灭尊攘派的时候无意得到了消息。
所以桂小五郎他们在之后几日依旧保持着联系,并且相互协商好几次,第一次他们确定了这一次的行动方式,要知道在他们可以掌握的情报里面,京都守护几乎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驻地,所以指望说能够在外面等到一个机会来刺杀京都守护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还有一个目标是要把皇子给弄出来这样就更不可能在外面动手了,毕竟京都守护不可能和现太子同时行动,同时出现的同一个地方的,那么最后得出一致的结论想要成功只有突袭才有可能达成目的,通过潜入军营摸进内宅最后来一个一勺烩。
确定了行动手段那么接下来就要选择人员了,这里面出现一个分歧,有的人觉得人要多一点好。绝对不能一个人动手,如果一个人动手的话,基本上不可能达成自己的目标,在大和巡幸的时候,一个人的刺杀已经被事实击溃了,所以不能再一次采取一个人行动的方法。但是这个观点一说出来立马就人反驳,如果去一群人的话这摆明了是要给武田家提个醒。这样就不可能通过潜入方式来突袭,只能变成正面强攻,但是正面强攻的可行性有多低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清楚,虽然他们攘夷,但是对于洋人的火器他们都已经有了认知。那不是用武士刀以一己肉身可以轻易挑战的。这样在人数的多少上,众人就陷入了一片争执。
毕竟尊攘派现在已经变成老鼠了,所以他们每一次聚会的时间都不是很长,一面因为开会开的太久,结果被人一锅端了,所以在人数这个问题上一群人在不同的地方聚会了好几次。狡兔尚有三窟,这群人也不能在几松那里吊死了,来回好几次的交锋。最后双方达成了一个妥协,一个人不能成功太多人容易暴露目标,那么就派一个八个人的小队伍,从不同的方向潜入。真正执行任务的只有其中的两个,其他的人都是去吸引注意力的,只要把驻地里面的武田家士兵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那就可能让两个主要任务的执行者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一来一共出动多少人也定了下来。
方式,人数,那么这个时候就要具体落实到谁去谁不去的问题了,自告奋勇了好几个人但是很可惜这些人都不是很合格。要么就是剑术不过关,要么就是逃跑起来火候还差了那么一点,有的则是根本不会潜伏,这样的人哪怕就是自告奋勇也不能达成目的的,所以在人员的选择上这些人又纠结了好一会,这一来一往的时间又开始拖后了,最后桂小五郎亲自拍板表示自己亲自上阵,去做那个刺客,有了总头目的发话其他人很容易就被鼓舞了起来,大家都是一个棒子两个蛋蛋的主,光棍哪怕穿鞋的?所以再又经过两次协商以后在整个队伍里面找到了一个剑术核逃亡水准都不错的家伙,又找到了几个腿脚绝对很利索的去当那个吸引注意力的,这样八个人也算是定下来了。
人员确定,方式确定,手段确定,这个时候唯一要确定的就是时间了,但是在最后一次确定时间的会议上,桂小五郎缺发话了。“时间我们就不要明确的定下来了,大家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就会被幕府的走狗抓住,要是时间定下来了,大家万一有一个挨不住拷问,那么我们就满盘皆输了,我们在这里决定一个暗号,只要这个暗号传到诸位的手里,参与行动的就立刻到几松的酒屋去集合,然后我们从哪里出发潜入武田家的军营。”桂小五郎的建议,自然是受到了一阵恶评,因为哪有人会说自己是一个软骨头,但是最后却是无一例外的都同意了这个方法,因为所有人也都非常清楚自己真的要是被抓住肯定挨不过要说出来的,这样的话不如不说,这样更能形成突击的效果。
就这样针对京都守护的刺杀的计划就这样制定了下来,时间慢慢的流逝,眼见着时间就要迈过了新的一年,而稳健派还是没有动静,他们还在等因为根据可视的消息武田家的驻地明显是提高了戒备,这样根本就冲不进去,所以他们在等待一个好时机,那就跨年的春节,在这个人最疲懒的时候准备一举达成目的,一个随时会攻,另一个则是几乎二十四小时的在进行守备,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这样一来此消彼长之下天平正在朝着尊攘派倾斜,稳健尊攘派人人都很激动都很兴奋,在他们看来胜利已经唾手可得,只要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突然发动突袭那么结果一定会是他们的胜利,这样尊攘派目前不利的局势将会在瞬间扭转过来而他们就将成为整个尊攘派的大英雄,这样的美梦已经有不少人在做了,可就在他们兴奋的作者自己的大梦的时候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震惊的情况发生了,这个意外情况的发生破事整个行动不得不转变成了另外一码事。而且这样的转变几乎是在一夜发生的,因他们没有丝毫的应对时间,可以说本来一面倒的局面瞬间就变成了让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强攻行动,而在这其中最受伤害的整个行动最大的谋划者桂小五郎,他不得不面对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