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把这飘轻的宣纸折好,递给长孙无垢,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淡笑道:“二嫂,你晚上给我二哥吧!就说这是那三十六万贯的配方,他们三十六家占七成二,皇家占一成八,我占一成”
“三、三十六万,贯?你,你写的这东西卖了三十六万贯!”
听到李玄霸嘴里说出来的数字,长孙无垢眼睛瞬间缩了一下,唰唰几下将那宣纸再次打开,她刚才只顾着看李玄霸的字迹,根本没注意李玄霸写的是什么。
“牙刷的制作流程和分类,材质的选择”
“豆油的压榨流程、过滤和注意事项”
“青盐的制作流程,以及毒害预防”
读完李玄霸写的东西,长孙无垢惊愕的看着李玄霸,“逍遥,你将这几种东西的制作方法卖出去了?才卖了三十六万贯?是不是有些太少了,我看它价值百万贯都不止了”
长孙无垢惊愕,不是惊愕李玄霸卖的贵了,而是觉得卖的少了。
这些东西中,牙刷的获利或许是最少的,也即是李玄霸算的七八万贯。
那豆油可是植物油,在当今的大唐,一斗植物油或许得卖上十贯铜钱,因为植物油的来源是那些珍贵的植物种子——菜籽,这易得的豆油要是卖的长久,百万贯都不止了。
而那青盐一百文一筒,也就是一百文一斤,看上去很少,但是大唐的勋贵,天天用的都是这青盐,卖的钱可就不止三十六万贯了。
瞧着长孙无垢惊愕的样子,李玄霸淡笑了一下,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二嫂,你说的确实不错,这三样东西的价值确实不值百万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百万贯,是一年所赚的?还是两年所赚的?还是十几年才能卖出来的?既然二哥他们急用钱,那我就先将钱弄出来”
说到这,李玄霸饱含深意的看着丽正殿外面的阳光,“况且这买卖总不能让我皇家独有啊!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一个人太过富裕,可不是好事,即使是我皇室,亦不可!”
看着外面的阳光,李玄霸感叹了起来,阳光啊!多好的东西,全世界的植物都需要。
可是,一旦全世界的阳光被一株植物占据了,其他的植物可是没法活了,况且,没有了其他植物的庇护,这单独的一株植物怕是早被其他的动物吃光了,而且连根都没有了。
他李玄霸不怕任何人。
但是,他是他,皇室是皇室。
他,得替二哥二嫂他们想想啊!
“哎!倒是二嫂思虑不周了,忘了其他勋贵了!”
闻听李玄霸的话,聪慧的长孙无垢也反应了过来,苦笑了一下,满含欣慰的看了眼李玄霸。
自己这照顾了三年的小叔子长大了啊!都会替二郎分担压力了。
长孙无垢正感慨间,那女官回来了,对长孙无垢福了一福,随后看向李玄霸,“唐王殿下,您要的工匠我叫过来了,他人在丽正殿外面呢,您看……”
这女官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李玄霸是唐王,他可以进丽正殿来,那工匠可不行,这皇后娘娘的寝宫可不是那等泥腿子该进来的地方。
听到那木匠来了,李玄霸眼睛一亮,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哈!我出去就好了,别让他进我二嫂的地方”
那工匠是不是泥腿子,李玄霸一点也不在乎,但是,这丽正殿可是大唐皇后所住之地,却是不能让其他人进来的,何况是男人。
“小老儿公输松柳见过唐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玄霸才一出来,等在丽正殿外面的木匠瞬间拜了下去,而且是大礼,因为即使在唐代,工匠的地位依旧十分低,比农民还不如。
“公输木匠请起,我找你来是让你帮我做个新样式的椅子”,公输松柳拜了下去,李玄霸可不会生受这大礼,因为这公输木匠年龄最起码有50岁往上,比他可是大多了。
“谢唐王殿下”,李玄霸这一个“请”字,可是让公输松柳,因为这个姓氏很是少见。
“回殿下话,先祖确实是上公输下讳子,可惜小老儿的手艺不足先祖之万一,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哈哈!公输木匠谦虚了,你能第一个被叫过来,可就说明了你的手艺是工部第一的”
见公输松柳有些羞愧的意思,李玄霸笑了笑,不管地上干净还是埋汰,顶着头上的大日头,直接坐了下来,拿起根小木棍儿,在滚烫的地上画来画去,“来来来!我说,你做!”
“是,殿下请吩咐!”
“我做这个东西是胡凳的改良版,咱这胡凳是圆的,我让你做的是凳一种四四方方的椅子”
“这椅子底下的结构和那个胡凳是一样的,只不过上半部分的后面加了一个靠背,这就要求后面的那一部分要结实,能挺得住上半身往后依靠的力量,这左右两边在加一个扶手,能让人将手放上去”
三两下,一个太师椅的简易结构图被李玄霸画了出来,李玄霸指着这个图,笑问道:“怎么样?能看明白吗?”
公输松柳看了两眼,点点头,说道:“小老儿倒是能看懂九成,只是这靠、靠背,这靠背是不是需要用弧形,让它符合后背的形状?”
闻听公输松柳的话,李玄霸愣了一下,随后赞叹的看重公输松柳,“哈哈!不错!你倒是会举一反三,就是如此做,这实际就是咱们这胡床缩小之后的形状,你们先做着,过后,加上一些其他的龙凤图案,就可以让我二哥和二嫂他们坐了”
李玄霸心中暗叹不已,古代的工匠果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只是稍稍画了一个图,又说了两句,他们竟然直接连其中的具体构造也能在心中勾勒出来,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小老儿万死不辞!”
闻听可以给陛下和皇后娘娘做这椅子,公输松柳很是。
给皇室做东西,确实是这个时代人的荣幸,不过,自己能碰到这样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何尝不是自己的荣幸!
“吱嘎!吱嘎!”
那公输松柳缓缓吐出几口气之后,恢复了自己平静的心情,随后兴奋的拉着木头,一边拉一边写写画画。